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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疗伤
    声音开始哽咽,她秀目中泪光闪动,心里的悲凄,立时见于颜色。
    蝴蝶姐一怔,冷峻的脸蛋微微一变颜色,低沉地叹息一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是下了狠手。”
    揉一揉湿润的眼睛,若楠摸出手帕醒醒鼻涕,正二八经地道:“蝴蝶姐,我不说你也能想到原因,她已经看到了我的形貌,我不狠下心肠,她一旦报警的话,那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死丫头,你还真是个很实际的人。”蝴蝶姐冷冷地笑着,语重心长地道:“在这个残酷的社会当中,人们的生存环境是艰难的,人性很多时候是扭曲的,就拿我们这一行来说吧!生死关头,命悬一线,你如果心慈手软的话,死的人肯定会是你,若楠,我没说错的话,你们职场也是这样吧?”
    若楠嗯了一声,没有回答,她低垂着头,双手捂着脸,看得出她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穿过几条大街,悍马车从一条巷子插过,又拐上一座立交桥,车窗外的路灯,电子广告牌,公路边的护栏,远处的建筑物,挨近的车辆,飞也似地掠过。
    东一弯,西一转,悍马车驶到位于城乡结合部的桃园小区的西大门前,嘎的一声刹住车,蝴蝶姐扭头向后排座位上陷入沉思的若楠喊道:“桃园小区到了,下车吧,三棱刺,榔头等工具先放到我这里。”
    哦了一声,若楠回过神,立即起身打开车门,就要往外跳,蝴蝶姐叫住她,叮嘱道:“你明天继续去你供职的公司上班,后天去你的银行户头查帐,我明天要赶往日本东京办点事,最少要个把月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正常上班,不再与我联系,等我办完事回来后,自然会来找你的,明白吗?”
    “明白。”
    若楠说完反手用力一推,哐堂的一声响,车门关上,她冲蝴蝶姐摇摇右手,迅即大步流星地向小区大门口走去。
    “死丫头,你手头上已经有了五条人命,从今往后你不再是那个连兼三份工作,每天勤勤恳恳,从早忙到晚的都市小白领了,你已经是个为钱而卖命的职业杀手了,只是可惜呀!你原本可以不走这条危险生存道路的。”
    蝴蝶姐望着若楠渐行渐远的娇弱身姿,悠长地叹息一声,迅即一踩离合器,驾着悍马车飞驰而去。
    若楠在桃园小区d区十四栋八楼租下一套一室一厅带卫生间和厨房的屋子,每月租金一百二十美元,对这个经济高度发达,高消费水平的海滨城市来说,已经最廉价的房子了。
    面积虽然比较狭窄,但布置得还算精致,客厅的墙上挂着中国古代文人的字画,桌椅柜子等家俱也是古典式样,看得出若楠十分醉心于中国古代的文化研究,谁让她是湘江中文大学中文系的优秀毕业生呢?
    哐镗的一下碰上门,若楠按亮日光灯,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厨房内,拉开冰箱,抓起一瓶可乐,直接用嘴巴咬开盖子,脖子一扬,咕咚咕咚的倒进嘴里,随手把空瓶子丢进垃圾桶里,又抓起一瓶。
    三下五除二,解决完两瓶可乐后,她感到喉咙舒服了很多,一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四十二分,腰部四肢还是那么酸软,脖子,肺部,右肩膀仍然隐隐作痛,左手背上的伤口也传来了刀刮般的痛楚。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品,她坐在床头上,自行处理左手背的伤情。
    伤口约摸两厘米长,皮肉朝两边翻卷,露出了鲜红细嫩的肌肉组织,幸好,是给撑衣杆末端的铁叉子划破的,伤口很浅,但鲜血仍然不停地往外冒。
    用钳子夹起一块酒精棉,她开始清洗伤口,撕裂般的剧痛瞬间袭遍全身,像鞭笞一样,痛得她龇牙咧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赶紧从枕头上抓起枕巾塞进嘴巴用牙齿紧咬着。
    强忍着巨大的肉体痛苦,她清洗完伤口后,取下嘴里的枕巾,黄豆大的冷汗珠子,顺着她脸颊,额头,鼻翼,扑簌簌地往下滚滴,浑身又一次汗出如浆。
    记忆当中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受皮外伤,也是她第一次自行处理伤情,她嘘嘘的抽着凉气,边往伤口上揞药,边哆嗦着嘴唇,自言自语地道:“老天啦!五万美元,刀口上的钱可真叫难赚啦!”
    从小到大父母一直视她为掌上明珠,虽然是城镇的工薪家庭,称不上富足,但她和绝大多数90后的孩子一样,被父母悉心呵护着,疼爱着,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适生活,直到她考上湘江中文大学。
    可以说在她从大陆入读湘江中文大学之前,一直生活在蜜罐里,根本就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根本就不了解父母抚养她这么大,让她吃好穿好,供她念重点高中,湘江中文大学该是多么的艰难和辛苦。
    如今大学毕业了,为了向父母和关心她的那些亲朋好友证明自己的精明强干,她拒绝了国内几家大型国有企业的高薪聘请,毅然决然地来到这个东南亚小国的首都,力图凭借自己的学识,才干,智慧,能力,勤劳和毅力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争得一席之地。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和个人的理想是有很大差距的,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她这样的柔弱女子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举目无亲,更别说后台,关系,人脉,资金等软硬资源,想要凭自己的硬本事混出个人样,谈何容易。
    两年来她受聘于东亚丰裕保险公司,在电话销售员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工作,一个月下来连工资,全勤奖,销售提成以及其它福利一起算,薪金不过两千美元出头,这个海滨城市的消费水平比它的经济繁荣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物价超级贵,就说房租吧!像她租住的这套一室一厅带卫生间厨房的屋子,在市里起码得要四百美元一个月,加上水费,电费,垃圾费,差不多五百美元才能供得住,她的干劲再强,工作能力再高,再怎么辛苦,再怎么拼命,两千美元出头的月薪,光房租就要花费掉四分之一,加上吃穿和玩,估计就落不下多少积蓄了。
    她之所以要选择城乡结合部的房子租住,正是考虑到省钱的问题,这里不仅房租便宜,吃饭和买东西都比市里低廉得多,这样,她一个月的薪金才能省下五百美元,攒入银行户头。
    处理完伤情,冲完澡后,已是凌晨四点多钟了,再过三个小时就到公司的上班时间了,她已无余裕好好睡上一大觉了,索性就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眯一会儿,闹铃响起,时间已到清晨七点整,由于这里离她供职的东亚丰裕保险公司比较远,为了不迟到,她每天必须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匆促地洗漱完毕后,蹬着她耗资四千多美元购买五洋本田摩托车赶往公司上班。
    今天是星期一,她拖着有些疲惫的娇弱身躯,和往常一样,按时赶到公司所在的大厦里,同事们只是看出她今天气色不佳,双神无神,精神萎靡,像抱病在身的样儿,丝毫没有想到有五条人命刚刚葬送在她手里,她们全都以为她连日超负荷工作,积劳成疾了。
    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同事关切地问道:“小楠,你今天怎么气色这么差,莫不会是生病了吧?”
    若楠不置可否地道:“身体有点不舒服,不过不要紧。”
    “不要紧?我看你的状态很差哩。”
    那女同事建议道:“小楠,用我们中国人的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看你不如向经理请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恢复恢复元气。”
    “不用,不用。”若楠摇头道:“没事的,只是昨晚陪客户去跳舞,太晚了才回家,没有休息好而已,不碍事的。”
    她当然是对同事撒谎,她昨天晚上下班后是去客户家帮客户办理车祸赔款不假,不过九点钟就回家了,随后就接到蝴蝶姐的电话,接着她便去执行她进入杀手行当的第一个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