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想了想一咬牙说:“你就安心地在这里玩,趁我例假这几天你找盈盈来陪着你。我每天只过来看一下你,你别躲着我,让我见到你就行了。我再帮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郭松龄手上那批枪弄来给你。如果弄到了那批枪,你转手卖了,也可以大捞一笔。大帅给郭松龄从德国购了几千枝新枪回来,装备他的部队,旧枪就会要处理了。”
黄虎一听她嘴里这话,已知道这个女人与自己交往,不再是为了钱了。她现在已只想创造机会与自己在一起,一门心思想留住自己在奉天。于是就笑嘻嘻地问道:“郭松龄会卖你的账吗?我听说他是小张的福星,他代表着小张,连杨宇霆的面子也不卖的人。”
明珠一点头说:“他不卖我的账,但他会卖张作相的账。他这个人高傲同杨宇霆,张景惠他们关系不好,他肯听张作相的话。过几天他从滦州来,我找他好好聊聊,谈谈,想办法替你把这事给办成。”说到此,她向黄虎讲了郭松龄与杨宇霆,以及他俩同张家父子之间的关系。黄虎
一听她的这翻话,脑子里立即冒出了一个主意,紧紧搂着了明珠。
几天后,黄虎,宋牵牛,龚剑利三个人埋伏在奉天通往滦州的一片桦木林中。中午四辆小车进入了他们三个人的伏击圈,黄虎一声:“打”!黄虎手中双枪朝第一辆车开火了,宋牵牛与龚剑利两个人手中的歪把机枪朝第二辆车,第三辆疯狂地猛扫。前面第一辆车上的人,有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死在了车内。
但车里的人都训练有素,他们面对埋伏与突然袭击,迅速拉开车门滚下车。在地上连连滚动着身体,寻找到了掩护体就反击,有的甚
至一下车就伏在路上开始反击。
第二辆车与第三辆车上的人,大部分一边反击,一边向最后一辆车上的人靠过去。虽然他们一个个都用的是短枪,但他们临危不乱,发疯地与黄虎三个人展开了对射。宋牵牛与龚剑利的机枪“叭,叭……”地对着他们狂扫,压得他们抬不起头,不敢冲出掩护体。遭到突然伏击的十二个人虽然在强大的火力与死伤了六七个同伴的情况下,剩下的人依然不慌不忙地抵抗着。
双方对射了一阵,黄虎从一个塑料袋里取出一条带血的毛巾,往自己的一支手枪把上滴了几滴血。将毛巾与沾有血渍的枪放在地上,把塑料袋装进口袋里,打开几个罐头倒在地上喊了一声:“撤!”三个人发疯般地向着桦木林深处跑。
围攻他们的人过来了,拾起地上带血的枪与毛巾,还有罐头瓶交给了郭松龄。郭松龄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看了这三样东西很久,眉毛拧成了一条绳,脸色惨白地将罐头瓶发疯地向远处一扔。将毛巾与枪装进自己口袋里,眼睛阴阴中火光一闪,咬牙切齿地对自己的随从一挥手说:“我们遭到了不明身份人的伏击,他们中间有人手受了伤,所以跑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继续往回走。”说完他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地率先向车走了过去。
黄虎,宋牵牛,龚剑利三个人,狂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龚剑利气喘喘地向黄虎仰头问道:“爷,怎么不打了?他们不剩几个人了,我们完全可以灭了他们的。”
黄虎一摇头,哈哈哈狂笑了三声,说:“不用打了,等着看一场大戏好了。”龚剑利不解地又问:“什么大戏?”
黄虎高兴地笑道:“今天这事干得他奶奶的太漂亮,不久郭松龄必然会公开扯起大旗造张家父子的反。奉军内部会发生大混战,奉军因我们今天的伏击而败落。”说完他哈哈哈地放声狂笑不止,他太高兴,太得意自己的杰作了。他丢下的那支手枪是张家父子贴身侍卫专用的枪,毛巾是配给侍卫们用的毛巾,罐头更是张家父子才吃的罐头。郭松龄曾经当过大帅府的卫队旅长,他一看就知道这些是大帅府的侍卫在伏击自己。
他是东北军中最会打仗的大将,张少帅的军事老师,现在是滦州副司令,第一军副军长。张少帅是司令,第一军长军长,但他很少去滦州,滦州一切都是郭松龄说了算。东北军中人人都知道张少帅以往的战功,其实都是郭松龄打的。他在军中威望极高,高到了功高震主
的地步,黄虎设下这条计,引发郭与张的矛盾,让郭造反。黄虎按自己的个性与思维在推断郭松龄,他认为郭松龄一回滦州便会扯旗造反。他忽略了郭松龄不是他黄虎,更不是他那种个性,他比黄虎要成熟,更有诚府。郭松龄虽然十分气愤,恨得张家父子咬牙切齿,但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相反,他比以前更听张家父子的话,更勤于军务。他在暗中扩充实力,培养自己的亲信,他要报仇,他在等待时机。郭松龄没有让在奉天等着看他造反大戏的黄虎,亲眼看到他的造反。
但郭松龄后来率了七万大军公开造反张家,通电东北,乃至全国各地,历数张家父子的种种罪恶。逼老张下野,小张远去日本,由他来统治东北。当张家父子一开始听到郭松龄造反时,都不相信,他们待郭松龄不薄。特别是小张见郭的面总是恭敬有加,称他为先生。郭松龄造反虽然后来失败了,但憾动了张家父子在东北军中神圣不可轻的地位,加深了东北军将领之间的矛盾。他们父子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黄虎造成的,后来黄虎将这一切亲口告诉了张少帅。张少帅顾忌面子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及此事,写历史的人也不知道,郭松龄造反的真正原因。只讲郭松龄因看不惯张大帅的所做所为,而扯旗造反于他。
黄虎开心地回到奉天等着看郭松龄造反,可一连等了十几天,毫无动静。他认为自己留下的东西,没有引起郭松龄的注意,郭松龄不怀疑张家父子要杀他,郭松龄不会造张家父子的反了。他灰心丧气,没有耐心等下去了,他采取了下一步。他带着宋牵牛,龚剑利与赶回来奉天的吴星云,刘四牛几个人坐车到了张家祖坟地。他亲自绑了替张家守坟地的张坤生,又亲自同宋牵牛几个人将张作霖爹娘,爷爷奶奶的坟打了洞,埋下炸药。留下吴星云与刘四牛在那里等待,自己同宋牵牛,龚剑利返回奉天。
他一回奉天就打电话约盈盈送来别墅,同她一翻云雨后,一边摸着她,一边说:“这里已没生意可做了,我马上准备回天津,可我真舍不得你。”盈盈一听他这话,眼泪就出来了,死死搂着他连连说:“带我走,你带着我,无论到哪里我都跟着你走,只要同你在一起,我什么苦也能吃。我真受不了与张老头在一张床睡觉的日子,求求你带我走。”
黄虎一摇头无奈地说:“我也十分喜欢你,不是因为放心不下你,我早回天津了。我也很想很想带你走,可我一带走你,你爹娘就死定了。”
盈盈一抹眼泪,一咬牙,两眼凶光直闪地说:“你武功,枪法那么好,你杀了张老不死的,他一死就没有人注意我,管我了,我就可以随便去哪里了。他的保险箱里有不少钱,够我们俩三辈子也花不完,你以后也不用做生意了。”
黄虎马上问:“怎么杀他,怎么进你的别墅?”盈盈想了一下,一点头说:“从后花园的围墙翻进来,先杀了外面围墙下的两个乞丐,那是布在外面的暗探。翻进来后,杀掉梧桐树的那个侍卫,从桃树林中悄悄地过来,我的楼下。我会打开圆门,打开窗户,你爬上来,就行了。老张一般十一点左右回来,在我身上折腾一阵,就会像一头猪一样睡死了。”说到此盈盈详细地将别墅里的守卫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黄虎,
黄虎想了想,一点头,对着她嘀咕了好一阵。盈盈一听高兴万分,搂着他狂亲了一阵,带了一支熏香高高兴兴
地回家。
春天是个多雨的季节,特别是夜雨基本上每个晚上都有,黄虎端着一杯茶,叼着一支雪茄坐在窗口。他品着茶,抽着雪茄,闭着眼睛听着雨打窗台,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又在脑子里梳理,过虑了一遍今晚的行动计划。听着雨的声音越来越急骤,他开心地笑了,他掏怀表看了看,呸地一声吐掉叼在嘴上的烟,一口喝掉杯中的茶。进卧室叫醒龚剑利,与宋牵牛,让宋牵牛,去买点心与酒,自己同龚剑利出了门。
瓢泼大雨中,龚剑利将马鞭不停地抽在马屁股上,马车疯一样跑向大帅府后,围着围墙的马路狂奔。黄虎坐在车后,不时跃起在雨中将几颗定时炸弹,放上了围墙。他俩返回后,同宋牵牛三个人胡乱吃了点糕点,一个人喝下一瓶洋酒,骑上马冲进了雨中。三匹马在雨中狂奔了一阵,来到了盈盈后花园的围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