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靳子琦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我不该考虑她这些话的可信度吗?”
宋其衍拧起眉,“你觉得她那些话有值得你费精力去考虑的价值?”
“你故意跟我抬扛是不是?”
见她有些沉下的脸,宋其衍立刻就放软了声音,安抚她:“我这不是觉得委屈吗?犯人定罪前都能自我申辩一下,你不能要求我只低头忏悔吧?”
“宋其衍,你都知道自我申辩了?”靳子琦把积累的怨气都释放了出来,连带着从简那边受来的那份,“你不要说话,我来问就好了。”
宋其衍观察着她的脸色,配合地点头,“好。”
“如果涉及到不能说的隐私,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要撒谎欺骗我。”
“真的可以选择性回答?”试探性地追问了一句。
靳子琦缓缓地转过眼,脸上淡淡的,一双浅棕色的眼眸却定定地看着他,宋其衍笑笑,“我跟你说着玩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靳子琦这才满意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宋其衍却突然一探头,迅速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后放开她,端正地坐好:“好了,问吧。”
靳子琦有些羞恼,脸颊淡淡地红晕,这个时候,他怎么还不老实?
她深吸了口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你跟简究竟是什么关系?”
宋其衍脸色有些古怪,小心地瞟了她一眼:“可以不回答吗?”
靳子琦没有接话,但那意思已经很明白,她要听答案,还是真话的答案。
宋其衍沉吟了良久,久到靳子琦以为他不会回答,打算就此将这一页揭过去时,他才慢慢地道来:“讲个故事给你听怎么样?”
“你是男主角?”
宋其衍一扬眉,看她的眼神带着笑:“你猜。”
靳子琦抿紧唇,没有真去猜,宋其衍也别再逼着她猜测,而是自顾自地说起了故事:“曾经有个少年,雄厚的家族背景让他成为英国名流中的佼佼者,一次宴会让他认识了一个比他大四岁的、也是英国另一个大家族女儿的名媛,少年英俊的外貌也让那位名媛对他颇具好感,在少年刻意地安排下,两人开始频繁地见面,也由陌生人变为胜似兄妹、却比情人还差一点点的暧昧关系。”
“那位名媛是当时伦敦乃至整个英国出名的大家,爱慕者无数,少年早已深陷其中,而少年的外表加身价也让名媛对他刮目相看,两人在少年大学时就开始私下交往,偷偷瞒着家里去世界各地旅行,当时,那名媛已经进入家族企业工作,而家里也在开始为她物色合适的结婚对象。”
听到去世界各地旅行这句话,靳子琦立刻联想到了简跟自己炫耀的那些幸福,和宋其衍的话刚好呼应,只是让她有疑虑的是……
如果简·罗切尔比宋其衍大上四岁,今年不是三十九岁了?
可是,简的模样,看上去只有二十八九,顶多,也跟宋其衍同龄差不多。
“这个少年的兄长也在跟名媛相亲的名单里,只是当名媛一看到少年的兄长不过是养子,而且还是个满脸胡渣、打扮随意的邋遢汉直接一票否决,拒绝了那次相亲会,虽然她依然物色着适合自己的结婚对象,却又不愿意告诉少年自己的打算,少年对她的好,就像是她的一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靳子琦愕然看着宋其衍俊朗的侧脸,邋遢汉,养子,这些词在她耳边盘旋不去,心中隐约有了个年头,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直到少年大学毕业,准备跟名媛求婚的时候,他父母的婚姻面临皲裂,而他的舅舅们一气之下抽走了在他父亲公司里的所有融资,抛售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一夜之间,少年家的企业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浩劫,面临着家族企业即将易主的困境。当他的母亲提出带着他和他的兄长、妹妹离开的时候,少年拒绝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就这样垮掉,却不知自己这个决定,让他失去了和自己心爱女人厮守一生的机会。”
“那后来呢?少年去哪里了?简为什么又和你……”
靳子琦没有说完,想到那少年,她竟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见过伦恩,见过温莎夫人,却从未跟这位宋其衍的养弟打过一次照面。
正常情况下,只要不交恶,宋其衍结婚他没有不来的道理。
除非是他已经……
靳子琦不敢再想下去,那种感觉着实有些糟糕!
她搁在床边的手被握住,宋其衍的眉头微蹙,看着她的眼神却含着笑意。
“那你到底是想知道关于少年的事,还是想要知道我跟她的事情?”
这里的“她”,指的当然是简·罗切尔。
靳子琦撇开头,疑惑解除后,再来面对他调戏般的言词,心里泛起一丝丝的甜蜜,佯作瞪了下眼睛,手却反过来扣住他的。
宋其衍低头看着两人十指紧扣,脸上有淡淡的笑痕,过了片刻,笑容渐渐褪去,他望着房间里那一盏壁灯,俊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阴郁。
“少年用一个人的肩膀承担下了五万员工的未来,他从他父亲手里接下公司的那一刻,就给他心中的女神打电话,他希望第一时间得到她的祝福,结果……”宋其衍嘲讽地勾了下嘴角,“他跑去女神家门口等,女神笑着告诉他,她会默默支持他的,直到他成功的那一刻。”
默默地支持?多么冠冕堂皇的说辞,又是多么空洞的推诿之词!
靳子琦黛眉一拧,如果这个女神就是简·罗切尔,那么只能说明简·罗切尔这个女人已经不值得少年再付诸真心。
“少年家收养的养子其实已经有自己的事业,但名义上却依然是养母的孩子,亦是养母和丈夫离婚后一双子女中的儿子,当少年放弃跟母亲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不被他的舅舅们认同,而他的养兄理所当然拥有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靳子琦勾了勾他的掌心,“为什么不直接说那个养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