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应允后,灵悟师太便带着众尼出发了。
安昕也没闲着,随后便也出了庙门,出去没多大一会儿,便捡回了比往日里还多的干柴,心里面也乐开了花。
现在,自己竟也过起了陶渊明式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自己自足的日子。
虽然,陶公采的是菊,她捡的是柴,但安昕还觉是得挺舒服,往日里,大家都在,这庙里乱哄哄的,今儿这庙里空无一人,多静啊!
乐颠儿完了之后,安昕便来到灶房,东翻翻东找找,终于算是找齐了所有的做饭的家伙什儿,准备解决自己的五谷庙府的问题。
“扑扑扑——”安昕模仿着别人用火折子准备生起炉火,没想到打了几下,都没打着。
这东西不会那么难吧?
往日里,看着别的小尼姑使用,也挺简单的,怎么,自己咋就打不着呢?
安昕拿着那东西,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发现,原来反着打一下就着了。
泪奔,原来自己生活经验还是如此的贫乏。
平日里看起来如此简单的事,到了安昕这里,今天都成了问题。
火是打着了,但柴却怎么也燃不起来。
她刚刚燃了一小把软柴,拉起了风箱,拉大了,火便灭了。
第二次,火倒是没灭,但却就是燃不起那些干柴,原来,是软柴少了,她放硬柴放得晚了……
安昕折腾了一早上,终于算是烧开了水,喝到自己亲自烧开的水,安昕竟觉得异常的香甜。
尽管此时,她已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像个刚淘气完的花猫一般。
安昕觉得,这整个做饭的环节中,原来生火最难,所以,趁着炉灶里火烬未灭,她又便做好了自己的早饭。
庙里一直都实行的两餐制,安昕也习惯了如今的两餐制,早上辰时一餐,午后申时一餐,安昕这早饭做好,显然已到巳时了。
净手后,安昕将自制的安氏早餐端上了木桌,自己则盘腿坐上了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做的那些餐点,之后,便是风卷残云。
吃饱喝足后,安昕便愣起神来,脑中,突然映入一个人,他无限宠溺的对自己说,“多吃些菜……吃慢些……没人跟你抢……怎么跟个花猫一般……”
安昕突然像鬼上身一般的一激灵,随之赶忙自我安慰道:“我肯定是太闲了,那想起那个鸟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想起那个人,以为自己都忘记了他,怎么……肯定是自己太闲了……不行……得干活去……得找个活使自己忙起来……”
安昕一想起那个人便如临蛇蝎。
蛰伏了这么久,竟发现仍是枉然,这会是怎样的灭顶之灾?
不,不会再有,尽管旧梦难舍,背影远去,泪眼朦胧。
于是乎,安昕便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般,不能使自己有任何的闲暇,清打院子,打水、舂米……甚至最后实在没活干了,安昕便自作主张的翻起了庙中后院的那块自留地。
“好一朵阆苑仙葩!……啧啧啧,这种粗活似乎应该是像我这样的男人们干的,像姑娘这样温婉可人的女子,更适合在那围围尽是芭蕉叶的厢房内弹琴、唱歌、画画……”
一个男人戏谑的声音,安昕整个身本就是一怔。
这里是女人的寺庙,男人的禁地,如今庙里们的师父们都出去了,这从天而降一名男人,安昕右眼便砰砰的跳了起来。
但她却强抑内心的恐惧,抬起头来,竟发现面前站的这个男人,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儒雅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那男子此时的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透着星河灿烂的璀璨。
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就站在栏外的花园里,若芙蓉月下妖娆,灿烂却有点不羁的笑容仿佛是在召唤回春天一般。
看起来似乎不是坏人,但却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安昕瞥了他一眼,尽量使自己的眼神十分的不屑,鄙视他,藐视他,才能使自己的那内心的恐慌不被人看出来。
“美女,在下来只是来帮你的,你大可不必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那男子脸上却露出跟这身打扮十分不协调的调调,安昕就是一愣。
“帮我?帮我来翻地吗?那好吧,你来试试!”
安昕伸手便抡过手里的铁锹,铁锹头顺着便直奔来着男子的脚腕子便去了,哪知道,来人却并不恼,也不慌,身子轻轻一移,便躲过了安昕的暗伤。
“你不想逃离这里吗?”
那男子仿佛知道安昕的七寸一般。
正如所料的,他看到了安昕神情一滞。
“逃离?去哪里?”
“当然是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那男子又补充了一句,“至少,会离开这玄武朝的境地。”
“可我总得知道你是谁吧?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跟陌生人走了?”
“是啊!莫信陌生人!”
安昕总觉得这话十分的熟悉,但却总想不出哪里熟悉。
“唉!异世佳人!”
那男子的一声轻叹,安昕差点眼珠子没掉出来。
“你究竟是谁?”
“同是天涯沦落人!”
“你也是穿来的?”
那男子点点头。
“你来了多长时间了?”
“唉……总之,比你时间长,我都来了七年了!”
“七年?”
“是啊,我来的那一年,是个周末,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期的‘天天向上’,就做的是清华学子的那一期,那里面有那个唱同桌的你的那个谁?”
“高晓松……宋柯……水木年华。”
“对,就,就那一期,他们猛谝着在清华的日子,我还清楚的记得,高晓松说宋柯是那个时候他们清华最火的人,说是他们那个年代最牛的男生是打架、踢球,弹吉它,这三项宋柯全占满了。”
“对,那一期我也看了!”
“不知道天天向上那节日还办着没?”
“办着呀?那一期的下一期我穿来前的时候刚看过!”
“嗯?”
“嗯?”
“一周等于七年?”
“对!”
“周杰伦……”
“张杰和谢娜结婚了没……”
“我弹的那此乐器是你做的?”
“嗯,我们家是乐器世家,我就是以这些乐器找老乡的,没想到,你把这东西在玄武朝搞得人人都会弹……”
不用再问彼此叫什么,这关键的,属于21世纪的那些词语一出来,两人都不用怀疑,他们的的确确是老乡,是跨越了几千年遇到的老乡。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这他乡遇故知可是排第二名的。
这种狗屎她都能遇到,这多少令她那受伤的心灵有点安慰。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的和21世纪的?”
“艺名纳兰静,实名安昕。你呢?”
“就一名,萧睿”
“来,拥抱一下,为我们的他乡相遇!”
曹睿展示给安昕一个坦然的微笑,是那种无害的微笑。
安昕最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曹睿这一个微笑,无疑使他看到了春天的颜色,暖暖的,无害的,她那在这个世界一直绷着的弦终于得到了释放,她扑进曹睿的怀里,借着曹睿的肩膀,泪水滂沱。
曹睿扬了扬手,却停在了空中,没有落下……
这次,他能抛下自己在月国的家国大事,专程的出来一趟,就是为了看看,这个差点要去了他月国半壁江山、要去他子孙后代的粮食的女人。
因为,从大使的嘴里,他知道了这一切的经过,那个时候,他便断定,她绝对是自己那个时代的人,是他在这个时代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