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蝉见到纪老爷跟着隐公子前往诗会,便连忙提步跟上,走之前还转身关切的看了一眼梅凛,见他正单手撑着脑袋,视线却紧紧的落在她的身上。
乍一对接上他的目光,邬蝉心内一紧。
她嘴巴微张,想对梅凛说着什么,刚好看到他迷蒙的闭眼复睁开,眼中波澜初起,渐渐恢复清明。
酒醒了?可真快。
梅凛抬眸对上她,轻轻起唇,说了一个字,继而目光投向隐公子身后的劲装护卫。
邬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隐公子一行人,一时间有些疑惑。
酒?
她愣在原地的片刻,隐公子已经察觉,顿住脚步,回身一瞬不移的看着她,“怎么了?”
邬蝉连忙摇头,面上换上笑意,提着衣裙碎步小跑的跟上他们。
高门大族的宴席定会举办一场诗会,也好彰显贵第风雅的姿态,顺便让家中才俊绽放光彩,出尽风头。
邬蝉紧跟着隐公子落座,考虑到男女之别,他们的座位还是隔着有些距离,并且中间横过一道屏风遮挡。
烛光透过屏风,影影绰绰,依稀可见屏风那边的人正在谈笑。
邬蝉端坐在自己的坐席上,想起梅凛的话,低头思量。
酒?
她还真的未曾意料到,一介神君,竟然会被酒给晃了心神,险些当众失了风态。
这样想着,她的手腕似乎有股灼烧之感,那种感觉仿若电流一般,从手腕间蔓延直上,丝丝缕缕顺上了她的心脉。
停!
邬蝉及时刹住了车,思绪定了定。
是酒有问题吗?
还是.......
如果神君都能被酒给迷了心神,那妖怪呢?
她眼神一飘,又落到了屏风后那几道影子中。
依稀可见,一名劲装护卫正抓耳挠腮,不停的往周边细看,那样子,仿若没有来过这般宴席。
隐公子好歹也是名门之流,位高权重,怎么会没有赶赴过这种平常的宴会?
除非.....
邬蝉突然跟着起身,小心的踱出,穿越过人流,低头垂首的跟着那一道身影。
那个护卫,出来了。
一般的护卫都是紧紧跟着主子,一步不离,忠心的确保主子的安危;而这位,却是随心所欲,并且丝毫不懂礼数。
邬蝉停了脚步,抬手撩着鬓发,垂首俯低身子观赏含露的娇花,借着这动作挡住自己的模样。
他怎么停了?停在一桌残羹前?
她脚步微挪,身子偏转,躲在花瓶的后面静静打量。
那名劲装男子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注意周边经过的人群,趁着一个空挡,抓着点心缩进袖子里,避到隐秘处开始狼吞虎咽。
他的肩膀耸动着,头部俯得很低,像是饿疯了一样。
邬蝉轻轻的“啊”了一声,不禁皱眉,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她觉得自己有些无聊,干嘛跟过来看人家偷吃东西,要是被人发现她一闺门女子盯着男人看,那可说不清了。
肩膀突然被人轻拍一下,邬蝉吓得心瞬间要从喉头跳出。
她立时转身,见到眼前站着一个明晃晃的美人,比月光还要晃。
柳嫣儿?
邬蝉心落到肚子里,挑眉道:“做什么?”
柳嫣儿只是娇怯的递了一个酒壶,邬蝉盯了一瞬,认出那是纪老爷献给葛衾的。
她不禁眉头抽动,面色一沉。
这个葛衾,拿个喝过的酒壶给她做什么?
她会要别人剩下来的东西?
“这是神官给你的。”
邬蝉一怔,不悦瞬间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