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的牢房阴冷湿重,明明离金乌月华如此之近,却偏偏是暗无天日。
琤洱垂丧着头,用指甲一下又一下的在冷墙上抠着图案。
真是.........
师父竟然派人吩咐她,让她在牢房中反省?!
可恶,这万年来,还是头次听说天牢这种关押重刑犯的地方还能用来反省的。
琤洱长叹一口气,颓然的靠坐在墙角,眼角沉沉,满是阴郁。
她默然半晌,感觉到天牢小窗上漏透出的光线微微在变化,复转头,在地上用食指压下一道痕。
琤洱强打起精神,数了数。
不会吧........
她喃喃道:“怎么,才过了三年而已?”
琤洱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发,
天呐!
百年禁闭何时是个头!
这里也忒闷了吧!
她蜷起食指揉揉自己眉心,低眉叹了口气。
“也都是自己作的,不然能落到这种地步?”
门外突然涌进了一丝光,在黑暗的牢中十分显眼。
琤洱抬起了头,视线跟着光点移动,见那橘色的火由远至近,缓缓移来。
从微微的一小点,悠悠晃至眼前,成了一道温暖得可以照射周身方圆三尺的暖源。
“唔。”
琤洱抿起嘴,映着光的粲然双眸落至眼前的少年。
“梅神官好!”她笑嘻嘻的,弯了双眸,“来探监么?”
清冷的眉眼被橘光裹着,让令人的生畏的疏离眸色,多了几分让人亲近之意。
梅凛几不可见的一叹。
他垂头盯着在牢中无聊闲坐的琤洱,眼神微动,眸光闪了闪。
“很无聊?”
琤洱苦着脸,深感赞同的点点头。
“正好,”梅凛嘴角微微勾起,眉色都柔和了几分,“神帝诞辰已至,大赦三日,你可以先出来。”
琤洱眸光一亮,片刻又暗了下去。
撇嘴道:“才三日.......”
还想多玩几日呢。
正腹诽间,梅凛就上前几步,单膝蹲下,在牢外的空地上重新划了一道符。
那是解除琤洱封禁的符咒。
才划了一半,他就凝眸,抬眼觑向琤洱,眼睛微眯。
“琤洱......”
被点名的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以拳抵唇,侧头清咳一声掩饰尴尬。
“你是不是早就破了神帝设下的禁闭之符?”
琤洱心内暗道:我何止破了符,我还偷偷跑出天牢耍了一会儿,实在害怕又碰见师父才溜回来的。
想归想,她自然不敢将事情说出,正襟危坐的肃然道:
“哪里的事!我日日夜夜都在这里思过,不曾懈怠半分!”
“至于这个被破的咒法.......”琤洱不自在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可能是师父他老人家的疏漏,年纪大了嘛,就会这样。”
年纪大了........
梅凛心底微抽,面色仍是不显。
神帝明明风华正茂,隽英挺拔,竟也会被人这样磕碜。
少年摇摇头,轻轻抬袖,将地上才画至一半的咒法给抹去。
“既然你已经把它破了,那就自己出来吧。”
琤洱闪身就跃了出来,动作不知道多熟稔,看得梅凛心头一跳。
她估计,都不知道出来耍了多少趟了吧。
果然神帝是关不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