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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真伤假伤分不清
    婢女小妍足足哭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道说她忠心耿耿以致心怀愧疚,还是担心主子醒来责罚,总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紫九看她哭,又好笑又好气,到后面就有点烦了。
    这丫头还真是实在,哭一声就一滴泪,差点没把她自己哭岔气了。
    盖因她这般哭哭啼啼,紫九连续两顿都吃不下什么,也让她们以为她是受伤是以食欲不振,不到戌时便上床歇息了。
    大约到了子时,云英见紫九睡得不错便起身离开去洗漱,又转道去伙房吩咐烧着热水,恐夜里温热要用。
    而小妍在云英离开不到一刻终于忍不住趴在床沿睡着了。
    四周都是静谧的气息,唯有的声响便是床上两个人发出的不均匀呼吸声。
    紫九突然张开眼,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轻轻绕过小妍压着的被角麻利地爬起来,左右甩摆几下手臂——无事平躺了许久,浑身都酸疼得难受。
    她回头看了一眼小妍,拉过被子一角反过另一面给她盖上。长盛府虽然没有西北那边冷,身上无覆物睡在地下,恐这小丫头要受寒的。
    她转身走了两步要出门了,忽而又回身把被子掀回床上去。小妍迷糊,云英可不傻,虽然不怎么说话,心思缜密着,还是不要留下这细节让她瞧见了。
    做完这个,紫九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又反身悄悄带上。
    珑月院的守卫如今是大不同了。萧谷风没回京,灵云在暗处,明面上东风便成了李瑞选的贴身侍卫,常日在浮生院伺候,是以这院外安排了十几个生面孔日夜守着。
    紫九对此十分不满。尽管东风说李瑞选如今是昏迷不醒,但谁知这是不是一个幌子,他又想将她关在这院里。
    她寻了处枝繁叶茂的大树,手脚灵敏攀上旁边的墙爬上去,小心翼翼地顺着墙下去。这一窜动作就叫她气喘,还捂着心口不敢大力呼气,生怕惹起那些练家子的注意。当然了,就算被抓个正着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大不了是被带回院里去,只是以后想出来更难了。
    今日无月,夜色遮掩,她恣意地穿行,脚步轻快。
    她熟门熟路地找到李瑞选的院子,真是万幸,一路并没有人发现她。
    跟珑月院的守卫森严全然不同,只有护府的几个护卫偶尔巡夜经过,并不设专门的侍卫。
    这下让紫九更加恼火了,做什么就对她防备那么重!
    她正打算爬墙,恰巧看到东风带着一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内院出来,两个人还在说着什么,很快离开这院子,往花厅的方向去。
    难道是东风说的那个德高望重的大夫?
    他们一走,院门也没关,紫九探头看,如此深夜,浮生院内居然亮着好些灯。她不自觉蹙眉,难道李瑞选真的没醒过来?
    正巧正门无人看守,她不管了,侧着身子很快入了院子。她记性好,入院后,左绕右拐就找到了先前那间书房。尽管上次只是在外屋,但她眼尖的,知道就寝的屋子就在后头。于是她又沿壁往内走了几十步,来到一扇窗前。
    十分凑巧,那扇窗向内大敞。紫九半蹲着往里瞧,一眼就看到一张偌大的拔步床,帐幔低垂,但还是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除此屋内没有其他人。
    她憋着气一跃跳入房中,也只敢躲在柱旁探头瞧。那么大的拔步床,这府上除了李瑞选谁敢用?只是离得太远也不是那么确定那个人就是李瑞选。
    屋内点了八盏宫灯,她有点心虚,轻轻移步,吹灭了靠近拔步床的三盏,才安然往床那边走去。
    她弯着腰隔着帐幔望进去,床上那个闭眼安安静静躺着的男子果然是李瑞选。她立时掀开帐幔藏进去,趴在床沿细细瞧。
    是了,如今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确实是李瑞选那个妖孽。他那般乖巧地躺在那儿,好似世间万物与其无关了。这么肆无忌惮观察,又近在咫尺,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少了几分睿智,少见的祥和浮在他那张俊秀的脸上。
    果然昏迷不醒才可人!
    紫九伸手拍拍他的脸,毫无反应,遂住了手,端看那两道好看的睫毛。说他是妖孽并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她尚没见过比女子眼睫还要黑还要长的,李瑞选就是特例,偏生那张脸并无一丝阴柔,显得与众不同。
    不对——紫九突然往后挺了挺深,疑惑地皱眉:身上的伤不是犯红了么,脸怎么全好了?
    她定睛一看,没错,脸上白嫩得快比得上自己了,明明养得很好。
    她当机立断,抬手就掀被子,要探被下虚实。只见李瑞选直挺挺地躺着,身上是浅灰的中衣,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皱褶。
    果然昏迷一动不动了么?
    她就想知晓他是真伤假伤,一下跳上床,坐在他身上,伸手就扯衣带,刚解开衣带就扒,扒开了中衣就细瞧。
    瞧——瞧见什么了?
    瞧什么瞧啊!紫九只觉自己的脸快被压爆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李瑞选怎么可能重伤不起,他还没祸害够别人呢,怎么可能甘心做短命鬼!她发什么癫来看他,保不齐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现下,她的头被按压在某人胸口,动一动想抬起来,立马又被按下去,压得她的小嘴都变形了。
    她分明是送羊入虎口啊!不对,是李瑞选使的请君入瓮!
    紫九头动不得,手脚还可以的,干脆胡乱挥舞一阵捶,总之揍到哪里就算赚到。
    李瑞选果然受不了她这样张牙舞爪,一个跃身就把两人对换了位置,他压着紫九,对气喘吁吁面红赤耳的她,脸带微怒:“你谋杀亲夫啊?”
    紫九大呼几口气,一听又不乐意了:什么亲夫?谁许的!
    李瑞选看着她睁得圆鼓鼓的大眼睛,忽然笑了,伸手就摸那张怎么也看不腻的小脸。
    紫九下意识缩了缩,继而对他故意瞒着实情心生不悦,张口就咬。她的速度之快,李瑞选根本来不及收回,硬生生扛了下来,痛得整张脸都皱一起,直到她放开嘴,他才逐渐恢复神色,却怎么也不是淡定如水的。
    紫九是发了狠咬他的,尽管她是对这个消息怀有疑心,但多多少少有点担心,是以看到李瑞选还能那么欺负人,整个火气便涌上脑袋,自然就控制不住。
    此时她心满意足探舌舔着自己的唇角,像只刚啃了猎物的狐狸。
    李瑞选见她这般肆无忌惮,手上余痛未消,脸色却变得柔和了。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继而趁得意忘形的人不觉双手摁住她的双臂,双腿则把她的腰死死夹住。
    “是你惹本王的!”他说。
    “本王”?”
    ——李瑞选在她面前从来不如此自称,除非有外人在。
    紫九这才意识到一丝危险,抬眼正对上那双深邃见底的双眸,它们犹如一对看中猎物的豹子,散发出闪亮的色泽。它们眼里装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毫无疑问她就是那只猎物。
    她侧着头,这才看见先前被她扒开的衣物随着李瑞选俯着的身躯垂荡在她的腹部,他的胸膛就那么露在眼前,与脸上不同并不白净,依然是一条又一条殷红的疤,微弱的宫灯下看着十分瘆人。
    她刚放松的眼睛又睁圆睁大了。
    李瑞选循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看她脸色微变,坏心又起,逗着道:“怕了?”
    紫九瞬时收回心底那一丝同情,恼怒瞪他。这个人就该受点教训,否则总这么自视甚高。既然他先前是装着昏睡的,那刚刚她又是摸脸又是解衣服的,他定然也是知道她就是装傻的。
    谁怕谁?谁怕谁!难不成他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紫九这么想着,樱桃小嘴顿时被人堵住了,诚如她心之所想,李瑞选在吃她,而且不直接啃,是轻轻安抚之后再一刀见血的那种。
    他这把刀用得太狠了,起先只在唇上擦拭,很快撬开贝齿钻了进去,稳稳找到潜藏在深处的灵舌,擒住了就不放。
    紫九觉得自己仿佛入了魔,身子不受控制地瘫软,居然一点反抗的气力都没有。
    屋内一阵旖旎,似是情深缱绻,又似刀山火海,各有思量。
    李瑞选此刻美人在怀,什么也不想再去顾忌,尽管他知道她不懂,不懂他们这是做什么,但她不抗拒的,而他对这样的美好时刻期盼了许久,自然更是甘之如饴,是以一味地索取,一遍又一遍吻不够。
    此前出征在外,山高水远,见不着只能暗自相思,然回到京畿,只有一墙之隔,却接连几日不得相见,他是忍得差点要摔东西了。是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她主动找来,还对他动手动脚,虽是无心插柳,可本就饥渴难耐的他如何受得住那般挑弄?
    两人本都穿得少,而李瑞选此刻已乱了思绪,全然不再约束自身,似乎一切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紫九的衣衫已然不整,露出了一小片香肩……
    曲艺正浓时,李瑞选突然抬头道:“等等!”说着,手迅速一拉,锦被罩住紫九的身子和小脑袋。
    灵云面色十分尴尬,他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紫九有点恍惚,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晕脑炫透不过气,如今又被蒙在被里,更加难受了。她忍不住抬手扬被,李瑞选一面扯拉挡着一面对刚刚被他喊住的灵云道:“转过去!”
    灵云还用他发话吗,早早就背对他们站直了,就等着主子发话。
    紫九得以坐起来透气,愣愣地看着李瑞选正低头细细给她整理衣裳,专注的样子与刚刚的张狂完全不一样。
    果然是她认识的那个善变的——王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