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拜过堂么
楼清儒望前走了两步,背对着身后的花乾,“如今,叫花爷是吧?”低沉的嗓音,慢悠悠的飘出来,宝妹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三爹爹什么时候玩过深沉?
花乾却并不清楚楼清儒的性格,他总觉得如今的楼清儒和当年那个为他医容的楼清儒哪里不太一样。
花乾颔首笑道,“楼神医莫要嗤笑在下了。”
“你知道我究竟是谁么?”楼清儒神秘的笑问。
花乾微怔,楼清儒突然一个转身,手指快速在他身上连点两下,花乾微怔的表情和动作突然呈石化状态,定在那里纹丝不动,唯有眼睛里露出惊愕。
宝妹惊讶的微张着嘴,这演的是哪一出?
楼清儒拍了拍手,神情十分惬意,冲着宝妹眨了下眼,“一切搞定!”
宝妹从床边下地来到楼清儒身边,不名所以的问道:“三爹爹,你这是要干什么?”
楼清儒双手撸起袖子,十根手指头在花乾僵硬的头面前张牙舞爪的抖了抖,语气轻快而戏谑:“宝丫头,你不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么?这好办啊。扒了他上衣就知道了,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宝妹兴奋的拍了一下三爹爹楼清儒的肩膀,谄媚道:“三爹爹,你说你咋就这么聪明呢?”
“废话,你爹我是谁啊?我告诉你啊,时间有限,好半晌没出动静,我怕外面那群人就冲进来了。”
“对,对,动作要快!”宝妹兴奋的在旁边摩拳擦掌,只不过她光看着纹丝未动。
楼清儒碰了他一下,“快啊?”
宝妹抬起头,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让我来?”
“不然呢,我?你让你爹来做这下三流的事情?你个不孝的丫头。”楼清儒佯装怒容。
“他要真是我爹,我扒他的衣服?三爹爹,你是不是看宝妹活的时间太长了?想让我早死早投胎?”开什么玩笑,这活哪是她干的。若要不是,小爹爹要知道,非扒了她的皮;若是呢?这还用问吗,二爹爹肯定不会饶了她,将来这可是他的奇耻大辱啊。
这活她不能干,绝对不能干!
大路朝天,哪边都不是她能走的路;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
“嘿嘿,爹,你是男的,你来吧。我一个姑娘家的,我避嫌,啊!我去避嫌去。”说完身子一转哧溜跑到墙根边站着,离得老远还做个‘请’的手势。
“好事,你比谁窜的都快;一到正经事,你撒丫子跑的跟兔子似的,成天跟着御哥混,都混成人精了。”楼清儒罗罗嗦嗦的伸手招呼靠墙站着的红莲。
红莲眯着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意思是,你让我来?
楼清儒点点头。
红莲忍不住喷他,“你傻了吧,我是你娘子,你让我干这活?!楼清儒,你脑子是不是让人下蛊了?”
“是啊,那蛊不是你下的么?”楼清儒忍不住咕哝一声,他大爷的,要不是着了这女人的道,他怎么会沦落到为别人鞍前马后找人的地步。
想到这,楼清儒忍不住瞪了宝妹一眼。
宝妹眼睛圆睁,瞪我干吗,跟我啥关系。
楼清儒脱掉花乾外衣的同时,沿着墙根宝妹蹭到红莲的身边,小声问:“什么是蛊?”
红莲瞟了她一眼,没吭声。
宝妹想了想,小声试探道:“三娘?”
红莲扭头瞪了她一眼。“我十八。”
“那就三姐好了。”宝妹笑呵呵的说。
“你多大?”红莲高傲的问道。
“十四。”
“十四?!”
“啊!奇怪吗?”宝妹理所当然的答道。
“那……他多大?”红莲迟疑了一下问道。
宝妹惊讶的转头看她,“我爹没告诉你?”
红莲脸色微红,咳了两声,不想落于下风于是反问道:“这很重要么?”
宝妹耸了下肩,笑了笑没回答。
“你和我三爹拜堂了么?”宝妹状似无意的问道,目视前方,就差最后一层了,她就能看见这个叫花爷的人右肩上是否有同她一样的印记。
“我红莲认准的男人就是我相公。”
“哦。”宝妹的小嘴张成o型,那就是还没拜堂呗。
红莲还想要补充一句,宝妹已经瞪着眼珠子冲到楼清儒身边去了。
爷俩瞪着同一个地方,露出一样的表情。
楼清儒看着那个铜钱状的胎记,说:“丫头,我这都是为了你,你得记得。”
宝妹说:“三爹爹,这事我不会往外传的。”
刚说完,脑袋被楼清儒敲了一下,“痛!”
“丫头,这人你认他,他不认你;我看这个爹不要也罢,咱俩杀人灭口吧。”
宝妹的眼珠子滴溜乱转,这是最后一个爹了。能相认吗?
外面有些骚动,也许是生怕自己的主子出事,渐渐有人逼近屋子,楼清儒见情势不妙,走到一旁抽出剑架在花乾的脖子上,解开他的穴道。
冷语道:“你自己看着办。”
经过方才的折腾,花乾早已失去了向来引以为傲的笑容面具,此刻双目寒霜,冷哼道:“此命是你送的,要拿便拿。”
楼清儒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外面突然打杀声四起,递给红莲一个眼神,红莲利落的一脚踹开房门,外面果然打成一团。
宝妹第一个反应是冲到床前,搜刮了身边四周没找到一件趁手的东西,无奈下只能抄起瓷壶拎在手里,谁过来就砸谁脑瓜上面。
楼清儒架着花乾的脖子押了出去,大声吼道:“都给我住手!”
院子里依然刀光剑影,花乾大声道:“住手!”
刘安认得自己主子的声音,“都给我停!退后!爷在他们手里。”果然,刘安吼过,花府的人齐齐后退,只是对留在原地不动的一群人依然神情戒备。
“来啊!爷我废了你!”突然安静下来的院子里突兀的扬起一声暴跳如雷的嗓音。
楼清儒额际的大汗珠啊,滴溜溜的滚落下来,“御哥?”
屋里的宝妹突然听见小爹爹的名字,高兴的手一扬,瓷壶以一个优美的弧线飞了出去,砸落在地,呜呼哀哉。
“小爹爹?!”宝妹跑到门口踮起脚尖举起手臂一顿摇晃,“我在这里!”
院中的御哥看见宝妹,大步流星的来到近前,楼清儒正架着花乾挡在门口,御哥手一推,“让开!”
因为御哥带来的是王府中的人,花乾认为不宜以卵击石,挥挥手,“你们都退下,没有我的话,不许妄动。”
“爷?”刘安踏前一步,显然是认为目前的状况根本是对自家主子不利,心有担忧。
御哥回头递给庞子龙一个眼神,后者振臂一挥,身后士兵齐刷刷的收刀入鞘。
这样,两方暂时和平下来。
御哥打量了花乾一眼,“这么快就从北方跑回来了?”当初他想潜进铜矿中还没等到机会呢,这人竟然回到了汴京。
花乾笑呵呵的道:“御公子不也回来了?”
御哥没理他,“楼清儒,站门口干什么,把他拉进来啊。”拉进来审问一下,三更半夜的不在自己的府中逍遥,竟然去劫人。
他想知道,这一场混乱中,他花乾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楼清儒赏他一白眼,“看见我,你不激动吗?”开口第一句便使唤他。
“激动、我激动,你先把人弄进来我审完了,再跟你激动。”他当然激动,激动的想踹他一脚,不告而别是他御哥最痛恨的事情。
外面的人一听御哥大言不惭的想要审问花乾,刘安第一个就要冲过来,被庞子龙快速抽出的剑拦住脚步。
“刘安!爷说的话不记得?”花乾的声音陡然严厉。
刘安暗自咬牙,退了回去,庞子龙这才收起刀站好。
大门一关,楼清儒乐得把人交给御哥,“你问吧,我去看看他们俩。”他指的是两个始终昏迷未醒的人。
花乾好以整暇的望着御哥,一派气定神闲,“你想要问什么?不过我有言在先,想从我花乾的嘴里套出东西,也不是不可以;整个汴京城都知道,跟我花乾谈事情先摆银子,谁使的银子大,那我便守着哪面的秘密,所以如果御公子真的想从我口中知道事情,那么就拿出诚意,如果以武力相逼,虽然花某手无缚鸡之力,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道理在下还是信奉的。”
奸商!御哥和楼清儒的心中同时骂道。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钱不要命?”御哥环胸鄙夷的看着他。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花乾那张笑脸在御哥的眼中看来是那么的讨人厌,就跟他老爹御南风大赚了一笔买卖,捧着一箱箱银子笑的那个灿烂一个德行。
“开个价。”御哥也是一爽快人。
楼清儒诧异的看了御哥一眼,宝妹也是一副吃了耗子药的表情,两个人眼神一顿交流。
御哥真敢说,就他那零用钱,不是从老爷子那拐的;就是从老爷子那偷的。他拿什么给花乾?
宝妹耸耸肩,三爹爹,你别问我。
“好,既然御公子这么痛快,我花某也不是墨迹的人。我看碟下菜,你想问什么,我开价。”花乾自是满脸笑容。
“好!痛快!第一个,你为何劫人?劫的主要是谁?”
“为何劫人?这问题简单,花某免费送你一个回答,为钱!至于第二个,50两,开价不多,看诚意。”
两个人围着桌子对坐,一左一右拉开架势。
御哥‘啪!’一声拍在桌面上一锭银子。“够不够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