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蝉刚刚关上门,转身小心翼翼的挪到床边,就再一次听到了敲门声。
她额头青筋暴跳,忍住情绪,高声喊道:“自己进来!”
门外的人默了一阵,才缓缓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邬蝉还未抬头瞅清眼前人的面孔,眼角就收进了一抹熟悉的绯色,登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站起。
“梅.....梅神官?!”
“别动。”
梅凛先一步走过上前,抬手压着她的肩头,让她小心的坐到凳椅上。
“神官有何贵干?”
她疑惑偏头,正探究他的神色,眼前就闪过一抹白色。
梅凛手执玉瓶,在她眼前一晃,正色道:“此乃伤药,每日敷两次。”
看着邬蝉愣怔的神色,梅凛凝眉,又问:“可有其他疑惑?”
“啊......我,”邬蝉心中受宠若惊,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没有回神。
见她不应,梅凛垂下眉睫,拾起邬蝉放在膝前的手,将药瓶放置在她的手中。
瓶身触感很凉,贴在她手间。
邬蝉手指收起,握着瓶子,突然抬头,看进了梅凛的眼里,缓缓问道:“神官此番前来,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梅凛依旧沉冷着眉眼。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目的那么快就被看出,他心神一动,也不自觉地脱口道:“是。”
邬蝉抿紧了唇。
难道,又是因为那个黑袍人吗?
那个琤洱神女?
“但说无妨,洗耳恭听。”
梅凛嘴唇微张,动了动,“我要走了。”
他默了一阵,继续道:“最后一里,恰在城外雪山之巅,南天门就在那里。”
邬蝉一顿,转过头,心中苦涩泛开涟漪,但依旧故作轻松的道:“神官会送我们最后一程吗?”
“不会。”
闻言,邬蝉的手不由得攥紧。
“雪山之巅还需你们自己走,南天门就在云上。”
“云上?”邬蝉一愣,“我们凡人,怎能上天?”
“这是神帝给你们的考验,我不能插手,况且,只要你们能登上南天门,神帝不会多问过程。”
“考验?”邬蝉轻笑一声,盯紧了梅凛的眸子,看着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说道:“这分明就是刁难!”
梅凛依旧站在面前,沉默了一阵,并没有否定邬蝉的话。
其实,他也如此想过。
但他不能动摇大帝的想法。
“为何如此呢?”邬蝉知道,如果和亲之途在此截断,没有完成圣上的任务,她必当是要被皇上治罪,甚至会连累整个家族。
况且,部分妖军,与魔军联合攻城,倘若没有神族派兵支援,他们必当有灭族之祸。
这南天门,不上不行!
“因为此前,令奚公主犯了过错。”
梅凛出言,下一句惊得邬蝉几乎都坐不住了。
“她策反了琤洱,致琤洱神女背叛师父,叛离神族。”
一话仿若一锤,震得邬蝉还有些茫然。
“竟是这等过错。”
她心道:令奚公主哪里是拯救人族,这分明就是超度人族!!!
怪不得神帝记仇。
梅凛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估量了一下时间,眸色渐渐暗了。
“只要公主能上得了南天门,大帝便会同意纳她为妃,并增派神兵支援人族吗?”
“是。”他点头,回应了邬蝉的疑惑,“说到做到。”
邬蝉咬咬牙,“好吧,那我再努力的想想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梅凛闻言,侧头瞄了她一下,唇角微微上扬一丝弧度,“定可行。”
他伸手摸了一下邬蝉的脑袋,动作很轻,轻得好似绒毛拂过头顶。
“我走了,邬蝉,有缘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