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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又一套
    花痴走到他刚才站的地方,低头一看脚下木板嘻嘻笑道“:一道裂痕也没有,怎么可能下去人,你是不是看错了?”
    黄虎马上说“:我刚才就是看那里才反应迟了点,被子弹划破了皮,你砸不砸?不砸让开我来!”他的这话刚完,另外两个兵也赶进来了,花痴把双枪往腰中一插,一声大吼“:呀!”身体窜上两尺左右高,一个千斤坠往下落,只听“啪”地一声脆响,近一尺左右厚的木板断裂了,
    花痴的身体跟着往下坠。他反应快两手一伸撑着了两边,他低头看了看下面哈哈笑道“:乖乖下面真有间密室,下去吗?”随着他的吗字出口他抬头望着了黄虎,
    黄虎一点头,花痴看了看五个兵一昂头说“:两个人留下守着大当家,三个人随老子下去。”说完他两手一松,人就落下去了,另外三个兵跟着跃了下去。黄虎看着他们四个下去了对两个兵一甩头说“:仔细搜搜,看看有没有金条,大洋,窗帘后面有三个人,几支枪收了。”
    两个兵马上翻箱倒柜地到处搜了起来,一会儿两个兵走上前笑道“:爷,没什么?只找到十几个大洋。”说着一个兵把手中大洋递向了他,黄虎一挥手说“:你俩平分,我们也下去。”两个兵马上扯下布帘,卷了卷朝洞口放下,黄虎走到洞口抓着布帘溜了下去。溜下去的黄虎双眼扫了扫里面,走到一张书桌前,只见桌上有不少书,而且全是日语书。
    他拿起几本翻了翻,突然从一本书里落下了一张发黄的纸,他弯腰拾起一看呆了。这是一张发黄的纸,纸上是鸿宝写的手扎,手扎上记着二十二年前,黄虎百日摆酒那天黄天赐将二姨太翠花推进了井里,鸿宝看到了。鸿宝为了救二姨太,指使家丁游四海叫走了往井里扔砖头的黄天赐,自己救起了翠花,并放走了她。
    鸿宝怀疑翠花生下的儿子是自己的种或者是黄天赐为翠花找的借种情夫杨彪的种……黄虎看到此,心“突,突,突……”地狂跳,他双眼爆睁咬牙切齿地双手几下将纸扯了个粉碎,一屁股无力坐到地上,双手捧着头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已经隐隐若若知道自己是翠花儿子的黄虎此刻异常痛苦,他内心的那份痛苦无人能够理解。他发疯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吓得两个兵战战兢兢即不敢上前劝阻他,也不敢说话,两个人只敢远远地呆呆地看着他。他揪了一阵,又在地上爬着拾起一块块碎纸片仔细地看,端祥,辩别着。他后悔刚才太冲动,愤怒了,没有仔细看清字迹就将纸扯撕烂了。
    他是认识鸿宝字迹的,他仔仔细细地看,一个个字地辩別着,这件事对他来讲太重要了,难怪刚才沈佩贞说可以告诉他娘在哪里?他亲爹是谁?他从来没有想过,怀疑过自己不是黄天赐的亲身儿子。黄天赐做为父亲是足够资格,足够疼爱自己的,甚至到了弱爱的地步……
    黄虎想到此,看着一个个字猛然惊醒这是黄求名的又一个套圈,他无力报仇就侮辱自己的亲娘,挑唆自己与父亲的关系。黄求名太卑鄙,阴险了,他伪造了他爹的这样一个手扎,他能模仿他爹的字,他处心积虑……
    黄虎想到此哈哈大笑,他佩服自己反应快,一下就看穿了黄求名的阴谋。黄求名当初为了逃命,连自己的妻儿也不管不顾,怎么可能去找他爹这个手札?这手扎就是黄求名伪造的……想到此,他将地上碎纸片收集拢来,放到桌上再将桌上书全部撕烂,掏出火柴点燃。带着两个兵顺着地洞朝前走去,走了好一阵遇上花痴带着三个兵折回来了。
    花痴一见他就大吼“:你们俩个死人,看着爷脚受了伤,也不知道背着他?老子打死你俩。”他口中俩字一落扬起了他沙锅大的拳头,黄虎马上伸手一拦他说“:脚就擦破点皮而已,不碍事,你们追到了哪里呢?”
    花痴一点头说“:追出了洞口,外面是一片小树林,我担心你所以折回来了,快背上爷,不然老子动手了。”一个兵马上凑上来背起黄虎,黄虎“哦”了声说“:去小树林,可能是个公园,我们从公园出去,喝酒去。”
    花痴马上安排三个兵走前,一个兵背着黄虎走中间,他带一个兵断后,一行人顺着地洞向前走。趴在兵背上的黄虎无事,脑子里又浮现了刚才看的那手扎,他一再告诉自己:那就是黄求名为自己设下的一个套,布下的一个局。他不想去想,不想去琢磨,可脑子里就是偏偏涌现那些字迹。那些字迹在他脑壳里烙下了痕印,挥之不去,在他内心深处也留下了磨之不去的阴影。
    此刻的他满脑子只想找到自己的亲娘,一切就迎难而解了。人的大脑有时就是怪,不想去记的东西,它偏偏记牢了,一辈子也忘不掉。想记东西却偏偏记不牢,转眼就忘了。这么看来,有时大脑也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此刻黄虎就是这样。他的大脑已不受他控制,不听他指挥了,在乱想,乱猜疑。
    他的脑子里不时地涌现出芳秀对自己的一幕幕恩情,关爱。如果不是芳秀自己亲口说黄虎不是她亲生的,光凭别人,他黄虎是不会相信的。芳秀对黄虎的爱超过了无数亲生母亲对自己子女的爱,黄虎见过太多,太多的这类事情。当然他也不相信自己的爹,不是亲爹,这个爹为了自己的成长付出了太多,太多……他的脑子从见过那手札后,一直就停不下来,乱猜,乱想,乱糟糟的,混乱极了。
    一行人出了地道口一看果然是个公园,越过小树林花痴让当兵的背着黄虎去一个药铺给黄虎包扎了一下,幸好子弹果真只擦破了点皮。包扎完几个人去酒店大吃大喝了一顿,玩到天黑才回卢公馆。在卢公馆黄虎看着军警们一个个高兴极了在呟三喝五地赌博,越想越气,对傳剑秋恨得咬牙切齿,他匆匆带了花痴与十个兵驾着炮艇驶向天津。
    到了天津他给了鸿五,许开福,姜仁军一人十万,请他们三个人出面在报上,刊登傳剑秋与黄虎在南京钟山酒楼比武,暗算黄虎的事。跟着又在报上,道上悬赏杀傳剑秋与他的家人。一时间黄虎又成了上海,天津,南京市民茶余饭后的热议人物。只是这次没有刊登他与傳剑秋对打的照片,对他的传闻有着十几个不同的版本。有的说他是钱王,有的说他是上海一个秘密帮会的教父,也有的说他是一刀客舵爷,当然有的说他是悍匪大当家……
    上海,天津,南京的报纸连续刊登了三天他悬赏杀傳剑秋的消息,这就给在天津静海的傳家带来了一场大火。大火是黄虎报上悬赏的第五天晚上发生的,六个蒙面冲进傳家院子里,首先放火,跟着对傳家人刀砍,斧劈,枪打。傳家庄大多年轻人都是傳家兄弟的徒弟,见他家起火,遭抢自然纷纷前来帮忙,一混战。六个蒙面人凶狠异常,傳剑秋在家的三个兄弟死了两个,一个残了,弟媳,子侄一共死了八口,附近来参战帮忙的年轻人死了十几个。六个蒙面人也死了,傳家六进三去的院子也被一把火化为了灰尘。
    大家事后一打听,原来是傳剑秋在外与黄虎结了仇,乡下的家人不知道遭了偷袭。附近的人都不敢收留傳家人,特别是去帮忙,死了人或者受了伤的那些家属,纷纷指责,漫骂,数落傳剑秋。族人怕再遭连累,将傳家近三十口人逼出傳家庄。全部家业一夜之间化为了灰的傳家人顿时成了流浪汉,靠挤身破庙,乞讨度日。
    金钱的魔力就是这么大,它即可以让毫无瓜葛,素不相识的人为了它互相拼命仇杀,也可以让平时亲密无间的朋友,兄弟,天妻,反目成仇。甚至可以让父子之间拨刀相向大打出手,它就是最好的杀人武器。后来在北京的傳剑秋知道这件事后,气得当时吐血昏倒与黄虎结下了死仇。他找到孙绿堂邀他来湘西伺机报复黄虎,孙绿堂不光不来还劝他别自寻死路……
    黄虎办完了对傳剑秋的悬赏,在上海孙祥熙的交易所换了六千万大洋的金条,六千万大洋的金砖,藏于一些日用品箱中。再带着大家在上海疯狂购了一天物,领着从卢家军聘请的十名炮手,开着炮艇凯旋驶向家中。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也从来没有给自已妻儿买过什么的花痴这次在黄虎欺压下给两个老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买了衣服,洋意儿。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次挺有面子,他很自豪,高兴,一路极为安稳,与大家玩赌博时也不吵不闹。
    炮艇越来越接近湘西,大家越来越高兴,可黄虎却越来越烦躁,脸色也越来越阴沉。这几天没事又没有地方逛死呆在炮艇,他的脑子里就不时出现了鸿宝的那份手札,他明知道有诈,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去乱想。大家都在仓中围在一起赌博,他一个人嘴上叼着雪茄,披着大衣又溜到甲板上来回地走动。
    每当他想事时,他以习惯叼着雪茄一边“叭,叭,叭……”地抽,一边踱步,随着他嘴上雪茄的火光一闪一闪,他的头越来越痛。他抬起左手一时轻轻地敲打着额头,一时又轻轻地去捶击后脑。秃鹰走来了凑近他笑道“:这黑灯瞎火的您想什么呢?去小仓里边喝酒边想吧?我去叫李老头给您弄盘牛肉多好,你认为怎么样?”
    黄虎没有直接回复他,他取下嘴中雪茄很随便地反问了句“:花痴还在玩吗?”秃鹰笑道“:我去叫他陪您喝,一个人喝确实没有味,有个伴确实有滋味点,你先去小仓,我去安排吧!”
    黄虎一挥手说“:弄一个猪头,一只鸡,五斤牛肉,一起炖了,再热二十斤烧酒,叫上花痴我们三个人喝个不醉不归。”秃鹰一点头走了,黄虎又在甲板溜了几个来回,想了一阵,一口将嘴里雪茄呸地一口吐入江中背着手走向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