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纪大的女人摇头:“那孩子,估摸着保不住了!”
乔念昭看得惊心胆战,听了这话,紧紧扣着乔欣卉的手,“妈……”
乔欣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一头栽下去,她惨白着脸,盯着那在海水里淡去的血迹,嘴唇嗫喏,却半晌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当着这么多名流人士的面,她的女儿跟白氏财团的千金起争执,害得白家小姐落胎,这个消息要是宣扬出去……
乔欣卉不敢再想下去,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拉着女儿往回走。
靳子琦瞟了眼乔欣卉母女远去的方向,不管白桑桑的孩子会不会保住,今晚,她们母女俩的名气在圈子里算是彻底大了。
沙滩上看戏的人也逐渐散去,宋其衍站在靳子琦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护着她,防止她被路过的人撞倒,“我们也回去吧。”
“嗯。”困意又袭来,靳子琦扣住他的手,一起转身回酒店。
只是没走两步,便被前方不知何时出现的纤影而吸引了目光,缓下步伐。
平坦的沙滩边,椰子树叶婆娑摇曳,简孑然一人立在那里,她慢慢地走过来,她本隐藏在阴影下的精致脸庞也露出来。
简的嘴角优雅地挽起,笑得内敛,“似乎和靳小姐有关的人,看起来不显山露水,倒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
“难道不是罗切尔小姐自己邀请宾客的眼光独具一格?”
宋其衍低沉而冷静的嗓音捷足先登,简的脸色倏变,靳子琦也诧异地转头看他,他的嘴角却噙着笑,捏了捏她的手心:“累了吧?”
靳子琦微微一笑,而那边的简,眯起眼看着眼前的伉俪,眼底闪过冷锋,但随后脸上便露出不露破绽的笑。
“frank,珍妮弗很久没看到你,说有些想你了。”
宋其衍却像是没听见般握紧靳子琦的手,看着她,眼睛晶亮地笑着:“走吧,小琦,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你会怎么回报对我的感动?”
靳子琦细一琢磨,脸慢慢地热起来,碍于外人在场,强作镇静地把另一只手伸进他的臂弯,然后挽着他款款地离开沙滩。
简看着忽视自己径直远去的两人,盯着自己纤美的五指,嗤笑!
他何曾这样温柔地牵过自己一次?
回到自己的房间,叫了一份晚餐,靳子琦合上门,就立刻推开了宋其衍,从鼻子里哼出了声:“珍妮弗又是谁?”
宋其衍看着空空的臂弯,垂眸低低一笑,随意地靠在落地窗前,收了笑容的脸看起来清冷而不可亲近:“简·罗切尔的女儿。”
靳子琦的大脑里一闪而过的是那一日在机场碰到的小女孩,那个带着助听器的小女孩,笑得不谙天真,然而,却不是个心智正常的孩子。
宋其衍和简·罗切尔的纠葛就像一层薄雾笼罩了她的世界,他们的过去犹如一根细绳系在她的心头,只要简轻轻一扯,她就莫名地感到难受。
想起简·罗切尔每次出现在自己跟前,那一副炫耀者的胜利姿态,同为女人的靳子琦,不可以说完全不介意。
而简的意思又那般明确,她说,她要重新拾回那段在岁月中逝去的感情。
靳子琦抬起眼,看着那张有些倦意的俊脸,抿了抿唇角,在床边坐下,对自己的心意竟也模糊起来,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头顶罩下一片阴影,她仰起头,白皙的脖颈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宋其衍在她的视线里蹲下来,将她的手合拢在自己的掌心。
“你很不高兴?”他亲吻了下她的指尖。
温热的酥麻感从指尖直达心底,靳子琦蜷缩了自己的手指,她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他却握得更紧,脸上的笑容也浓浓的。
她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谁说我不高兴的?”
“这里。”他抬手,轻轻地抚过她紧皱的眉心,“就像是刚吞咽了一只苍蝇一样,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问什么你都会说?”
“说!”很干脆的回答!
靳子琦闭了闭眼睛,又转向落地窗处,嘴角,有些微微地翘起。
“今天午餐的时候,有人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听起来很感人肺腑,一对有情人终难成眷属的凄美故事,她告诉我,她要寻回在时光里走失的那个人。”
房间里很安静,这让靳子琦的声音在这样的安静里显得有些寂寞。
她睁开眼看着他轮廓深邃的脸庞,棱角分明,“她还说,他们曾经那么相爱,总是保留着彼此相处时的记忆,或一张票根,或一个特意定制的娃娃,即便最后没走到一起,但心中刻下的烙印却擦不掉抹不去。”
宋其衍听着,也由最初的茫然转为此刻的恍悟,他微挑眉头,唇边有些微微的笑意,连带着,让他的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
“哦?那你是怎么回的?”
她的手心有些细汗,以为他没注意,却是突然被他拉起、紧握住,他蓦地坐到她的身边,挨得那么近,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靳子琦下意识地就想要躲开,他却仿佛没看见一样又重复了一句。
“你是怎么回她的?”
“她说那些被束缚在一纸婚书里自以为幸福的女人,最后难逃沦落可怜虫的命运,我就回,那么那些虎视眈眈着正房太太位置的女人岂不是更加可怜?”
“你这么说她,她都没有生气?”宋其衍听完后多了几分兴味。
她反抓着宋其衍的手,用力地握住,又松开,美眸内竟透露出几缕装腔作势的凶光:“为什么是她生气,而不是我生气?”
他听闻,稍稍有一刹那的停滞,随即便把头埋进她的发间,低沉的笑声溢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你又干嘛要把她放在心上?”
但随即,他稍稍地停了下,情绪突然转变:“你相信了她说的那些话?”
靳子琦有些头疼,明明是她在盘问他,怎么到最后反而是自己处于被动地位,他不但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地问,现在还瞪她,一副想要咬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