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一个有鱼有肉的丰盛午饭, 喝了点儿小酒的人就去躺着休息一会儿。
张恒有点无聊, 他就怂恿着赵澈跟他一起出去玩, 待在屋里多闷啊。
因为张恒也算是弟弟,所以赵澈没直接拒绝, “去哪里?外边雪那么厚。”
“那边海上肯定结很厚的冰了, 我们去那里滑冰玩, 还能砸个洞偷偷逮两条鱼呢。”小声商量着。
就这样, 装备齐全的三人到了地方, 确定了冰层的厚度后才耍了起来。
只见张恒滑着滑着扑腾一个大马趴,起来了再接着倒,另外两人倒玩过许多次了, 所以三人看起来都是很有规律的。
“哎吆, 不玩了,你们俩欺负人。”又一次有规律的跌倒了。
云洲看着赖在地上不起来的表弟,满头黑线,摔了那么多次她都替他疼, 已经可以确认那家伙就是个没啥协调性的废……嗯,的人了。
“你俩这样一直看着我摔, 就不能带带我?怎么说我也是弟弟啊,不能爱护我一下?”张恒也没办法了,他明明挺聪明的, 怎么就学不会呢?
云洲两人对视了一下, 只能无奈的一人拽了一个胳膊, 护卫着弟弟了。
正玩的起劲呢, 云洲忽然转头朝来时的方向看去,赵澈也转了头。同时两人的手也不约而同的松了,做出了隐蔽的防备动作。
“啊……”
一声惨叫,表弟没刹住车,随着原来的力道滑向了远方。
‘扑通’,更大的叫声响起。
有因为痛的也有气的。
“哈哈,你们这是扔”保龄球,“咳,没事儿吧?”被那惨叫惊了一下,云朵快跑着到了几人跟前,竟也神奇的没有摔倒。
云洲看着面前站着的人,不是说过年不回来了吗?心里纳闷也不忘回复,“没事儿,已经摔习惯了。”
张恒只能暗喷一口老血了,扎心。
“我们提前访问完,放了几天假就回来了。小姑说你们可能在这里玩,我就过来看看。”抽空看了眼已经起了身的表弟,确实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好。
云洲才不信,肯定是在家里待不下去,才找借口跑来这里找他们的,还说什么看不看的。
云朵一身浅蓝色的衣服还没有换下,只是有点皱。二十岁的大姑娘了,眉清目秀的却还没有个对象,每次一回家就会被人围着‘关心’,让人烦心。
挺久没见的了,就互相又说了几句话。
云朵还提议,“好久都没滑冰了,咱们来比一比吧?”
云洲不接受挑战,“你这衣服,去钓鱼吧,好歹还新着呢别再蹭破了。”
听着这话,赵澈立马去拿了背篓里装的路上捡来的大石头,往远一点的地方走去。挥了几下厚厚的冰层就砸出了一个半米左右的水坑,这还是不想太引起注意只用了几分力而已。
“赵澈这小子真是……啧啧”羡慕自家妹妹啊,同时又有点看那小子不顺眼。
一个人等鱼上钩,不远处还有接连的‘好戏’上演,心里的那些烦闷也渐渐遗忘,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没一会儿张恒就恼羞成怒坚决不玩了,几人就都围在了水洞边。
刚好附近有好几条的鱼因为受不了水里的烦闷想出来透口气,就被人逮到了。
看天色差不多了,几人收获颇丰的回了家。
一路上没有什么人。
赵澈和云洲两人跟在最后面,另外两人在前面聊的正起劲。
“你姐她刚刚突然问我现在在做啥呢”
云洲诧异,“是吗?”想了想,“可能疑惑你怎么一直待在家没下乡吧。”
赵澈感觉才不是这样,“我本来不想现在说的,我……可能会去当兵了。”有点吞吞吐吐的。
静了下,云洲继续着步子,“哦,什么时候走?”语气淡淡的询问着。
赵澈停了下来,感觉自己并没有被太过在乎,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什么知道他要走了还能这样平静?就算只是朋友也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吧?
最前面的两人不了解情况,只是扭头就看到后面两人落后了一大截,招呼着让赶紧走该回去了。
回到家,两人不同的气氛很明显让人察觉到了。
云洲没等到赵澈的回答以为他不想说,而赵澈则是自己在生闷气,谁也没再开口。
走亲戚的赶着天黑前都回了,看到云朵也是惊了一下就拉着人聊天讲讲外面的情况什么的。
晚上王翠英翻来覆去睡不着,“唉,你说云朵这丫头咋办呢?都这年纪了。”没人回应。
恼了:我这发愁呢,你睡的倒香!果断弄醒。
“啊,怎么了?怎么了?”因着胳膊被扭痛醒了过来的云生一下子坐起了身。
“跟你说话呢,你说云朵咋办?”王翠英恼道,赶紧拉了拉被子,不让冷风钻进去。
云生又躺了回去,“你说咋办?不找对象更好了,她自己都能养活自己,比她爹我强多了,每个月还给咱们那啥零花钱的,她自己想咋样就咋样。”
王翠英听到更生气了,又是一顿乱扭,疼的云生立马投降,“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行不行?”
“我知道咋办还能发愁?”
女儿现在厉害了,她也是看那介绍的人感觉都不行,不是她势利眼,她觉得咋的也应该找个跟云朵工资差不多的才行,不然难道要她女儿辛辛苦苦去养家?
“哈……”一个长长的大哈欠,等了一会又一个。
“睡吧睡吧,明天去孩子她小姑家,再去赵澈家,可要精神点儿才行,今天人来了咱都没在家。”王翠英一时也想不到人选,先睡觉吧,明天去县里再问问。
旁边云生听到赵澈立马精神了起来,那个从小到大抢自己乖女儿注意的人,真是一听到牙都痒痒了,哈欠打了好几个却就是睡不着。扭来扭去又被媳妇儿捶,真是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一大早,一家人就风风火火的往县里进发,没理会那些在后院吵吵的一群人。
现在拎条鱼做年礼都是绝对大方了,更别说还有别的晒的干货。
先去了妹妹云棉家,最后两家人都去了赵澈家在那里吃饭,这是商量好的。
还没到晌午,女人们就去收拾着饭菜,云朵也被叫着去了那个隔开了的做饭地方。男人们就在堂屋里聊着天,喝个茶。
云洲在一旁坐着喝糖水,听着闲话。
赵澈坐不住了,使了个眼色让人跟着他出去。
正巧被云生看到,也跟着使眼色不让人出去,可是他的却只被跟他说话的俩男人发现了,只能故作镇定收了起来继续聊天。
云洲没理会她小心眼爹,跟着人走出了屋子。“怎么了?”
赵澈有点失落,“我再过几个月就要走了,这次回去碰到了小时候见的那位徐团。”他们还比划了一下。
“哦,我也不在家待着了,过两个月就去上学了。”她可能比他还要先走。
“什么?”赵澈也顾不得闹别扭了赶紧追问。
两人就站在家属院外面大门口,靠在墙壁上说着话。
“我姐这次回来就是说这个的,她领导给了个上现在大学的名额,本来是给她的,她决定让给我。”还说不让她觉得愧疚,肯定的说不出五年很可能会重新恢复高考上大学的,而她云洲那时候肯定考不上,所以这次就让给她了。
“你家里……”
“我大哥他们也知道,我姐给他们几个和我弟不知道偷偷说了些什么,一起出去走了一圈回来才通知我要去上学的事情的。”有点无奈,根本没有问当事人的意见,就是直接通知。
真不知道都是怎么想的,不是应该大家都争抢上学的名额、怼的头破血流,然后闹的兄弟不和,甚至分家什么的吗?怎么都挺平静的,而且看她的眼神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是吗?”赵澈感觉他应该知道点什么了。
大哥现在担任扫盲老师还教村里孩子学习,二哥因为也是个差不多高中毕业的就做了村里会计,三哥因为王兵关系去了国营饭店做了个临时工,其实跟正式的待遇没差多少。而小弟云天正在学开货车,以后学成也有个好去处。
只有云洲,每天不上工了就无所事事,虽然有早起锻炼什么的,但这能当饭吃?就算满公分也不够她吃的量。
也是云家不下于云朵的头疼对象。
他们偷偷暗里买卖攒的钱票,云洲大都上交回家补贴她自己的口粮了,不然恐怕几个哥哥没关系,新嫂子们却要不同意了,毕竟一大家子都在一起吃饭呢,被饿怕了。
赵澈感觉云朵估计还知道些什么,跟家里的几个说了,不然不会都那么一致的。
他想的没错,云朵利用职务便利直接跟几兄弟分析了现在大学的情况,大都是推荐的,而以后恢复高考的趋势是必定的,还有一些别的话,更是贬低了亲妹妹。
也不算贬低了,反正都是大家知道的。如果真的高考了,笔试的卷子云洲是肯定过不了的,这个得到大家一致认同。
他们虽然有点小心思,但确实不会跟一起长大的妹妹、姐姐撕破脸争,不过听到些小消息心里更有些别的希望,更不在意了。
从小就比他们学习好,大一点还去了省里报社,现在跟人满处跑见多识广。等的时间会有些久,但云朵的分析他们隐隐感觉一定是真的。
云朵也是为了妹妹操碎了心,也幸好她现在的领导是她的伯乐,这几年也一直相处的很熟,不然她这操作还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