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萝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语,倒是让赵晗如对她有了几分认识,她仔细想着这五个丫鬟前后所说的内容,心里渐渐理清了一些思路,使之变得清晰起来,道:“你们所说的这些,我已经全都记在心里了。正如同伶萝所说的那样,我知道你们为了此事,全府邸里的人皆都不给你们好脸色。我的眼光并不差,看着你们坦坦荡荡地说了这些,便知你们都没做过错事。”
她的脸上露着十分欣慰的笑容,转过头看着瑞儿,道:“既然都是好的,那就按照我之前所说的,给你们提前都放个假,并且给你们都加个餐,酬劳也翻个一倍,算是对你们的补偿,也算是对你们蒙受着不应有的冤屈,一个最强有力的后盾吧。以后若是府邸里的人还敢对你们说三道四,知道是谁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们出口恶气,听明白了吗?”
四个站着的丫鬟听了这话,脸上皆都是极为欢快的笑容,就连跪着的伶萝,也不免喜极而泣,连连对着赵晗如又是叩拜好几回,这才起身跟着她的这几个姐妹们一起离开了。
看着她们十分开心地离开了,站在一边的阿福却并没有相同愉悦的心情,相反十分苦恼地哀叹了一声,道:“姐姐,你看吧,阿铭调查的并没有错,她们的确都不是下手之人。只是,她们若不是的话,府邸里又有谁最有嫌疑呢?这件事情必然不会是单纯的走水所致,下手之人也必然是在府邸里的。姐姐,你说,我们究竟应该如何查探才好啊?”
瑞儿明显也被他的话语所带动,不安地拧起了眉,道:“少夫人,这件事情当真是不简单,要不等到少爷回来之后,您再和少爷好好商量,看看如何查探才能揪出这些人的狐狸尾巴?”
赵晗如听到瑞儿这般开口,只是笑着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道:“瑞儿这意思是觉得,凭我的本事,还对付不了几个愚蠢之辈,只能依靠少爷的力量,才能化解一切喽?”
瑞儿一听这话的意思很是严重,赶忙摇了摇头,道:“才不是呢,少夫人可厉害了,瑞儿只是觉得此事非比寻常,而且目前的线索也是可有可无,甚至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局面,当真是让瑞儿觉得,或许少爷和少夫人联起手来,里应外合地织起一个局,才有可以破得了这些人设下的天罗地网,毕竟依着阿铭那张碎嘴,估计这时的少爷也知道了。”
赵晗如拿起适才倒好的茶杯,缓缓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让她别慌,道:“少爷的力量究竟有多少,我还是能知晓一些的。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我并不想让他直接插手,只是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利用一下他来唬唬别人。阿福,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务必放一百个心,这个局只要我一个人来布,就可以了,没他们的事情,让他们千万别多管。”
阿福并没有过问她具体想要做什么,他只是遵照她所说的意思,将她要转达的话语全都记在脑海里,没有任何停留在此地的意思,就直接离开了两人的视线,前往了郑家商行。
只是,瑞儿还是有些不懂赵晗如想要布的局究竟是什么,等到这里仅余下了自己和她,不免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道:“少夫人,瑞儿有些笨,还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瑞儿……”
赵晗如看得出来她并不理解自己为何要那么说,示意她坐在对面的位子上,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适才的五个丫鬟,皆都是可以信任的吗?”
瑞儿本来还有些惶恐地不肯去坐,但看着她很是坚定的眼神,便只能有悖常理地坐在了她对面的位子上,听到她提出的问题,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道:“瑞儿觉得,这五个丫鬟应是可以信任的,毕竟她们说话时的神情很是认真,一点都看不出丝毫虚假的成分,如果她们当真是在演戏,那么这出戏也未免太真了一些。难道少夫人还是在怀疑她们吗?”
赵晗如没有隐瞒地选择点头,看着她很想要说些什么,道:“我知道你想要说的是什么,你是觉得,她们不会轻易骗我,而她们也有可能和阿铭说过同样的话,如果我去找阿铭过问此事,也必然不能发现一点可疑的地方,对吗?可是,有的时候没有可疑,便是一种可疑了。你没有发觉,她们的神态太过放松,好像一点都没有半分拘谨的感觉吗?或许她们当真是认为此事并不是她们做的,因此才会有恃无恐,或许也有这个可能,她们自以为自己的手脚做得很利索,不可能会让人寻出一点破绽,这才会语态放松地不当一回事呢。”
瑞儿显然还有些不太理解,她仔细地回想了前后发生的事情,以及五个丫鬟之间的全部言语,却是越想越觉得糊涂,到了最后,她只能很是苦恼地叹息了一声,道:“少夫人,瑞儿是不是很笨呀?到了如今,还是没有窥探出任何破绽,难道真如您所说的那样,她们的伪装当真做得那般美好,竟把所有人都给蒙骗了吗?若是如此,当真是太可怕了!”
赵晗如对于这等小伎俩并不曾真的放在心上,要知道她在赵家府邸的时候,见识过的阴谋诡计可比这个还要严重许多,只是就算再怎么严重,她们都不可能斗得败她,如今也是这样,她在瑞儿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道:“照我的意思去办吧,我想今晚就能上演一出好戏,到时候你就可以知道,我适才所说的话语,到底是危言耸听,还是一种事实了。”
瑞儿赶紧应了下来,果断去办好她交待的一切事宜,心里也在隐隐期待着,今晚的这出戏码会是何等精彩,而她从今以后也要跟着赵晗如好好学习,以便日后和她一样临危不惧。
夜晚,五个丫鬟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盖着很是舒服的被子,各自做着自己最为美好的梦,忽然她们的耳边各自响起了一些极为细碎的声音,这种声音起初还很小,到了后来,却是严重干扰到了她们的睡意,她们本来还想要忍着不去顾及,可是此刻却是有些不能了。
伶翠第一个不耐烦地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起身披了一件外衣,就准备下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嘴里也在说着,道:“哎呀,吵死我了,到底是什么声音啊?”
然而,她还没有真的去穿自己的鞋子,就吓得忽然跳了起来,道:“蛇,这里怎么会有蛇呢?”
这句话刚刚说了出来,原先还想要躺在床榻上的四个丫鬟,此时也不敢再置身事外,她们赶紧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奈何这种办法实在是治标不治本,丫鬟们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有大声呼喊,等待别人过来救自己,只是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即使她们喊了那么长的时间,声音也是格外响亮,但救她们的人,一个都不曾来到。
这可严重吓坏了所有的丫鬟,始终都很胆小的伶珠更是吓得直接哭了起来,道:“这可怎么办呀?先是不知道怎么就生起的火灾,如今又是不知道怎么就过来的蛇,我的运气怎么那么倒霉啊?早知道的话,我当初就不应该跟着伶萝待在这里,免得今日还要遭受这等灾祸!”
伶萝显然听不得她这么说,她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团,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应该跟着我来到这里?难道,你将这些灾祸都怨我一个人身上吗?凭什么?”
伶静知道她们两个都动了怒,尽管此时自己的心里还很是慌乱,但她还是极力劝慰着两人,道:“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如今的这一切会是这样,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怨别人,还不如想想如何才能脱离困境。毕竟,谁都不想这么被蛇给咬死吧。”
伶珠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因此,对于伶静所说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去听,道:“我的年纪还那么小,我还有一个娘亲、两个弟弟需要照顾,我不能就这么和你们都死在这里,我要到别的地方去,蛇虽然速度很快,但是我想我自己的速度也会很快的,只要我能离开了,或许你们也可以离开的吧?我不想死啊,一点都不想啊!”
她说完了这些话语,就直接越过了伶萝的床铺,刚想要翻窗逃脱,却被伶萝用力拽回了她自己的被窝里,瞧着蛇明显就要张开大口咬她们,赶忙抓起身边的药酒瓶,用力挥向了蛇的位置,瞧着蛇已然被瓶子砸晕,而瓶中流出的酒也让蛇很是难受。
伶萝并没有多言什么,就将伶珠直接抛出了窗外,这份力度可谓是十分猛烈的,好在伶珠的身上有着被子的缘故,故而并不曾有过什么伤,她赶紧没有犹豫地抱着被子跑了出来,一边跑着一边在喊,道:“来人啊,救人啊,有蛇在我们房间里,快来救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