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几支,哪个好看?”
垚已经选了好几支不同的发簪,请夏雪帮忙挑选。
夏雪扫了一眼,虽然不是时候,但难得他有心,所以她压低了声音跟他说道,“那你心上人平时穿衣打扮都是什么样呢?你要根据她的喜好风格来搭配呀。若是喜欢素净的,就选这个……”
她捡出一支白玉发簪,由整玉雕刻磨制而出,浑然一体,并无过多赘饰。
“若是喜欢华丽的,那就选金簪……”
她又捡出一支镶着宝石的金簪来,色泽亮艳,十分夺目。
“她若是爱静,装饰就要简单,这样动起来也不会太吵了。若是爱动爱闹,还可以选步摇,一走路时叮叮当当很是欢喜。”说着,夏雪抬头望着垚,等着他的选择。
“你为何要这么小声说话?”垚望着她,余光里已经看到有人朝这边来了。
夏雪没好气地回道,“那不是因为……这种事,我怕你是不好意思嘛,所以才教给你啊。你还不领情了!”
垚低头选了一支白玉发簪,“不知道她戴上好不好看?你帮着试试。”
说完,不等夏雪做反应,他就把发簪插到她头顶的男子发髻上。
夏雪啧了一声,虽然这样式本来就是男女通用也不觉得突兀,但她还是立刻把发簪拔了下来,“你给自己心上人买的东西,怎么能在别人头上试呢?而且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店铺里互试发簪,被人看到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四处张望时,才发现自己似乎发现得有些晚了。
姬康正站在不远处,脸色平静地盯着她。
“你们先出去吧。”他吩咐左右。
孟尚书还有些不解,想再问问,夜公公抬手拦下他,很快清场,把一群人都带出去了。掌柜的眼看到嘴的客人怎么都走了,一着急忙道,“诸位客官,怎么不多逛逛?里面还有……”
夜公公让人架住他,也带着一起出了门,说是有大生意要谈。掌柜的立马眉开眼笑不再介意。
姬康跟夏雪两人之间隔了一台展柜,大约一丈多远的距离,他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时,秋秋才回过神来,发现这尴尬的场面,赶紧拉着垚就要往边上躲。
垚沉着脸,“为什么要走?”
秋秋小声道,“你傻啊,不知道那是谁嘛!”
姬康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还有一层阁楼,目光朝楼上一挑,再望向夏雪。
夏雪明白他眼神的意思,只好默默跟着一起上去。
阁楼上的伙计见有人上来,十分热情地过来招呼。
“你这里可有地方不被打扰,我需借用片刻。”姬康问道。
伙计想了想,便领着他们到了里面的贵客雅室。一般都是有了大买家时,由掌柜的请来这里喝茶闲聊的。不知为何,看到此人,伙计认定他一定是那种出手阔绰的大买家,自然而然便有求必应。
夏雪别别扭扭地跟着姬康进了雅室之后,见他临窗而站,一直沉默不言,她也干脆安安静静在旁边站着。
许久的沉寂之后,姬康总算开口了,“宫里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可我还差你一句交代……”
“现在这样也挺好,各归其位。陛下不必担心我。”夏雪不想让他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过些时候,等前朝事了,我会接你回来。你还是朕的皇后,唯一的妻。”姬康转头对她说着这样的话,像是承诺,那般深情。
夏雪微微一愣,“可是温皇后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她脑海里同时闪现过燕王说过的那些话,努力让自己不往最坏的地方想。
姬康解释道,“温氏,会给她最好的安排,让她一生无忧。”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夏雪不由得来了脾气,“温皇后她何错之有,陛下为何要这样对她。她历经生死,只不过是想回到你身边而已。你还要把她送出宫去?”
“那我又何错之有,跟我爱的人还要分别到几时?”姬康反问道,忽而他眉色一凝,“还是说,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一定是要做皇后的呀!”夏雪急急解释着。
“不!我不能让我孩儿的娘亲受委屈!你只能是皇后。”姬康执拗道。
“这……其实不做皇后也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我认识陛下时,你已经有自己的皇后了,而且皇后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你这样休了她,实在有些……”夏雪越说,姬康的眼神就越无辜,仿佛她在痛斥着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他身上似的。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过是表达一下自己的一些观点。这个,后宫的事情,其实我……我也不太懂……”
“所以就听我的!朕虽是皇上,却也是你的夫君,我绝对不会让你跟孩子受半点委屈。”说着,姬康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搂住。
“不委屈啊,我真觉得在宫外也挺好的。”夏雪小声嘟囔着。
“朕的女人住在燕王府里,还打扮成这样在外面闲逛。不管着你,你就越发的胆大了是吗?以后咱们的孩儿要是随了你这样的性子,可要苦了太傅了。”说着,姬康探到她小腹的位置,想摸一摸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
手指触感却有些异样,他紧紧盯着夏雪。
夏雪心虚地拉紧了衣裳,“今日出门穿得有些厚。”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姬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不等她反应就扯开她的衣襟,露出里面的布条绑带。身上缠得紧,几乎毫无破绽。
姬康的脸色却黑得吓人,“雪儿!你现在是当娘的人了,怎可如此胡闹!”
“我没胡闹!我查过医书,先秦宫里的赵妃因为惧怕皇后,一直不敢对外宣称自己有孕,所以用布条缠肚,直到足月生产时才松开,对孩子并无影响。我只是为了方便上街,偶尔为之,又不是天天……”
姬康明显没顺过气来,还这么瞪着她,让她不由得声音越说越低,不敢再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