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扑过来的苏夜抓了个空，她回头看着第一个血月，咬牙切齿的问，“告诉我，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另一个你？”
    “我不知道。”血月的回答也充满了惊讶。
    “是月神派你来的吗？”苏夜又问，“她派你来做什么？”
    “杀掉你。”血月说，“你把月魇之茧据为己有的事，她知道了。你心里应该清楚，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就得死。”
    苏夜冷笑：“那么，你来杀我呀！”
    血月击倒了冷秋彻和曼陀铃，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苏夜。
    苏夜如飞鸟般振翅飞起，她将星芒剑竖在面前，然后用力挥下。
    炫目的剑光过后，血月手里的长剑笔直地插在了墙上。
    而苏夜的星芒剑已插进了血月的胸膛。
    “你似乎变弱了。”苏夜的眼眸里流转着金色的光芒，“难道说，你是假的血月？”
    血月的斗笠裂成两半，露出他苍白冷峻的脸，依旧是苏夜曾经见过的模样。
    “不是我变弱了，是你变强了。”血月说。
    苏夜缓缓拨出了星芒剑。
    血月胸前的伤口没有愈合，而是迅速扩大着，他的血是红色的，迅速染红了他的白衣。
    “原来你的血和人类一样，是红色的啊。”苏夜面无表情地甩开了剑刃上的血，“但你到底是人类还是怪物，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我是……”血月的身体像尘埃一样散去，连他的长剑也散作了尘埃。
    空气静得可以听见一片羽毛落地的声音。
    “你你你……居然杀死了血月？”乐小天激动地说。
    苏夜表情冷冷的：“我没有杀死他。或者用人类的话来讲，我杀掉的是血月的复制品。也许刚才抓走江鹤的人，才是血月的本体。”
    她收起星芒剑，抱起了江鹤留下的古琴。
    “你准备怎么做？”身后的冷秋彻问。
    “冷秋彻，你觉得月魇之茧到底是什么？苏夜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那是魇灵们炼制的邪物，这个你不早知道吗？”曼陀铃开口。
    苏夜转过身，她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月魇之茧是邪物，这是月神的话。当初我看守绝地深渊，白螭就是拿它来打破结界的。江鹤无意间得到它，引得所有魇灵前来争夺，我守在他身边，保护他。但他还是变成了月魇，我为了改变这一切，我不得不穿越到了以前的时间。但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我和江鹤。”
    “现在，月魇之茧已跟我融为了一体，或许在一开始，白螭就想让我拿到它，希望我来推翻月神的统治。”
    “人间该拥有黑暗，否则无处栖身的魇灵将会寄居在人类的身体里。把他们变成恶魔。”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的城，是该降临人间了。”苏夜说。
    她伸出手指在面前一划，空气裂开一道缝隙。金牡鹿依依不舍地目送她走进那缝隙之中。
    曼陀铃问冷秋彻：“她去找夜神宫殿了，我们要不要去阻止她？”
    “我们无法阻止。”冷秋彻说，“这是她和月神之间的事情，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守护好人间。”
    ……
    群星如宝石般闪耀，宇宙深邃而悠远。
    残破的黑色宫殿，无声的耸立在星空下。
    守夜人银白色的鲜血在残垣断壁上流淌，使黑暗的宫殿稍稍有一点亮光。
    十几名守夜人躺在地上哀嚎。苏夜将星芒剑从一名守夜人的胸膛里拔出来，大步走进夜神宫里。
    大殿里有一幅画，此刻那幅画已经烧焦了。
    画中的玉兰花林面目全非。
    苏夜挥拳重重的击在画上，通往夜神宫殿的路就这样断了。
    殿中忽然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光。
    “苏夜，我等你很久了。”空灵幽远的女声响起。
    苏夜回头，看到了一直不层露面的白螭。
    白螭一身银白色的鳞甲闪闪发光。它身形浮动，宛若红宝石的眼眸深深的望着苏夜。
    “你怎么在这里？”苏夜冷声问。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需要我。”白螭的利爪抚过封印着上古魇灵的镜台，镜台破了一个漆黑的大洞，封印在里面的魇灵早已逃到了人间。
    “我需要你？”苏夜冷笑。
    “当然。别忘了，是我成就了今天的你。”白螭的双目闪闪发光，“我给了你月魇之茧，让你拥有可以与月神抗衡的力量。”
    苏夜抱起了胳膊：“哦，我也认为正是拜你所赐，我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只是，你现在的力量还不够。”白螭探出硕大的右爪，在它的指尖上，有一颗水晶球。
    苏夜看到水晶球里的东西，不禁愣住了。
    水晶球里有一座金黑色的宫殿，宫殿周围开满了白玉兰花，小花仙的双手贴在玻璃罩上，大大的眼睛，深情的望着她。
    “它怎么会在你哪儿？”苏夜瞪大了眼睛。
    “现在你不是正需要它吗？夜神的宫殿，在我这里？”白螭微笑着说，眼神里闪过一丝狡诈。
    苏夜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黑暗。”白螭说，“我想得到纯粹的黑暗。”
    苏夜微微一笑：“你同我一起统治人类？”
    “难道你不想吗？”白螭问，“人类那么愚蠢，应该让我们这些聪明的魇灵来领导他们，给他们指出明确的方向。而月神，她太偏爱人类了。在他们误入歧途的时候她从来都是袖手旁观。我们不能任由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了。我得反抗，绝不让月神再奴役我们！”
    “说得真好。”苏夜微笑着，啪啪鼓掌：“只有懂得反抗的人才不会被奴役，听你说的这番话，我真是热血沸腾啊！”
    “那么。”白螭慢慢靠近她，用充满蛊惑的声音说：“我们联手吧。”
    “当然，我们联手。”苏夜笑着说，“能与你联手，并肩而战，我感到非常荣幸。”
    “很好。”白螭说，“我们立个盟约吧。”
    它扬起尾巴，在地板上画出一个红色的大圆圈，圆圈里布满扭曲诡异的符咒。那符咒像是来自古远古时代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