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楠花容惨变,抖索着身子,缓缓地向后退着,那个马尾辫一脚将她的手机踢开,与另外两个小痞子嘻嘻的淫笑着,向她逼近上来。
“你们给我站住。”
一声断喝有如龙吟长啸,三个小痞子不期然地打了一个激灵寒颤,转过头一看,邓天龙正向他们怒眉而视,一双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一张俊秀的脸庞阴沉得像一块铁板,一双澄澈的眸子寒光闪射,似冰刀霸剑,乍看之下,令人不寒而栗。
那卷毛毛下意识地倒退两步,身子连打两个冷战,舌头舔舔嘴唇,色厉内荏地伸出右手指头指着邓天龙的鼻子,吼道:“你说什么?”
“我说把你这抠乌鸦屁股的脏手指给老子拿开。”
邓天龙猛地转过头来,双眼一瞪,左手闪电般抓出,那卷卷毛心知情况不太妙,还没来得缩手,邓天龙已快不可言地拿住他的右手食指,往反方向狠力一拗。
喀吧的一下令人牙醉的骨骼断裂的脆响,那厮的右手食指给邓天龙硬生生地拗断,痛得他尖叫一声哎哟。
冷哼一声,邓天龙左手撒手放开,右手一掌拍出,嘭的一声击中那厮的左肩膀,力道刚猛已极,那厮病病歪歪地倒退几步,一交跌坐下去,发出咕咚的一声沉响。
紧接着便是一长串哎哟哎哟的哭叫声。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五个小痞子就被看似瘦削单薄,手无缚鸡之力的邓天龙放倒了一个,其他四个立时大惊失色,他们连邓天龙是怎么出手的就没有看清楚,同伴就倒在地上鬼哭狼嚎了。
这样的身手,这等的出手速度,岂能不令他们这帮仗势欺人,外强中干的宵小之流骇然变色呢?
更何况对方是个十四五岁的高一新生,又那么文弱纤瘦。
若楠也大吃一惊,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男孩子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难怪这么有勇气和胆气。
倘若她刚才稍一留意邓天龙是怎么拿住那飞机头的右手腕的话,她可能会更早发现这个男孩子是个不好惹的主儿,省得她心惊胆战这大半天。
搓了搓手,邓天龙斜视瞟视着神色惊惶的飞机头,嗤笑道:“怎么样?曾哥,还要不要我跪下给你磕三个响头?还要不要收我五百块钱的保护费?”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飞机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对三角眼瞪得如牛卵那么大,他脖子粗胀着,额角青筋浮露,嘴巴鼻孔喘气急促,心里的羞愤,见于颜色,他暴跳如雷地挥动着左手臂,向手下的三个怂包蛋嘶吼道:“上啊!给我做了这臭小子。”
邓天龙将脚底下的两个大提包踢到一边,满不在乎地向又惊又喜又疑惑的若楠道:“若楠,你退到一边去,这里交给我好了。”
若楠有些忧虑地道:“我看我们还是打110报警吧。”
“报警。”邓天龙惨然一笑,取下右肩上的军用挎包,随手扔到一旁,喟然叹息一声,怃然道:“你没听见吗?他们的靠山是李刚,区派出所的副所长,你报警有个屁用。”
双手一叉腰,他胸有成竹地道:“放心吧,若楠,我hold住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臭小子,你他妈的少耍贫嘴。”
那个马尾辫右手掏出一把弹簧刀,大拇指一摁,铮的一下金属摩擦声,刀柄内伸出一大截锋锐的刀身,他正握刀柄,大吼一声,向邓天龙猛扑过来,手上的刀直奔邓天龙的小腹刺到。
一出手就是狠招,看得那厮是个争强斗狠的主儿,不过他这次可没遇上软弱好欺的对象,他的倒霉的时间就在眼前。
面对卷卷毛狠毒的一刀,邓天龙竟然不慌不忙,不避不让,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似乎是金刚不败之身,不惧对方这一刀,要知道人的小腹被匕首刺中的话,可是有性命之忧的。
邓天龙当然是血肉身躯,面对锋锐的匕首,格斗刀,同样经不起操的,可他居然泰然自若,站若磐石。
须臾间,卷卷毛的刀尖已逼近他小腹前方一寸处,便在此刻,他身形一侧,右手闪电般抓住对方持刀的右手腕,左手一把叉住对方的后颈,顺着对方的来势,往前一推又朝下一压,右腿蜷曲膝盖猛地撞在对方的胸脯上面。
卷卷毛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体内登时气血翻涌,邓天龙右手一把夺过他的弹簧刀,左手从他的后颈撒开,迅即立掌如刀,往起一抡,呼的一下,凌空划出一道半弧,砰的一掌砍在他的后颈上,他摇晃着一颗丑陋的脑袋,扑腾一下扑倒在邓天龙跟前,当下昏厥过去。
左手踩在卷卷毛的屁股上面,邓天龙右手把玩着那把弹簧刀,斜眼瞟视着剩下三个面如土色的小痞子,嬉皮笑脸地道:“怎么样,各位江湖老大,我的拳脚够给力吗?”
为首的飞机头脸红脖子粗,气喘吁吁地道:“臭小子,你是那条道上混的,亮个海底来。”
弹簧刀在右手掌心里呼呼的转着圈儿,邓天龙吊儿郎当地道:“我擦,你脑子有毛病吗?你都知道我是今年刚考入省一中的新生,还问我是那条道上混的,你是不是天天想着泡妹纸,天天晚上去红灯区找姬打飞机,精力体力严重透支,脑子也长皱纹了。”
尖酸刻薄的嘲谑和调侃,气得飞机头和另外两名小痞子肺腑欲炸,七窍生烟。
他们平时倚官仗势,横行霸道,作威作福惯了,弱势的群体只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没想到,今天他们却遇上了扎手的狠主儿,而且是个看着瘦削单薄,唇红齿白,文弱儒雅的高中学生,怎能不让他们这群所谓的飞龙帮,其实只是一帮不良少年的小痞子而羞愤。
“喂!你们站在那里干瞪眼干什么?上来扁我呀!”邓天龙冲着三个色厉内荏的小痞子招了招左手,嬉皮笑脸地道:“你们不是飞龙帮吗?你们刚才不是要我先给你们老大跪下磕三个响头,然后先交五百块钱的保护费吗?你们不是想泡泡我的女朋友吗?”
说到这里他心里冷不丁地咯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侧过脸去一瞧,躲在墙角的若楠的俏脸绯红,向他嘟噜着嘴唇,似乎在对他说,我们从见面到相互认识的时间前后加起来才一个多小时,怎么就成了你邓天龙的女朋友了呢?顶多只能算个普通朋友。
邓天龙心里一阵羞涩,暗忖:我擦,我竟然把她说成我的女朋友了,长了这么大我还没接触过几个女孩子,没尝试着谈过恋爱呢!
稍顿,他回过头来,向那飞机头斜眼相睨,用征询的口吻说道:“喂!曾哥,我有个好提议,既然你和你的手下没那个本事把我降服,那你和你的手下就要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每人给我上交五百块钱的保护费,咋样?这个提议够公平吧?”
一旁的若楠用诧异的目光注视着邓天龙,她心里很纳闷,这个邓天龙看着文绉绉的,一身书卷气,一旦被激怒,发起飙来,简直跟电影中描写的古惑仔陈浩南没什么两样,难道他初中那几年也是个成天游手好闲,惹事生非,打架斗殴,吃喝嫖赌样样都占的不良少年?
芳心一动,她又觉得不太可能,但凡考入省一中这所全国知名重点高中的孩子,无一不是学习成绩拔尖的,还有,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和他说话,他是那么的腼腆,一看从小到大就没接触过多少女孩子,另外,刚才那个奸滑的司机乱要价的时候,他不但自己尽力忍让,还劝阻我息事宁人,代我付了车费,看得出他是个性情温良的男孩子,否则,以他的身手海扁那黑心的司机一顿,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在此刻,那飞机头恶声恶气地道:“臭小子,今天算你狠,这笔帐飞龙帮先给你记下了。”
说完,他右手一抹鼻翼,向另外两个手下吩咐道:“扶二毛和田鸡起来,我们走。”
两个小痞子就要上去扶起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同伴,谁知,邓天龙冷哼一声,紧接着,声色俱厉地道:“慢着,想走没那么容易,得问问它愿不愿意。”
说完,他右手掌心里的那把弹簧刀又呼呼的转着圈儿。
邓天龙得势不让人,三个小痞子齐齐一震,那飞机头色厉内荏地吼道:“臭小子,你倒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各位心里清楚。”邓天龙冷哼一声,横眉冷眼地道:“我现在退让一步,五百块钱的保护费不让你们交了,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就可以了,不然,你们一个个今天就别想站着离开这里。”
邓天龙的要求极为严苛,这群平时仗势欺人,威风八面的小痞子岂能轻易接受,他们不是这一地区声威赫赫的飞龙帮吗?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都摆不平,还要倒给人家下跪磕头,那是何等的屈辱,一旦传扬出去,他们飞龙帮的声威必定荡然无存,以后在这一地区还怎么混,别说去找那些开商铺的,摆摊做买卖的索要保护费,就是省一中的学生也不会惧怕他们。
为了尊严荣辱,他们只有和这个硬手子拼一拼了。
于是飞机头瞪圆一双三角眼,气鼓鼓地道:“臭小子,飞龙帮给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