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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龙舟赛的彩头
    在夏府,夏雪明显感觉到母亲老了许多,不仅头上白发更加明显了,而且容貌也比她记忆中的憔悴了很多,眼角的鱼尾纹都快拖到了鬓角。
    而对比姨娘的气色却是越发的好了,虽说她比夏夫人是小了十几岁,但女人的容貌是要靠好心情与精心呵护而来的。
    家宴之上,父亲夏元吉对夏奕朗成为慕容珵陪读一事非常得意,特意当着夏雪的面,再三表达了对慕容风的谢意。
    若是以前,夏家对慕容风的态度是恭恭敬敬,眼下对他好比视为神祇一般,简直崇拜到骨子里了。
    这让夏雪略有不满,可单就事而论,慕容风这个女婿办的事情是让夏老爹着实长了脸。
    那所太微书院是整个姜国赫赫有名的书院,姜国几代的丞相都出自那里,能进这里读书的人非富即贵。原本最小的入学年纪都要在14岁以上,至少通过蒙学考试。
    慕容珵作为王孙,是特例入学。而夏奕朗纯粹就是沾光了。
    要不然以夏家自己的声望,是很难获得入学资格的。
    虽然姜国高祖当年也是经商起家,所以在姜国,商贾的地位要比在大历时更高一些,但夏家毕竟在姜国没有什么根基人脉。
    夏元吉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没有那个再进取的野心,但他依然希望子孙能够在官场上有所作为,光耀门楣。
    原本之前,夏雪对外称病的消息让他很是担心,但慕容风从大历回来之后没多久就办了这件事,将夏奕朗接到了王城去。这才让夏元吉对这个太子女婿死心塌地,将夏家一门所有的荣耀与未来都与他系在了一起。
    若说慕容风没有半点私心,夏雪也是不信的,偏偏即使是知道他有这个私心,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反而让夏府的人对他更加热情,夏雪总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家宴结束之后,夏夫人眼巴巴地问他们是不是要住几日再走。
    姨娘也有许久没见到儿子,怪想念的。
    夏雪跟慕容风对视了一眼,慕容风把拿主意的权力交到她手上,一副“什么都听你的”的态度,让夏雪干脆决定在夏府多留几日。
    听到这个消息,夏夫人脸上的笑容才踏实了许多。
    本来他们第二天也要去港口看龙舟赛,多留几天不是什么问题。
    姜国造船的技术在诸国之中堪称第一,所以这几年来兴起的龙舟节便是各家船坊比拼技艺与实力的时候。
    胜出者不仅有名有利,还可以直接为朝廷效力,拿下大订单,往后一年的生意都不用愁了,所以各家更是铆足了劲在这个时候一展风采。
    有比赛,自然有赌局。
    慕容风坐在看台上最高的位置,问身旁的夏雪,“要不要押一注玩玩?”
    夏雪不禁想起当年他们初见面的场景就是在一家赌坊里。
    她回望向慕容风,“我对赌钱其实没什么兴趣,只是讨厌做没把握的事情。”
    加之,她的运气似乎一向不是特别灵光。
    “这样如何,本钱我替你出,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你只需要选一个心目中会赢的船队,不论结果都没有损失。”慕容风却依旧怂恿道。
    这个提议,怕不只单单是赌钱那么简单。
    夏雪的目光投向看台下港口的船坞,来的时候,一路便听见行人纷纷议论着,今年最热门的船队是升隆号,他们已经连续三年夺魁,不论是造船工艺还是船员们的干劲都是一等一的。
    现场的气势也看起来不错,为其声威呐喊的看客们势头能压过其他几方。
    照理说,选升隆号,虽然赔率低,但应该是稳赢了。
    一阵清风吹拂过看台,风中带着些别样的气息。
    这种气味混杂在港口特有的海水咸腥味,普通人几乎是无法察觉到的。
    她转过头,循着气味望去,看到一支旗号,上面写着大大的“信昌”。
    有些人为了胜利也是不择手段了。
    “那我选信昌号。”
    夏雪话音刚落,一旁作陪的临川城守堆着笑,“太子妃恐是不太清楚这几家船坊的根底,那个信昌号啊,去年都是垫底的,夺冠基本上无望。一赔五百的赔率就知道他们家是很难取胜的。”
    慕容风慢悠悠地轻声问道,“不改了吗?”
    “不改了。”她从来都是拿定主意,就不会轻易回头。
    “你去买五百两,信昌号胜。”慕容风吩咐一旁的侍从,故意压低了声音嘱咐道,“别露了身份,吓到人。”
    “是!”
    没过多久,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赛道并不算多长,一个来回的功夫,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便已经结束。
    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今年龙舟赛的魁首居然会是大冷门的信昌号。看到信昌号的船最先到达时,许多下了注的看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半天之后才懊悔地一把撕了手中的签票,悔不当初。
    比赛结束之后,慕容风带着夏雪乘画舫出港游玩。
    “可惜珵儿今天没来,不然就看到他娘亲的风采了。”
    “难道要他来学赌钱?没来是对的。”
    他们俩坐在画舫的顶层,既可以从栏杆处看到外面的海景,视野极佳,又不会被日头晒到。
    “看来夫人运气不错。”
    “不是运气,只是看到了一些东西,加上一点推断,预估了那样的结果。”
    从表面现象寻找细微的关联,从而发现背后的秘密,这不就是情报整理时需要的眼力吗?既然她决定要把云台好好经营下去,要是连这点洞察力都没有的话,那这个当家主人的位置就白做了。
    这几家的造船技艺实际上师出同门,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在竞争上哪家都不可能有明显的优势,差别自然就在船工船员上。
    升隆号的船员们已经在众人的吹捧下过于得意,临比赛前就已经喝起了庆功酒,不少人的脸色看起来红润,实则一点点日晒就已经汗流浃背,外强中干。
    而信昌号的船员虽没有拥趸支持,但一个个目光矍铄,身上还带着些千里香的气息。
    这种香料,味道虽然淡,却可以让人精神处于亢奋的状态,关键时刻能发挥出十二分的意志力。
    但也因为效力过于生猛,且有一定的成瘾性,不仅炼制费事,价格也十分的昂贵。
    要不是为了打一个翻身仗,信昌号的东家也不会花这种成本。不过若是他提前已经找人下重注买自家船队获胜,这一票绝对值。
    “看来明年的比赛,得让他们多立些规矩了。”慕容风撑着腮帮,望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