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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泉守兼定的梦(2)
    “对不起……”
    和泉守兼定举着刀,泪流满面的挥舞着,雪亮的刀光映着同伴们带笑的容颜,锋利的刀刃划过友人的身体,一个又一个的付丧神在惊诧中倒下。
    “为什么?”
    “兼定你……”
    “和泉守兼定!”
    “住手啊…”
    瓷器迸裂发出清脆的声响,桌椅倒地的剧烈摩擦声,动物们低低的嘶吼声,刀剑撞击的铿锵作响,短刀们不知所措的哭泣声,以及同伴们惊怒的呵斥……
    和泉守兼定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一样,他木然的挥着刀,脸上的泪水不停的流下,刀光胜雪,轻易的将肉体切开,刀锋划过皮肉,留下一道道血痕。
    许久,室内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付丧神都已经死在了和泉守兼定的刀下,原本热闹温馨的内室中只剩下了付丧神们死不瞑目的身体。
    和泉守兼定仿佛一下子从杀戮中惊醒,他木然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本体的刀剑从手中滑落,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但是和泉守兼定却没有去管。
    “为什么…明明是梦,为什么还是没有醒过来?”
    他呢喃着,踉跄的走上前,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他的衣服下摆,和泉守兼定一个不稳差点栽倒,所幸他反应极快的用手撑住了什么。
    他微微低头,发现绊住自己的是一只手,这只手修长白嫩,上面涂着鲜艳的红色甲油,这颜色刺眼极了,刺的他的眼中忍不住落下生理性的泪水。
    和泉守兼定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就算他万分肯定面前的一切都是假的,这只是一场梦,他的同伴们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全都不在了。即使是这样,亲手将梦中的他们杀死,这对于和泉守兼定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清光…安定…国广……”和泉守兼定的脸上混着鲜血和泪水,眼神空洞着“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啊!”
    “兼桑?”黑发胁差的声音笑意盈盈的传来,和泉守兼定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少年。
    “国…广?”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极大的悲恸,和泉守兼定浑身发冷,他感觉到身下的那只手在动,一个同样很熟悉的声音抱怨着出声。
    “喂喂,兼定你就算看到堀川太高兴了也用不着这样吧”红眼睛的美貌打刀不高兴的瞥他,一边从他身下抽出了自己的手“我刚刚涂好的指甲!又要变得不可爱了!”
    “清光是笨蛋”一旁的大和守安定白了他一眼,拉着加州清光的手回到了座位上,把一整瓶指甲油塞给黑发打刀“兼桑又不是故意的,重新涂一下就好了”
    “哈哈哈,甚好甚好,真是活力满满呢和泉守”三日月捧着杯子坐在一团白色的不明物体上,捧着杯子哈哈笑起来。
    “光坊…救命啊!”他身下的白色不明物体从三日月的老年人秋裤下有气无力的伸出一只手,气若游丝的叫着,一旁的烛台切见状连忙把手中捧着的牡丹饼统统塞给压切长谷部,冲上前去把他从三日月身下挖了出来。
    “鹤先生也要注意一些啊!开玩笑也要适度!”
    “喂喂!小光你看清楚是三日月先动手的!”
    “哈哈哈,爷爷完全不明白呢”
    和泉守兼定僵硬在原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修长,指甲上面涂着一团乱糟糟的红色,除了这个之外没有一点伤痕和血迹,可他明明记得刚刚国广的血液将这双手浸透了,染上了洗不清的罪孽和脏污。
    “兼桑你没有事吧?”堀川国广担忧的直视着他,那双蓝色的清澈眼眸中倒映着和泉守兼定苍白的脸,美丽的如同晴空。
    和泉守兼定看过去,竟然有一瞬无比的期待这不是梦境,就算是梦,他也有一种就这样沉浸在这里的冲动,一个有着国广,有着大家的世界,美好的让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心。
    “我该怎么办…国广…”和泉守兼定没有继续看任何人,他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腰间的本体,喃喃自语。
    “我没办法再次杀掉你们了啊…我做不到啊”
    ……
    一处和梦境中极为相似的内室中,几个略显虚幻的小小身影正待在这里,他们乖巧的跪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散发着淡淡神威的光镜,光镜里面显示的正是审神者阁楼里的场景。
    “兼桑!”
    看着狼狈的倒卧在地上的和泉守兼定脸上痛苦的表情,黑发蓝眼的胁差少年忍不住的冲上前,一头撞在了面前不知是何原理的光镜上,一个踉跄穿了过去。
    “嘭”
    一旁乖巧坐着的短刀们急忙用手捂住了眼睛,不忍心去看脸着地摔倒的胁差,乱和今剑把手指缝偷偷打开,好奇的眼睛转了转,盯着一脸沮丧的胁差,鲶尾也有样学样的跟着他俩一起偷看。
    看着同胞的兄弟学着弟弟们的摸样捂住眼睛偷看,完全没有一点负起责任的打算,骨喰藤四郎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无奈的和性格一点也不像其他短刀那样幼稚的小夜走上前,将摔懵了的堀川国广扶了起来。
    “…不要随便冲上去”小夜左文字一板一眼极为认真的盯着还是一脸茫然的黑发胁差,慢慢的说道,“主君说,要我们待在这里。”
    “主君?”堀川国广敏锐的抓住了这个称谓,他扭过头,认真的看着小夜,“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我会重新活过来?”堀川国广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忍的继续问下去,“为什么……你们还活着?明明….我们都已经碎掉了啊”
    黑发的胁差脸上带着难过的表情,但是他还是继续说下去了,“你们刚刚说主君…是她…又想出来什么新的玩法了吗?就连死亡难道都没办法摆脱吗?”
    “还有兼桑…主君她,对兼桑做了什么?”堀川国广清澈的蓝眼睛里有泪珠打转,黑发的胁差脸上的神情满是恐惧与愤恨。
    “明明说好了…只要我可以愉悦她,就会放过兼桑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