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世间最珍贵的不是不老不死；而是，你在我身边，带着爱意。
    “陈先生好雅兴，独自一人赏着月。”
    身后带着洋音的话语响起。
    陈以涯眉头紧皱，将情绪收敛，这八十年间里，他已经完全能够将自己的情绪完美地隐藏。
    “怎么，威廉先生也有这雅兴。”陈以涯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夜，哪有什么月。
    威廉闻声，双手负背，抬头看着夜空，仿佛真的能看到一轮明月挂在黑幕上。
    “陈先生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陈以涯眉头微皱，“放心吧，你的货，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等我这边的事情一了结，便立马送它出界。”
    “如此，真是多谢陈先生了。”威廉嘴角微勾，拉出满意的弧度，“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问。”
    “没有事情是你该问的。”陈以涯毫不留情地回绝道。
    威廉脸色一暗，有些难看，不过很快便被黑夜给掩盖，“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陈先生也早点休息。”
    “嗯。”陈以涯淡淡应道，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一双眼眸只是静静地看着如同一块黑布的天，没有一丝的白光。
    这夜，真黑。
    犹如潇湘彻底离开他的那个夜晚。
    黑的让人压抑，喘不过气来。
    “陈先生。”
    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陈以涯的身后。
    陈以涯从怀中掏出一包烟，从中重新抽了一根，打火机一打，升起袅袅白烟。
    “说。”
    “事情进展的都很顺利，这是对话的所有录音。”
    男人将手中一只类似于钢笔的东西双手奉上。
    陈以涯转身，轻靠在栏杆在，视线并没有看向男人手中的录音笔，而是看着那在黑夜中泛着银光的面具。
    “风狼，你还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吗。”陈以涯轻轻吐着烟雾，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慵懒。
    风狼一愣，眼眸里闪过一阵怪异的情绪。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
    陈以涯看着默默无言的男人，深吸了一口烟，再慢慢地吐出，“我都快忘了。”
    风狼站在原地，一双眼眸黑如同空洞。
    他就是个傀儡，模样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把面具拿下来。”陈以涯看着那泛着银白色的面具，淡淡地说道。
    风狼一愣，抬起头，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脑海里唯一的意识便是，不能拿下面具。
    “我叫你拿下来，你耳聋吗！”陈以涯看着丝毫没有动静的男人，眉头不由得一皱，语气带着丝丝的不悦。
    风狼听此，放下悬在半空中的手，左手握住录音笔，右手慢慢地举起，一点一点地靠近脸上的面具。
    在触碰到面具的一刹那，手指间的冰凉，让风狼手一顿，放慢了动作。
    陈以涯吐着烟圈，依靠在栏杆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男人的动作。
    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露出难以言说的情绪。
    风狼眼眸微垂，脑海里闪过今天看见的那个男人，眉头不由得微微蹙了蹙。
    手指握住面具，用力一揭，露出了掩盖许久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