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赐哈哈笑道:“养儿不送书,等于养头猪,这是明言。下半年我要请个先生来,兴盛,兴茂可以起蒙了,我们家的子孙千万不能出睁眼瞎。一湾树,一弯树,马上派古劲忠去石门或者溆浦当营长,给他一些好处让他离开这里。”
黄虎一摇头说:“不必了,杨老财已经不能动了,吴神针已经给他扎了针。古劲忠我问过他,他也不太想去,他四十多了,还干十年他就可以退了。他老婆,孩子都搬来了溪口,他开了个小店,强要他走不好。”
黄天赐“哦”了声说:“那就给他一笔钱封住他的嘴,这种事不能传出去,传出会遭人骂。”黄虎点了点头正要出去,一个五十来岁的矮胖老头,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少年进来了。
他隔远就抱拳笑道:“黄老爷,黄少爷,你爷俩在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黄天赐哈哈笑道:“余老财什么事?今儿怎么跑我家来了,这吹的是什么风?”
被称为余老财的老头走过来对身后的少年一挥手,少年走到黄天赐跟前放下四坛酒,朝黄天赐深深地一躬身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黄世伯好。”叫完他又转向黄虎叫了声:“黄世兄。”
黄虎对少年点了点头,黄天赐让江应山给老头让了座问道:“今儿个什么情况居然给我送酒?余老财你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余老头朝黄天赐一抱拳哈哈笑道:“我是带着犬子余中华来向您提亲的,本来呢我是应该委托个媒婆来。但这事我担心媒婆说不清楚,所以我自己来,反正我俩是熟人,有话就直接了当。
事情是这样我本人没有心高攀你黄家,我这人有自知之明与你相差十万八千里,不配与你结亲。但是你女儿已经看上我这个儿子,他们俩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我只好厚着脸皮来求了。”说完他对着黄天赐得意洋洋地嘿嘿笑了起来,
黄天赐先是一怔,随后上下打量了余老财身后的少年两眼哈哈笑道:“好,好,好,余老财我女儿看上了你儿子我是太高兴了,你知道我几个女儿,我女儿多大吗?我女儿长什么样吗?”问完他朝着余老财父子笑得双肩直耸,头直晃比余老财更开心,更得意。
黄虎也莫名奇妙地双眼圆鼓地望着他们父子俩,只见余老财不慌不忙地一转头对儿子问道:“中华,那与你相好的小姐是进了这大院吗?她是亲口告诉你她是黄家大小吗?她多大,多高,是胖,还是瘦,你清清楚楚地回答黄世伯,免得他老人家认为我们父子是来匡婚,来设法高攀他家。”
余中华一点头说:“黄世伯,您就一个女儿,她十七了,有点高,有点胖,我亲眼看着她进这个院子里。是她自己告诉我她是黄家大小姐,叫黄雪,小名叫四丫头,她还练过武功,是她让我来提亲的。我和她这两天天天在野味店吃饭,都是我出钱,我和她是两情相悦,求求您成全我俩。”说完他对着黄天赐连连躬身,他的话让黄家父子同时一惊,一时怔着了,这事太突然了。
黄天赐又上下打量了余中华两遍问道:“余中华,你断定与你相好的就是我女儿,我派人把她叫来让你俩见见。如果她真认识你,乐意嫁你,我绝对成全你俩,我是个开明之人,绝对不阻挡。”说完他朝余家父子昂了昂头,
余中华立马说:“好,好,好,谢谢黄世伯,谢谢黄世伯。”黄天赐对丫头英子一挥手说:“快去把小姐与太太叫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子一点头,匆匆朝外跑去。
余老财朝黄天赐一抱拳说:“黄兄你可能感到太意外了,我也同样,我昨晚听我儿子说时,简直像做梦一样。我儿子反复地求我,让我带他来提亲,我反复地劝我儿子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告诉他我们家才八十亩地,黄家一万多亩,我们两家实在不配。可我儿子一次又一次地说他与你女儿已经两厢情愿了,他俩两情相悦。我不是个没有自尊的人,也不是个想高攀的人,我只想孩子们幸福,快乐。所以我厚着脸皮带着我儿子来了,希望黄兄理解我的一片为父之心。”说完他一边对着黄天赐头连点,一边双手连摊,露出了一幅极其无奈的表情。
听着余老头这话,看着他这表情的黄天赐真是哭笑不得,不过他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余中华弄错了。他根本不认识四丫头,四丫头根本看不上他这小子,否则黄天赐会气死。一个仅几十亩地的小财主向他来求亲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说不想高攀,结亲纯粹是为了成全两个相爱的人。他这虚伪到了极点的话让黄天赐十分恼火,但又不好作,因为他的话高尚得无懈可击。
黄天赐恨透了这种在他面前玩心机,耍阴谋的人,但却无可奈何。他只希望四丫头不要认识这个人,这个小愣头青认错了人,可事实恰恰不如黄天赐的意。四丫头来了,她刚进书房的门,余中华这愣头青就满脸笑容地迎了过去。
黄天赐心都凉了,心想: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他俩真认识,难怪余老头如此嚣张。他无力地低下了头,刚好又看到脚下的四坛酒,他更为生气,心寒,来提亲居然只带四坛酒。随随便便一个有点钱的人来向他提亲至少也要送上几条黄金,可这余老头就偏偏只带四坛酒,这究竟是小气,还是没把他黄天赐放在眼里。黄天赐心里那个气真想两手杖就把酒砸了……
他才想到此,更让他生气的事又发生,余老头抬手一指走过来四丫头与余中华朝黄天赐一昂头嘿嘿笑道“:黄兄,您女儿长得不错与我儿子走在一起确实挺配,我儿子没有认错人。缘份这事还真难说,居然这么巧,让我俩成亲家。”说完他居然朝黄天赐露出了一脸胜利的笑,黄天赐这时真是肺都快气炸了,他咬牙低垂着头想死的心都有,他没想到四丫头会看上这家,把他的脸丢尽了。
但世上的事却总是意料之外的多,令人防不胜防,余老头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起,四丫头已走近他,对着他一昂头问道:“你这个矮胖子就是这个傻子的亲爹吗?”问完她抬起手,一个指头在余中华前额上连敲。她的话与行为让余中华,黄天赐,黄虎惊悚了。
余老头瞪着一双眼一时看着儿子,又一时看着四丫头。但更惊讶的还在后头,四丫头见余老头没有回答自己,只是傻傻地看着自己,居然抬起脚对着他的脚踩了一下说“:咋的啦?不回我话,没有诚心想娶我,你们父子就滚吧!”说完她放下敲余中华额头的手,对着他们父子俩挥了挥。
余中华立马朝他爹急急地大喊:“爹,你咋啦?大小姐问你话,你回她啊!”余老头眨了眨眼睛清醒了,他朝四丫头反问:“大小姐,你刚才问什么啦?”
四丫头伸直一个指头到他额头上敲了敲呵呵笑道:“我问你想娶我都带什么见面礼来了?”余老头抬手指了指黄天赐脚旁边的四坛酒,四丫头看了看四坛酒一侧身,双手一扠腰抬起脚对着余中华膝盖门骨上就是一踢,痛得余中华嘴一咧连连向后退了三步。四丫头纵身一跃扑过去,伸手一下拧着他的左边耳朵向上一扯大吼:“你爹当年娶你娘也是四坛酒吗?”
余中华大喊:“我不知道,这事你要问我爹了。”跟着他张嘴连连叫着:“啊!啊!……”四丫头一边呵呵直笑,一边扯着他的耳朵转起圈来。黄天赐这下开心了,他双手互相拍得“啪,啪,啪……”直笑,哈哈笑得前俯后仰。黄虎,小丫头玄儿,江应山几个更是笑得双手捧着肚子眼泪都出来了。
余老头惊愕了,他站起来双眼瞪着哈哈大笑的黄天赐惊讶地问道:“黄兄,这是你的小姐?”黄天赐一边连连点头,一边笑。余老头一转身走过去跟在儿子身后转了两个圈,连喊:“大小姐,住手,住手,不要转悠了,你究竟打算嫁我儿子吗?”
扯着余中华耳朵还在转的四丫头一边继续转,一边回他:“四坛酒肯定不行,我没有那便宜,四百根金条交给我爹,再谈吧!”耳朵被扯着的余中华大喊:“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你少要一点吧,我耳朵快扯掉了。”
四丫头放开了手,一手扶着摇晃的他,一手在他额头上又敲着说:“没有四百,就两百了,两百再不能少,没有两百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爹。”说完她加重了在余中华额头上敲着的手法,余中华的额头被她敲得“咚,咚,咚……”地响。
这下轮到黄天赐得意了,他抬手将手杖在余老头肩上一敲笑哈哈地问道:“余老弟,我女儿的话你听到了吗?至少两百根金条否则你们父子不要来了,她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余中华双手对着黄天赐一摊急急地问道:“你们父女怎么可以这样?你们这明显就是没有诚意结亲,你们是在戏弄我们父子。”黄天赐嘿嘿笑道:“我们有诚意结亲,依我的家势,二百根金条又不多,你不想出是说明你没诚意罢了。既然没诚意,你就领着你儿子走好了,免得你儿子的头被敲破了,会成傻子。”说完他戏弄般地将手杖在余老头肩上轻轻地连打,
余老头看着儿子还在被四丫头敲的额头已肿起鸡蛋大一块了。他抬手拉开肩上的手杖,两步走过去伸手一推儿子,一昂头张嘴准备喝问四丫头。没想四丫头居然一拳打在他的额头上,他一手捂着中拳的额头,一边连连退着,一边大喊:“儿子,我们走,这亲我们结不了。
”他那个也一手捂着额头的儿子大吼“:我一定要娶她,我挨了这么久的敲都可以,你就挨一下而已。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坚持下去,大小姐会被我的真心打动的。”
四丫头呵呵笑道:“我早被你打动了,你带两百根金条来就行,没有两百根金条不要来,两百根金条是底线。滚,赶快回家去凑钱。”说完她抬脚对着余中华身上乱踢,余中华挨了几脚,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