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街上花灯晕染着暖色的光,蔓延上了整一条街,像是仙子揉碎在人间的星。
邬蝉陪着沁兰走在街上,偶尔会伸手捻起摊铺上的花灯瞧一瞧。
花心上的暖烛晕着的光华,悄悄攀上邬蝉的面颊,为她的秀靥镀上亮橘色,映得她眼瞳中一片亮莹。
“殿下,你不高兴吗?”
邬蝉见沁兰面色不自然,放下手中的花灯,悄声询问。
沁兰不悦的瞥了一眼身后,努了努嘴巴,一双秀眉蹙了起来。
邬蝉顺势向后看,见她的哥哥邬崖站在她们后面的几步路,隔着几个行人,非常疑惑看着她,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他老这么跟着我们,好扫兴啊。”沁兰不情愿的瞪了邬崖一眼,赌气式的转过头,甩袖快步走了几步。
邬崖见状,连忙跟上她,几乎是步步紧趋,又恰好保持几分距离。
邬蝉为自己的大哥开脱道:“殿下,我大哥是受了池将军的指令来的,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危,殿下还请不要计较。”
“他跟在我周边很碍事,就不能让他走开吗?”沁兰难得出来一次,却是被人监视一样的跟着,难免会不高兴。
“怎么会碍事呢,”邬蝉轻笑一声,见沁兰已经瞅上了一对花灯,捧在手里爱不释手,她又移步上前,悄声问道:“殿下可有带钱呢?”
沁兰闻言顿时傻了,她平日出宫都有专门的宫女跟着,哪里需要自己掏钱,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她愣愣的看着对面的摊主正搓手摩挲,和蔼的对着她笑,竖起了五个指头,“姑娘好眼光,这花灯要五文钱嘞!”
说着,已经把手摊在了她的眼前。
沁兰脸色顿时涨红了,她堂堂一国公主,能说自己付不起钱要赖账吗?
“本宫,不,我........”
她连忙转头,靠近邬蝉,低声问道:“你有带钱吗?”
在沁兰期待的星星眼中,邬蝉摇了摇头,沁兰脸色顿时不好了。
她正待发作,邬蝉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话头,“殿下别急,你看这人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沁兰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但也只能憋屈的点头。
邬蝉转头,向她哥哥示意。
平日里憨憨傻傻的哥哥竟然醒目过来了,不等她说明来意就已经掏出腰包,大大方方把钱给付了。
沁兰得到了台阶下,高高兴兴的接过花灯,轻哼一声,道:“那行吧,你就跟着我们。”
邬崖连声称是。
邬蝉悄悄转头,向他笑眯眯地做了个手势,邬崖看清楚了,隐隐不爽,但只能嘀咕道:“怎么又要奖赏,也不是我非要来这里,就知道坑哥哥。”
一行人踏过石桥,来到一处空旷人少的地方,蹲**子,在河前放下花灯。
花灯飘转在水面,滴溜溜地打转,顺着潺潺流水,在夜色中飘摇,燃着烛火顺过了丝绸水色,渐行渐远。
沁兰非常迷信地低头闭眼,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
邬蝉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像她一样在许愿,只是失神地远远看着那飘零的花灯出神。
花灯逐水而过,荡过月影,在转过拐角的时候却似乎定住了形态。
本已被风吹皱的河面也突然定住,保留这被翻起的褶皱,再无波动。
刚才还聒噪的人群,也施了法一样,安静下来。
甚至,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