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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斗角
    真是千臭万臭,马屁奉承不臭,黄虎一听他这翻话,一侧头望了望他笑道:“吴先生远道而来,一路鞍马劳顿辛苦了,快请坐。请恕黄某身上有疾,不能陪坐,只能俯卧着与你谈话,万望见谅才好。来人,给吴先生看座上茶。”
    他口中的茶字刚落,姓吴的又声音洪脆地说:“我一入湘省,就听人纷纷传说黄大当家的奇闻轶事,心中非常仰慕不已,很想结识您这样的大英豪。后来有幸遇见了您的堂兄,因此缠着他来引见您。刚才在客厅又听你手下说起你此次整肃军纪之事,更让钦佩之至。您这种身为表率,榜样的处事,领导方法,真让我内心震撼不已。有您这样的大当家,您的山寨,您的队伍,您的地盘,一定会蓬勃发展,无限壮大。与您做朋友,兄弟或者在您的手下当兵也是人生的一种幸运与自豪,骄傲。我以认识您,拜见您为今生之荣耀。”说完他向黄虎深深地躹了一个躬,双手朝他连连做了三个揖。
    趴着的黄虎听了他这么些话,知道此人不简单了,忙对吴星云说:“吴星云来扶我起来,让我陪吴先生喝杯茶。”黄虎口中的茶字刚出口,
    吴俊介马上又说:“黄大当家,您千万不要动,刚搽了药的伤口最忌讳动了,一旦动了就会撒开伤口。您躺着能同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说话,我就感到无上荣光,自豪,骄傲了。”说完他又弯下腰向黄虎深深地躹了一躬,态度显得极为恭敬诚挚。他得体松驰有度恭维的话语与恭敬诚挚的态度,实在让人无可挑剔。特别是对黄虎这种人敬我一尺,我必还人一丈个性的人来讲,是恰到好处的。更何况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趴在床上的黄虎听到吴俊介的话说到了这份上时,已觉得自己再不起来就有失自己的风范了。
    想到此,他向站在旁边的吴星云一抬手,吴星云马上伸双手去抱他,吴俊介,黄象也急忙出手去扶扯他。吴俊介一边伸双手去托黄虎的腰,一边嘴里说:“大家小心,动作斯文点,千万不要让黄大当家的屁股沾到床,我们要轻轻托起他,让他身体悬空下床,再站好。”随着他口中的好,三个人把黄虎抱下床站好了。
    一手搭着吴星云肩站好了的黄虎,这才用双眼仔细审视与自己交谈了这么久的吴俊介。映入他眼中的是一个看上出已三十左右年龄,身形高高瘦瘦,一对鹰犬眼,被刀剁瞎了左眼。因为他的左眼眶上留有一道十分难看近三寸左右斜长外翻的刀疤。另外一只精光四射闪烁不定,一张油黑无肉的脸上长满了一寸左右参差不齐,略微显黄的胳腮胡子。加上狮子鼻与一张嘴唇较厚较宽的嘴,整个人显得丑陋难看甚至让人恶心极了的感觉。
    如果不是刚才他的一翻言谈举止预先让黄虎觉得他有些修养,有些阅历,有些知识,通人情世故的话,黄虎见到他这副落魄,丑陋的模样,一定只见一眼就会打发他走,以后这一辈子也不愿再见到他。黄虎审视完他略微一怔心想:人不可貌相,世上许多的人长得人模狗样,但胸无点墨,毫无大志与世故,不通人情者多。此人虽丑但他的言谈彰显了他的内涵,也许他就是三国庞统那样的怪才也不一定。想到此,
    他向吴俊介一边挥手示意他落坐,一边微笑着向他轻轻问道:“吴先生我个性直率,讲话不会婉转,心中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讲。你不顾一路劳顿来此,应该不光是为了认识我,你有什么想法,就请直言相告。我不喜欢与城府大深,有花花肠子的人打交道,那样的人太不让人省心了。我本人心中没有小九九,也就只乐意与没有花招直率的人打交道。”说到此他向吴俊介昂了昂头,
    吴俊介马上向他双手一抱拳,一躬身后,哈哈笑道:“好,好,黄大当家果然是英雄本色,响当当的,顶天立地,快人快语的好汉。您这种人就是我吴俊介一生渴求,交往,结识的真英豪。不瞒您说,我听您堂兄讲,您交友广泛,财路通江达海,正在收集鸦片。而我凉山之中每年产两季鸦片,保守估计至少也是十万斤以上。这些鸦片大部分控制在凉山的几大土著豪强手上,他们昏庸野蛮,消息闭塞。那里的鸦片一直由重庆,成都的烟贩收购,价钱只有您收购价的一半,如果您去哪里收购,一定会财源广进。”说到此,他就打住了话头,一只独眼中火光直闪地望着黄虎,微微笑个不停。
    黄虎待他笑了几声,对他一挥手说:“很感谢你的到来,向我提供了这个消息,其实我不光早知道凉山盛产鸦片,还知道那里的鸦片是销往汉中与秦川。我也曾经想过去哪里收购鸦片,一是离我路途太过遥远,二是我对那里不了解一无所知。所以虽然心中一直存有去凉山看看的想法,但却一直没有去,目前也不想去。”说完他向吴俊介轻轻摇了摇头,
    吴俊介马上说:“黄大当家你不了解那里,不要紧,我在那里土生土长,又替吴显贵收,贩鸦片多年。如果你有心去那里收购鸦片,打天下,我乐意为您效犬马之劳。凭您的势力加上我对那里的了解,您要垄断哪里的鸦片市场易如反掌。如果您再有心统一称霸凉山,对您这样的英雄来说也并不难,关键就看您是否有那份心了。”说完他望着黄虎头直昂,黄虎略微一想,哈哈笑道:“吴先生,你太高看我了,这湘西我都没有势力去统一,称霸,更何况那远隔几千里的凉山。我没有哪份野心与势力,我现在只图安稳。”说到这他一脸堆满微笑地看着了吴俊介的脸,
    吴俊介心中一沉,脑子一转,哈哈笑道:“黄大当家,恕我直言你如果想成毒王就必须进军凉山,不讲称霸凉山,至少要垄断凉山的鸦片,否则你永远无法成为毒王。在凉山收购鸦片的人各地都有,凉山的鸦片多而贱,它不光供应着汉中与秦川,不少大城市的鸦片源头都在凉山。凉山一年所产的鸦片实际数量也非我所讲的那些,大大小小鸦片贩子在那里生存,光我所认识的就不下百个。您是个明白人,不需要我讲太多,您就知道国内的鸦片,大部分就出产在那里。”说到此,他又打住了话头,抬起头用他那只独眼意味深长的望着了黄虎。
    他的这几句话让黄虎确实动了心,太具有诱惑力了。黄虎想了想笑道:“据我所知,凉山乃深山老林的不毛之地,一直是由地方豪强在那里各自称王称霸,到如今依然没有被国民政府正式接管。想要垄断那里的鸦片市场并非易事,至于到那里去称霸我想都不会去想。”说完他的头向着吴俊介直摇起来,
    吴俊介马上对他一挥手说:“黄大当家,你对凉山可以说是一点也不了解。凉山虽大,但没有一个地方豪强的势力是可以与你抗衡的,他们彼此都是独霸一方,各自为政的小土豪。他们是一盘散沙,如果您去进军那里,有我这个凉山通做您的向导,您完全可以将他们一个个灭掉。一统凉山,称霸凉山对您这么个大英雄来说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说完他望着黄虎肯定地直点头,
    黄虎一摇头笑道:“吴先生你可能没有打过仗,也不知道政治,真正要统一个地方,并非那么容易,要具备天时地利人和才行。我在护国战争期间,曾经在四川打了几个月的仗,对四川的风俗人物,地理有一定的认知。如果我揣测得不错的话,凭你目前的处境,如果我真去进军凉山,你应该帮不上我的什么忙。如今的四川是由刘湘,刘祥两个人分巴东,巴西而治的,这两个人曾经都是蔡锷的部下,我对他俩还是比较熟悉了解的。虽然他们俩目前都没有派兵去接管凉山,但并不表明他俩不关注凉山。如果一旦我真正去进军凉山,他俩都绝不会袖手旁观,任由我折腾。他俩会百般阻碍,同我公开翻脸开战,我不会去干这种傻事。”说到事字,他停住了话,瞪着吴俊介头直昂,嘴里发出了嘿嘿嘿的笑声。
    吴俊介听到他说到这心凉了半截,他已知道黄虎并非黄象口中所描述的那么简单。心想:自己既太相信了黄象的话,又低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看来自己找错了人,他不会上自己套。
    想到此,他附和着黄虎笑了两声说:“既然您黄大当家无心去进军凉山,不想成为毒王,那么我就是冒昧打扰,登错了门庭。我会重新找个有真正势力的人去同我一起征服凉山,垄断凉山的鸦片市场。在下这就告辞,不影响您养身体了。”说完他向黄虎笑了笑,抱了抱拳,又一躬身。
    黄虎马上对外喊了声:“来人。”外面蒋红忠立马推门进来了,黄虎对蒋红忠一挥手说:“你去领二千大洋替我送给这位吴先生做盘缠,代我送他下山去吧!”蒋红忠一点头,朝吴俊介抱了抱拳,笑了笑,对外连伸了三次手。
    吴俊介抬起脚准备走,一直没有吭声的黄象伸手一拦他,双眼鼓着黄虎大惑不解地问道:“你不是一直要找鸦片,收购鸦片吗?如今他来告诉我们凉山有鸦片,你怎么又不去收呢?”
    黄虎马上向他一摇头冷笑道:“你去过凉山,了解凉山吗?你知道凉山的鸦片行情与纯度吗?凉山与这里有多远,有多少关卡,你收到了又怎么运回来你知道吗?你告诉我吧!”说完他朝黄象露出了一脸鄙视的嘲笑,黄象一怔,还没有说话,停住了脚的吴俊介听黄虎这么一问,知道自己机会来了,这也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就马上说:“从凉山来此有九道关卡,用驮马运盐的方式将鸦片运来。在凉山只要你黄家的人马帮我灭了吴显贵,我就可以帮你们源源不断地提供鸦片。”说完他向黄虎直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