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上
“如何?皇弟是否见见朕带来的人?”
香王刚要回绝却被皇上捷足先登,“把人带上来。”他这个皇帝做的到份儿了吧,连人都一并给他带到面前。
不多时,四名清一色俊美相似的美男子站在皇上和香王面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四人嗓音温润的跪地问安,起身后站成一排静候。
香王扫了一眼面前四人,心中一惊,什么事情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
似曾相识的样貌,三分神似却又七分差别,香王合眼喝茶,不闻不问。
“皇弟,如何,有无中意的?”
香王抬头道,“皇上离开时可一并带走,子夫不喜男风。”
不喜男风?那当初为何送来的所有人中,独留下那名男子三日;
那……
“可是,有其他中意之人?”皇上微微一笑道。
香王阖眼,只当没听见。
皇上无奈,再次问道:“朕问你,可是有中意的人?”
“没有。”
“既然没有,今日也不许你拂我好意,三番两次赐你,你都寻了百八十个理由退却,此四人,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此乃皇命。”皇上心说,你敢说个‘不’字,我就判你个顶撞圣言。
香王端起珐琅嵌边的茶杯,轻轻摇晃在手,却不啄饮,似是在衡量得失。
皇上也耐得住,反正今日你不留人,那就把藏在府中的那位姑娘唤出来让朕看看。
“好,谢皇上美意,臣谢主隆恩。”香王突然起身恭身施礼道。
皇上一愣,“啊,好,好。”好什么呀,他想看看那个姑娘是谁?
旁边四名美男子的神情倒显得庆幸,冲着香王颔首谢过,四个人依次出门,随府中的管事去了偏房。
这下子,正厅里空空荡荡的徒留皇上和香王两人,随伺的公公被皇上屏退之后,立在门外随时等候主上招遣。
“听说……”皇上浅呷了一口清茶,抬眼道。
“皇上,日头已西落,暮色黯沉,望皇上保重龙体,早时归寝歇息。”香王打断道。
又来了!
皇上瞪了他一眼,想让朕走,朕还偏就不随你意。
皇上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笑容说:“子夫,朕看你这王府近来幽静许多,不觉喜爱,朕有心在此安眠一夜,你差人准备吧。”
皇上打定主意,今日夜宿宫外,倒要看看香王府里藏了什么‘宝贝’。
无法改变皇上的心意,香王只得吩咐下人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皇上歇息的房间,香王府中最大的园子收拾的纤尘不染,趁着最后一丝霞光弥漫散尽,一长溜的房间红灯高悬,灯光逶迤。
有心探花花不在,月明星稀,皇上欣长的身子立在窗前,嘴角吟着笑。
“福安?”
“皇上?奴才在。”福安躬身上前,将一袭貂毛披风搭在皇上的两肩。“夜里风寒,皇上要保重龙体。”
“你确实打听清楚了,那姑娘在此府中?”
“回万岁爷的话,奴才绝不敢造谣生事,确是手下人亲眼所见。三男一女傍晚时分进了香王府,再不曾出门。”
“这样啊。”皇上静思片刻,“不如出去走动走动。”没准能看到。
“皇上万万不可,今夜寒气浓重,皇上衣衫单薄,奴才惶恐皇上的贵体。”
宝妹被香王撇在水阁,直困到月牙高挂,终于受不了的嚎叫一嗓子,“放我出去啊!”
一旁站的直挺挺的几名侍卫纹丝不动。
宝妹弯着身子从他们眼皮子地下悄悄的爬走,心想趁着现在黑不隆冬的,溜之大吉,走为上策。
可惜,她把人都想的太笨了,就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爬了半天爬出十米,人家一晃身就已经立在她眼前。
宝妹仰头往上看,一张黑脸,嘿嘿一笑,“我运动一下啊。”说完调转头站起身大踏步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好。
寒夜里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双臂环胸,香王是不是早把她忘脑后了?
而暗夜中,不远处,香王孑然站在一棵槐树下,望着宝妹所在的方向一时出神。
身边有管家轻轻说:“王爷,皇上出了园子,四处散步,正朝着这个方向徐步而来。”
香王回头看了一眼,寂静的夜里,的确有舒朗的低笑声御风而来。
宝妹和皇上,见或不见。
管家随伺在一旁聪明的不发一言,耳听声音越来越近,不知道王爷心中是如何打算。
香王再次深深的向前方看了一眼,转身从容的离开,这一条小路直通水阁,皇上若有心,必会寻到这里。
见主子离开,管家也赶紧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与夜色中消失。
“皇上,前面好像有人声和亮光啊。”福安眼尖耳细的小声说道。
皇上颔首笑道:“的确,去看看。”
身后的带刀侍卫面容严肃的紧紧跟在后面,以保皇上安全。
淡淡的橘黄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旖旎一片天地,柔光倒影在水中晃出阵阵光晕和若有似无的波澜,从岸边到池塘中的水阁回廊上,九曲回转处,懒坐一个女子,身形娇小,嗓音如莺,远远的从水面传到皇上的耳中,甚是悦耳欣喜。
此女子,莫不是皇弟的中意之人了吧。
月色如水,前方女子清脆的嗓音自寂静中响起,皇上的脚步已然被吸引了过去。
只是,临到近前,细闻女子口中的话,皇上不由愣住片刻,随后放声大笑。
听听宝妹方才口中嘀咕了些什么话。
“侍卫哥哥,你好帅啊,闭上眼睛让我看看你的睫毛长不长好不好?”
“诶,这位姐姐,你的手好白嫩啊。”
“那位兄台,你不要一直看着房顶,你看看我啊,看我如此可怜,冻在这夜风中瑟瑟发抖。”
“哎……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无权、无势、要样没样、要身材没身材;香王爷的记性也太差了,就这么将我这个如花似玉的丫头狠心的扔在了这里。”
“神呐!赏我一盆火炉吧,我暖和暖和身子。”
双手合十动作滑稽的闭目对这月亮祷告的宝妹,像一只蜷着身子的小刺猬,既可爱又让人无可奈何。
身上陡然一暖,宝妹惊讶的睁开眼,老天爷听见她的话了?!
低头一看,身上披了一件貂毛披风,毛色纯正摸上去手心一阵温暖,抬起头望进一双满含笑意的英目中。
宝妹咧嘴一笑,“你给我披上了,你怎么办啊?这夜里可冷。”嘴上这么说,可双手死死的拽着披风压根没有打算归还的意思。
她快冻抽了,让她自私一下吧。
皇上开怀一笑,“那你还我?”作势伸出手逗她。
宝妹往后一缩,伸出一根葱白的指头,谄媚道:“看你不像很冷的样子,借我披一会吧,我都快让王爷冻死了。”
皇上浓眉微挑,很感兴趣,在宝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旁的福安小步踱皇上身后立着,皇上不准他一言也不敢发。
方才皇上解下披风他想阻拦被皇上狠狠的瞪了一眼,当下立刻明白皇上有试探之意,于是站在后面装聋作哑。
皇上刚坐下,傻乎乎分不清轻重的宝妹身子裹在披风里,脑袋凑上前,小声问:“你是王爷的朋友吗?”
皇上好笑,朋友?“是啊,相交多年。”
“帮我个忙可以吗?”宝妹合掌拜托道。
“姑娘要朕……呃……真的有麻烦才能帮。”一时失言皇上连忙转回。
王府中的后院,香王白衣束发,一柄冷剑在手,身子宛若游龙在院子中央习武。
皎洁的明月悬于半空,在树梢间若隐若现,如含羞的美人,隔着星海遥望世间脱尘的男子。
一套剑招潇洒舞过,欧子夫旋身收剑,一阵响亮的掌声伴着舒朗的笑声。
“不愧是香王,武功果然精湛,朕有爱卿相助,是朕之福、是百姓之福、是国家之福。”回廊上的皇上剑眉星目,眉宇间尽是欣喜,倒让香王看的不真切。
施礼下跪,“皇上万岁。”
“皇弟又多礼了不是,我现在是在你香王府,一切礼仪从简。”说着迈下台阶。
两人走到一旁落座,下人一溜端上暖茶、吃食。
“我方才在你府中可遇见一个娇俏的姑娘家。”手捧暖茶,皇上饮上一口笑道。
“哦。”
“听说,那姑娘是京城御家的千金?”皇上看着一脸平静的香王。
“嗯。”
“听说,你三日前到御府下了聘礼?”动作可够快的。
香王抬眼,顿了一下,道:“那不是聘礼。”
“哦?不是聘礼那是什么?”
“谢礼。”香王淡淡道。
“谢礼?我糊涂了。”
既是谢礼和人家姑娘有何瓜葛,竟然逼人三日之内送进府中。
“皇上,臣力敌有功,可否要求封赏?”香王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冒出一句。
把当今万岁弄的一愣,“赏赐之时,你可并未有要求。”
“那如今臣是否可以斗胆邀功?”香王目光如许。
“当然可以。”皇上爽朗一笑,“皇弟想讨什么尽管和我提,我绝不亏待。”
“臣想请皇上下诏,赐我女儿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