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一试吧,再试一试吧,万一成功了呢?”
说着自己也不怎么信的话就继续操作起了金鸟终端,红衣可以说是将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上面。优先治疗四娘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位的声望是最高的,更因为相对健硕的身体似乎命很硬的样子,就算是弄出了岔子也不至于被伤到。
这拿在手中的玩意从一开始就没人教怎么使用,一切的应用就全在掌握着的闷头摸索中获得。只不过她所要摸索的并不是如何给人治病,而是如何理解这金鸟终端对于病人、对于操作所给出的反应。
整个过程就如同向着黑黝黝的山洞里头丢石头一样,偏左了一些或许会砸到陶罐,偏右一些或许会砸到金盘,以及向上、向下都会有不同的声响传出。打起火把或许是弄清其中情况的最好方法,但问题就是那能照亮黑暗的工具也落在黑暗之中,那么多的相关文字始终都没有个明确而清晰的解读。
可以说四娘就是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接手治疗仪的,最初给全城的人驱逐疫情的心思也只是为了保护一方。但在靠着不断的实践摸索出了一些规则后就算是尝到了甜头,并且因为欲加提高的熟练程度而加快了治疗速度。
可以说河青城的病患们在最开始时是被当做负累,但很快就被当做了开启神奇工具的宝藏。只是可惜的是愈要琢磨就愈要展开更加具有方向性的摸索,而事情发展到了这个时候却出现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那就是已知的病人没那么多了。
之前是希望尽快将疫情控制下来,可当事情有所转变后却令四娘不由得希望病人更多一些,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相当大的讽刺。
但不论怎么说就意味着对操作机器的次数有了较大需求,那么为了更多人提供诊治机会便也不再是负累,而是成了一份难得的学习实践机会。可以说去往城外巡游治病时就怀了摸索新“法器”的想法,于公于私而言都能兼顾的话那就更有动力了!
然而这动力仅限于乐在其中的四娘一人,所以也就难怪红衣和麻姑不敢跟着去往周边,她们俩都觉得没有必要为了那种事情而离城。或许当时还会暗地里嘲笑四娘自找没趣,等到了真正要用的时候却意识到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真是晕死的人!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急切中操控金鸟终端的红衣不满的抱怨了一声,以为自己平常在边上端酒送肉食的时候你看惯了,可是在真正上手时却是一阵阵的迷糊接着又一阵阵的迷糊。能知道左手和右手的位置,能知道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但就是看不懂那些怪里怪气的码子到底有什么意义。
甚至于看得多了还会产生一些奇怪的错觉,那就是即便瞪大了双眼也会觉得眼中的符号越来越陌生,就仿佛是自己第一天才看到这些似的。甚至于用力盯瞧的话还会觉得轮廓都抖动了起来,就仿佛是在监视一群会跳舞的小妖怪。
身处一边做旁观的麻姑道是没那么大压力,她看到红衣的状态越来越糟糕后便开始担心了,进而是发出了小声的建议:“不,不行吗?要不我来试试……”
“行,那你来吧。”
正觉头痛欲裂的红衣根本就不想承担如此压力,既然听到有人主动请缨就立刻表态让位。但是却又见得那麻姑突然连摆双手拒绝道:“不行不行不行!我就这么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呢?赶紧治疗吧,可千万别耽搁,不然谁知道外面那些人会做些什么!?”
“你……好吧,帮我弄点水过来,感觉这破屋子里突然就变得热了。”
“哦哦,我这就去,要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吗?”
“别,就这样,真要忽热忽然冷激了还容易生病。”
琐碎的对话结束后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倒水声,屋外的巫师师徒这才松了口气地坐回原处。
“那个‘外面’应该说的是……”绿边擦拭着头上汗水边扬手指了指院外,大概意思是那些高声讨要个说法的信众们,“不是发现了我们,那娘们不是在说咱们。”
“……”
老巫师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儿后倒是没说什么,只不过觉得这小子的心理素质实在差劲,起码还得再锻炼上个几年才行。想当年自己在师父的教导下可是没少吃苦头,该淋的洗脚水淋过,该挨的骂也骂过,就是该挨的打也都挨过许多次了。
趴在窗边偷听才能获知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情,不如此就没法在关键时刻抛出足以震撼人心的东西。再加上套取情报的话术就构成了他们这一行的必备能力,也能对有些时候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提供个必要指导。
比如当众向不满的信众们解释为何需要疏散,以自己的小面子和锻炼出来的口舌倒也不是不能做到。但真要主动出面去这么做的话就会遭到不少人的记恨,沾染上许多不必要的愤怒,真真正正是会影响到一生轨迹的。
眼下显然还不算是生死攸关的情况,那么既然有人在做出解决努力的话就没必要顶在一线,悄悄地缩头苟在一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其实他们也希望红衣能成功地将四娘从昏睡中唤醒,说不定就能在几句话中就驱散了激动的人群。
到时候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是指着鼻子怒骂一番都无所谓,只要达成了想要的结果就随便四娘顶在前头了。巫师师徒最多会在给出的理由方面做出一些建议,至于有损斯文形象的事情还真不是他们所擅长的。
所以这两人是真心希望四娘能及时醒过来挽回大局,同时也是真心想要近距离去接触一下金鸟和红鸟的神奇。可惜四娘将那宝贝使用时并不防备红衣和麻姑,但偏偏就是对于稍微能治些病患的巫师师徒极为警惕,向来都不愿意在这两人附近诊治。
这种见外的做法真是让巫师师徒都亲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