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出了门,黄遥湊上黄虎嘿嘿笑道:“他已经差不多了,报应。”黄虎问了句:“他不会死吧?他千万不能死。我还要同他打官司,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一座荒山骗了我五千大洋,他想阻止我修水坝造福百姓。他儿子卖掉了山林,转到了我的排帮,我要名正言顺地弄臭他。”
黄遥嘿嘿笑道:“他死不了,他只是不太清醒,无法站起来了,他已经恶鬼缠身,魂不附体。今晚会有道士去他家为他驱鬼,收魂保住他的命。这事你不要操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就会在这附近几个镇传开杨老财贪得无厌,趁你为老百姓修水坝之际,敲诈你的钱,被恶鬼缠身的事。他儿子杨大少肯定会找你打官司,有他自己亲笔画的契约在他必输无疑。这些事很快就会传开,你高枕好了。你爹想宋牵牛接替我,他的忠诚可以,但恐怕他做不好这些事。”
黄虎想了想说:“这些事,他肯定做不来,如果你乐意他接替你,你慢慢教他。反正你还有两年才退,有的是时间。”黄遥点了点头笑道:“其实黄献忠可以教会,不知老爷为什么不乐意?”
黄虎嘿嘿笑道:“黄家人总是有优越感,好像我离不开他们其中的谁一样,事实上黄家人对我没有多大贡献。黄象,黄浪我爹培养了多年,却是经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宋牵牛他们这些人从来不坏事,做事总是尽心尽力,有的人该淘汰了。”说完他朝黄遥昂了昂头,
黄遥心中一沉,担心自己的两个儿子不敢反驳他,就附和着他笑道:“确实,确实,不少自家子弟越来越不像话。本事没学到,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既然你决定了,我就开始真正教宋牵牛,老爷说的我当他是玩笑。”说完他朝着黄虎堆起了一脸讨好的笑,黄虎对他点了点头走向了疯女人哪里。
第二天中午饭不到,县长李汉文走进了黄家大院黄虎的书房小声地说:“杨大少爷告你的排帮强砍他家森林,这事排帮没同你说吗?”
黄虎哈哈笑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昨天杨老财找到我家来闹,也说排帮进入他的山乱砍乱伐。我下午派人去询问,排帮告诉我,他们是花了十万大洋买了杨老财的那一湾树。我昨天下午有看过买契,杨大少的亲笔画押,你派人去查。我的排帮经营几百年,没有卖买合约他们是不会乱来的,十万大洋买一湾树差不多。杨老财早些天用一座荒山强卖给我,他大赚了一笔,可能他感觉我的钱好赚,又想打我主意。他知道排帮是我的,又来闹,这事我不会卖他的账了。
这事不比修水坝,修水坝是骑虎难下,势在必行了。这山林我可要,也可不要,他不乐意卖退钱给我的排帮就行。”说到此他把自己与杨老财因修水坝发生的事朝李汉文详细地讲了一遍。李汉文听完大发雷庭,他正为全县旱灾忧虑,有人带头修水坝是替他分忧解难。这半年来他一直在组织人到处修水坝解决农田用水问题,他忙得不可开交。如今听黄虎说了这事他正中下怀,他的一腔怒火有地方发泄了。
他想了想冷冷地笑道:“杨老财这次是找死,上面正担心今年旱灾严重公粮无法收齐,他居然刁难修水坝,正好我把他当典型抓了送去省城。他真是我的救命菩萨,我县的水利建设没有上去,就是因为杨老财这帮人在中间破坏,捣蛋。”说完李汉文居然嘿嘿笑了起来,黄虎马上说:“你小心点,听说杨老财有个女婿在行署当官。”
李汉文哈哈笑道:“我知道所以我要把杨老财抓了送往省城,如今省里正为旱灾发愁。我这半年没来拜访你也就在忙水利建设,我已经修了一百多个水坝,投了一万多个大洋。杨老财居然敢破坏这么大的事真是太好了,这事来得及时,可以帮我一把。你的水坝投了多少钱与人?”
黄虎一昂头说:“我已经投了好几万大洋,有两千多人天天干,我的水坝修起可以灌溉几个镇的农田。”李汉文拍手大笑连喊:“好,好,好,这么大个水坝修起来了,我今年的政绩就可以了。我会向省里报告,杨老财真是找死,破坏这么浩大的农田水利建设。你的水坝修在哪里?我现在马上去看看,这么浩大的工程我居然不知道,我看过后马上拨专款给你。”
黄虎一冲而起惊讶地问:“你会给钱我?”李汉文嘿嘿笑道:“当然给钱你,这是政策,上面拨下的专款,修水利。我正愁这钱没地方花,你弄了这么大个工程,钱自然花你这里。如果你不要钱,钱就归我了,当然这钱我还是只要一半,我会散点给其他人。”
黄虎立马问:“上面究竟拨了多少钱给你?”李汉文想了想说:“五万,五万大洋。你反正有钱,你不在乎这钱,我给你一万。再给其他修水坝的人一万,我会把你修水坝的事到处宣扬,你名声好了。”说到此,他打了话朝着黄虎一边点头,一边嘿嘿不停地笑。
黄虎一时有点莫明奇妙,他不知道修水利是有专款的。他看着李汉文如此地笑就对他一挥手说:“你先去看,水坝修在笆茅岭峡谷,那里离杨老财家不远,你如果抓他不要用我的保安团。这事排帮是花钱从別人手中买来的山契,光明正大,我不希望人说闲话。至于破坏水利的事,杨老财确实敲诈了我五千大洋,我没办法水坝需要一座山来填,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汉文头连点了几下就告辞出来,他心里暗暗好笑,心想:这个县要多几个这样的人就好,修桥,修学校,修水坝都不找老子要钱。老子向上报,来人看看验收了,钱就哗哗啦啦地流进了我的口袋……他越想越开心,出了黄家大门带着一帮人奔向芭茅岭。
黄虎此时还太年轻,他确实不知道修水坝这样的事是有专款的,他想的只是尽自己的力替老百姓办点实事。他没想到杨老财会作梗,并且会这么贪,他要教训,报复扬老财。他没想过要杨老财的命,害得他家破人亡,但李汉文却不是这么想,李汉文要政绩,他想要杨老财的命。
杨老财这次被他害惨了,他们父子这次运气太不好,刚好碰上政府要扶持水利建设,被李汉文利用上了。他们父子被抓进县政府一顿暴打,扣上了破坏农田水利的罪名,连夜送往省城。可怜杨老财一把年纪折腾到半路就死了,李汉文向上报了个杨老财畏罪自杀。李汉文到省城带了一帮人回来察看了黄虎的水利工程,李汉文大吹特吹是自己扶持黄虎修的,他得到了表扬。杨家父子却因破坏水利建设死了一个,关进了大牢一个,黄虎成了这事李汉文的帮凶。
不明白其中内因,有点势力,正义感的人个个背后指责黄虎心太黑,不应该利用官府势力这么整杨家,陷害他们父子。这件事发生后杨氏家族的人恨透了黄虎,只是一时奈何不了他。黄虎根本没有想到这事后果会是这样,他只想利用杨老财警告一下其他人而已。他的水坝离他自己的田很远,要经过不少人的地方,他怕麻烦又不想与普通老百姓发生争执矛盾。他想造福一方,所以他选择了拦河这样浩大的工程。他没有想到中间会有插曲,会遇上杨老财这种人,毕竟太年轻,阅历有限。
他看着李汉文走了高兴地笑了笑,拿起书准备看,小丫头玄儿进来笑嘻嘻地说:“少爷,老爷,太太回家了。老爷问杨老财来闹是怎么回事?老爷在书房等着。”
黄虎听了一笑,挥了挥手,小丫头转身走了。他想:自己正好趁这个事就讲去排帮,把玉龙山与疯女人的事彻彻底底地弄清楚。他想了想走向他爹的书房,他一进去就问:“不是说要等洪老庄主上山了你们才回的吗?”
黄天赐冷哼了一声说:“兴盛很吵,他不习惯那里,他吵着要回,所以就回来了。这么些年了洪家庄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么穷,洪老头几个儿子一点用也没有。听说杨老财来家里吵闹了,你怎么可以让他进来呢?这传出去多没面子,以后不许发生这种事。这件事你一开始就应该用强硬的手段对付他,刁民就当治暴。你对他用怀柔之策,他还误认为你真怕他,居然还敢走来闹,真是岂有此理。
必须马上采取措施,什么事,什么问题都要在萌萌状态下处理好。会解问题就是把问题在没有发生之前扼杀,等到问题出了再办,总是要费周折,付出的成本会高。人心不足想吞象,一座光秃秃的石光山他赚了五千大洋,你就是纵容他来闹,来吵。欲望让他忘记害怕,让他不知道势力的悬殊了,忘乎所以。”说完这么多他瞪着了黄虎,
黄虎一点头说:“我是故意让他来吵,来闹,让他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更好。我修水坝造福一方,而他却在中间刁难,发财,人人心中有杆秆,会在心中有个评价的。今天李汉文来了,他说马上去抓杨老财,安他一个破坏水利建设的罪。他还说政府补偿我修水坝一万大洋,我没说不要也没说要,我想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再说。大冲湾已经拿下了,龚黑牛已经带了一千多人进山砍伐木了。我明天去排帮重新调整一下部署,先全力砍伐大冲湾,其它的事往后挪。
天这么旱,那些育苗与开荒的事干脆停了,河里的水都越来越枯,那些新开的梯田听狗剩儿讲早裂了。”黄天赐不放心地问了句:“那卖契没有破绽吧?”
黄虎一摇头说:“没有我看过了,大冲湾大路上一湾树,十万大洋。那小子以为是大路上的一棵弯树而已,他不认识字,只听我们说就画押了。我们当时说的是大路上的一棵弯树,一个大洋,写成的是大路上的一湾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