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邬絮回到院落时,正碰上在门口张望的唐氏二姨太。
她一看到披着星斗回来娇俏可人儿,就回头吩咐侍女烧热水,接着上前迎过女儿。
“怎么,如何?二小姐同意了吗?”
邬絮的衣衫边角浸过寒露之后有些冷湿,她一哆嗦,不知道是被冷的,还是被气的。
她睁大瞳眼,近似癫狂的抓住姨太的臂,长长的指甲陷入肉里,唐氏痛的顿时龇牙咧嘴。
“娘,她们欺人太甚!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唐氏一听就知道此事黄了,不禁也有些心痛,她强忍肉里的痛意,出声道,“二小姐这丫头精得很,如果不行,那就找夫人,或者老爷也可以。”
邬絮双手微松,唐氏终于得以放松,连忙挣脱。
她好声好气的劝道:“你看,假如你抓准机会,入了天宫,再钓个神族的金龟婿,或者,退而求其次,相中同行贵胄里的达官贵子,也可飞上枝头,不用受气对吧?”
说着,她抚了抚女儿的背,继续安慰道,“你去求求老爷,毕竟他还是疼爱你,胜过那个丫头。”
邬絮木着脸,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邬絮早早起床,精心打扮了一番,才起身前往父亲的书房。
一路上她思绪万千,想着万一她去往天宫,可与一位神族男子相恋,那岂不是美哉?既可扬眉吐气,又可乘机抢占邬家她应有的位置。
思及此,她不禁有些飘飘然,憋不住地笑。
拐过院角,她与最不想见到的人狭路相逢,笑容马上凝滞。
面前的少女一袭桃衫,肩后别着软锦缎披风,鬓间的玲珑缀流苏随步姿而晃荡,声如碎冰破玉。
肌如冰,骨若玉,气华浮渡。
“妹妹可是去书房?”邬蝉笑意浅浅,煦如春风,眼底藏着一丝狡黠。
邬絮僵硬的点头。
邬蝉随意一笑,迈开脚步,绕到她身后,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抵住了她的背,俯在她耳边轻轻道,“去吧,爹爹,可就在书房呢........”
她嗤笑一声,转头离开,只留下邬絮呆滞在原地。
应该去吗?
二小姐定是跟老爷打过招呼了吧。
邬絮深吸一口气,执意前往书房,却已见邬老爷从书房出来。
她才开口刚刚叫了一声“爹”,就被邬老爷轻巧的打发了回去。
“阿絮,快去准备一下,去送别姐姐,她今日就要进宫准备。”
邬絮的心顿时凉了,她只能僵笑着,乖巧行礼,虚弱的道一句:“是。”
邬府的门口有些热闹,几位太太与一众下人都聚在此地,为邬蝉送别。
撩开帘子,邬蝉握着母亲的手,心里有些沉重。
眼前的妇人眼眶红着,颤着声细细嘱咐,“记得路上小心,行囊里衣服已备好,还有好些银子,记得常用,莫要亏待自己......”
说着,妇人已开始掩泣,嬷嬷在旁急忙安抚道,“夫人别伤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会回来了。”
邬崖凑过来大声喊着,“妹妹大可放心,哥哥在后方阻拦冥界那甚物,你们放心前行就行了!”
邬蝉笑着点头。
她算着时间已至,便朝着众人清声道,“我去了!万自珍重!”
邬老爷点点头,满目都是沧桑,他挥挥手,沉重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