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被姬康撞见自己泪眼婆娑搂着霄泽的一幕,不就等于告诉他,自己在想珵儿,约等于是她想回姜国了。
她低头迅速抹掉眼角的泪,避开与他直视,目光躲闪着。
“你怎么会在这儿?”姬康问霄泽。
霄泽看到姬康时就特别的紧张,他原本话说得就不利索,这下更说不出口了。
夏雪才帮忙解释道,“他跟永乐一起来看我,只是永乐嫌这里无趣,耐不住就先出去玩了,过会儿才回来。这孩子喜静,跟我很是投缘,所以请他留下来陪我。陛下不会怪我多事吧。”
“当然不会,你喜欢他,可以让他跟永乐多来看看你。不过……”姬康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才继续说道,“朕已经让人着手整理了长生殿,等你伤好了,就搬去那里住,到时候你的身份也该公告天下。”
长生殿原本是夹在乾清宫跟坤宁宫之间的一座空置多年的小殿宇。
在先帝临朝的时代,这地方曾被当做后宫宴饮的场所,并未住过人。轮到姬康上位之后,他本不喜欢在宫里大搞宴席的做派,偶尔后宫里有宴饮都是选在远离皇帝寝宫的地方,所以这十数年间,这里才一直空置着。
夏雪说过不想做皇后,他虽是答应了,却选了一处离乾清宫最近的位置,这让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小夜子,你送霄泽回去吧,朕这会儿有些饿,想早些传晚膳。”
门口的夜公公应承了一声。
霄泽很是识趣,向姬康行了礼就准备告退了。
夏雪望着这孩子的背影,表情有些失落。
以前在姜国时,她吃饭大多都是要慕容风跟慕容珵一起陪着。
就像民间那样,夫妻与孩子围坐在同一桌上,总是热热闹闹的。
想起珵儿,她不免就会想到慕容风。
可一想到慕容风,她心中就不免郁结难舒。
姬康像是看出了什么,转头唤道,“等等!”
夜公公跟霄泽都停住了脚步。
“霄泽,你留下陪朕一同用膳吧。小夜子,让人去把永乐也接过来。”
听姬康这般吩咐着,夏雪这才露出笑容来,“好啊!一起吃饭才热闹嘛!”
不一会儿功夫,永乐欢欢喜喜地回来了,在外面玩了一头大汗,连外罩的比甲都脱了让后面的宫婢拿着。
夏雪赶紧让人打一盆热水来,要亲自替女儿擦汗洗脸。
她们在里面准备时,姬康跟霄泽就在外面坐着。
宫人们陆陆续续送上晚膳菜肴,整齐有序地摆放在桌面上。
霄泽从未有如此紧张的时候,虽然坐得规矩,但不时抓紧绸裤再放开再抓紧,如此反复。
他记忆中,长这么大,就从未跟自己的父亲一同坐在饭桌边上过。
这种事情只有永乐才可以轻松做到。
此时,永乐换好了衣裳,从里面像是飞舞的花蝴蝶一样,旋到了姬康身旁,一把搂住他,把下巴挂在他的肩头上嬉笑道,“父皇好久都没陪孩儿一同用膳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
“以后你若是想让父皇陪你一同用膳,就多来陪陪你娘亲。好了,快扶你娘亲坐下。”
夏雪跟在后面,笑道,“我伤都已经大好了,别当我是病人。”
这餐饭,让夏雪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一家四口团聚的景象。
只不过期间,霄泽实在太过紧张,勺子掉了两次。
为消除他的紧张,夏雪亲自替他盛汤,送到他面前来。
永乐见状,立刻吃醋道,“我也要!娘亲,我也要!”
她才转身替女儿盛了一碗,姬康赶紧将面前的碗喝空了,用眼神暗示她别忘了自己。
没想到他一把年纪,还要跟孩子们争抢,夏雪笑着摇头,手上却还是替姬康盛了一碗汤送过来。
等吃完饭,用过甜品,永乐还要缠着父母,不肯回自己寝宫。
只是她下午玩得太欢,本来是要给父皇背诗的,结果竟然在姬康怀里睡着了。
霄泽也在一旁的长椅上像是睡着了似的,安安静静躺着。
夏雪没说话,姬康也没让宫人把这两孩子送回去。
“下个月,就正式册封你,如何?”
“下个月就十二月了,你是想赶在年前吗?不用这么着急吧。”
“为何不着急,朕等这一天等了快七年了。”姬康一手搂住永乐,一手抓住夏雪的手,“朕不许你再离开朕的身边。”
“孩子们都睡着了,不如先将他们送回去吧。”夏雪压低了声音。
姬康勾起唇角,“好啊,送他们回去,就只剩下我们俩。”
望着他极具魅惑的笑意,夏雪脸颊莫名发烫,娇嗔道,“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咱们说话吵醒他们。”
“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被姬康追问得更加窘迫了,夏雪转身逃回内殿。
外面的宫人们进来将公主跟皇子抱上遮风的软轿里,送回他们各自的宫殿。
姬康追着夏雪进了里面。
就这么被他堵到了床边,夏雪无处可躲了,只好坐下来束手就擒。
“朕还没问你,你在屋里摆弄这些药材,又是打算做什么?”
“教孩子们认药材啊。”夏雪张口瞎扯。
“是吗?那你这工具倒挺齐全的。”姬康扫了一眼,她来不及收拾,掉在床边地板上的秤坨。
见夏雪有些心虚了,姬康才笑道,“放心,朕不会野蛮到连你这点小爱好都不许了。以后需要什么,就吩咐小夜子去准备,不用偷偷摸摸的。”
听他这么说,夏雪才松了一口气,投入他的怀抱,“多谢陛下。”
“雪儿,你看这后宫里,会不会太冷清了一些?”
“陛下又想选秀了?好啊,那你选啊。”
“胡说!朕的意思是,可以再多几个孩子。”
夏雪立刻变得紧张起来,“那个,那个,我伤还没好呢,柳哥哥不是也说过,我得好好养伤,不宜剧烈运动。”
“那咱们不剧烈,只温柔地运动。”姬康搂住她,一边亲吻着她的耳垂,一边轻声说道。
呵出的热气喷到她耳畔,一阵酥痒惹得她全身像是要融化了似的,软倒在他怀里。
她原本想阻止他继续,便出声唤道,“陛下……”
谁知这声音一出口,带着几分娇颤,听上去更像是在鼓舞对方,诱惑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