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之间,他来了个就地十八滚,直扑侧近一棵遭雷劈而倒塌的枯树后方。 就在这星飞电急的一瞬间,一发7.62*54毫米突缘弹旋飞着擦过,子弹高速飞行激起的气流烫得他右边手背肌肉生痛难忍,81-1突击步枪脱手丢向一边。
“老子操他妈,是两个狙击手。“邓建国蓦然判断出这一枪是从野芭蕉后面打来的,而且就是svd狙击枪的专用子弹。
瘦削身躯甫一滚到枯树后面,邓建国操起ak-47冲锋枪,不分青红皂白,照准那株野芭蕉就是一个长点射,酷毒的子弹将粗大的芭蕉树拦腰打成两断,蒲扇似的芭蕉叶被撕绞得碎碎片片。
此刻,十一点方向……
那条绿色毛毛熊正飞也似的朝他这边掩了过来,看样子,敌人是要对他实施两路夹击。 狭路相逢勇者胜。
邓建国单手擎着ak-47冲锋枪,以精确的速射压制隐身于芭蕉树后的狙击手。同时,伸出被气浪灼烫得生痛的右手,从腰间抽出柯尔特m1911a手枪,麻利地在腿部蹭开保险。
紧接着,他迅捷向左侧滚进,一棱子弹贴着他衣襟狠狠地钻进土壤,掀得枯叶败叶,纷纷扬扬。
利落地躲过m16自动步枪的近距离连发扫射后,他右手一挥,柯尔特手枪里飞出三颗11.42毫米弹头。
手持m16自动步枪的毛毛熊还没闻到死亡的气息,便跟三颗金属弹头亲密接触。 只见,他上身与金属弹丸亲吻的部位,纷纷爆出血箭,身躯在抽搐中连连旋转着向后摔出。他曾数度在观测仪里欣赏着目标头脑炸裂,脑血横溢的画面,很想想象出目标濒临死亡时是何种痛苦,没想当自己体验到这种滋味时,痛苦竟然来得是那么的短暂。
迅速为ak-47换上弹匣,邓建国连翻两个跟头,隐蔽到另一处灌木丛里,甫一抬头,又有一条绿色毛毛熊绕着s形路线,飞快地蹿向丛林深处,眨眼之间就无影无踪了,速度快得着实惊人。
气急败坏之下,邓建国狠狠地把ak-47弹匣里的三十发子弹全部倾泻出去,然后气冲冲地跺了跺脚,一掌劈断了一棵芭蕉树。
稍微发泻了一下怒愤后,他迅速奔回原地,拾起心爱的81-1步枪,看了一眼右手,子弹擦过手背之际带起的灼热气浪烫得肌肉红肿了一大块。
撕下一片伤势止痛膏贴在手背上,他赶到那株野芭蕉后面,嗯!血迹斑斑的草地上除了一个观测仪外,还有一颗7.62*54毫米的子弹壳。他拾起来一看,果然是svd狙击步枪专用弹。这种枪射杀远距离目标精度很高,有效射程远。但在七十米的近距离上精度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
邓建国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真走狗屎运,要是他不抢先转移阵地而直接向偷袭的敌人开枪的话,恐怕他就要到九泉之下去跟心腹爱兵马涛会合了。 他拾起观测仪一看,发现已被跳弹击坏,无法修复了。 气恼地扔下观测仪,他想:敌人的狙击战术真称得上是独具匠心,射手原地按兵不动,严阵以待,观察手则悄无声息地掩过去从背后偷袭,如果行迹暴露的话,对方精力也必然会分散,射手就乘机开枪一击必杀。
可惜,精明的敌军狙击手这回可把如意算盘打错了,偷鸡不成倒折一把米,落了个一死一伤,狼狈逃跑的可悲下场。
敌军的狙击手确实有两把刷子,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定然会继续寻找机会狙杀邓建国,逼迫着邓建国背水一战。
邓建国在被击毙的观察手身上搜出了几颗抗生素药片,可惜没有找到高热量压缩干粮。看来这两个给养耗尽,以为追踪不到目标,准备打道回府的敌军狙击手。 他端着81-1步枪在林子里小心翼翼地沿着血迹搜索敌人的去向。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跟那个受伤逃跑的狙击手决一雌雄。
“哗…哗…哗…“
一阵流水声非常清晰地传入邓建国耳鼓,无意间勾起了他的饥渴,也告诉他快要接近雨林边缘了。
他拿出水壶,很大方地吞了一大口水后,继续朝前搜索了一根烟的光景,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把这片雨林一分为二,溪水的另一边还是葱葱绿绿,一望无垠的丛林。血迹突然在溪水边消失了。
厚厚的暮霭轻轻地朝两边苍林垂压下来,昏黄的日头渐渐隐没在极西天际里,现在已经是黄昏。
暮色苍茫,阴风惨惨。
邓建国就着小溪喝了几口水,将剩下的几块兔肉掺和着白盐吞下肚后,邓建国赶紧撤回到丛林中。
他吃准敌人狙击手并没逃走,一定会杀回来找他报仇雪恨,于是,他抓紧时间布置好了陷阱。
暗夜里……
千奇百怪的虫鸣如冤鬼夜泣,偶尔从远处传来一两声分不清是神嚎?还是鬼哭的野兽号叫。
这本该是个风清月明,韵味无穷的春夜。
那知,夜空中乌云滚滚,月色尽失,只有寥寥几颗星即闪即没,在黯淡的光辉下,森林里树影婆娑,宛似鬼影幢幢,忽隐忽现,而鬼火磷磷,萤虫闪闪,阴风瑟瑟,寒气袭人。
森林里黑得如同森罗殿,显得格外阴森、神秘、凶险、恐怖和可怕。
邓建国抱着81-1自动步枪趴在灌木丛里纹丝不动,背上盖压着厚厚一层杂草,距离不到百米远的位置上趴着一个用杂草、树枝和藤条捆成的草人,草人头上戴着他的钢盔,身上披着他的伪装披风,拿着他缴获的ak-47冲锋枪,枪身超过一半伸出伪装披风,就是在白天从远处一眼望去也根本看不出破绽,更别说是在黑夜里,足可以以假乱真。
身上涂满了驱虫水,迷彩服上撒满了驱虫粉,但还是有那么一小撮蚊虫偏要爬来捣乱,邓建国赖得去理会这些肮脏,恶心的小东西,凝神静气地等待着敌人狙击手前来寻仇。
阵阵阴风过处,寒气袭人。
声声夜枭悲鸣,勾魂慑魄。
鬼火磷光,若隐若现,好不怕人。
邓建国根本不为所动,泰山笃定地潜伏在灌木丛里。
渐渐的,东方天际泛起了死鱼肚一般的灰白,接着就慢慢的抖露出红晕,随着天色逐渐明亮,林子里的光线也越来越清晰起来。那个受伤的朋友仿佛从地球上永远消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露一下。
彻夜未眠,徒劳无功的等待颇让邓建国受够了那些蚊虫的折磨。扭了扭僵痛的脖子,舒活了一下几近麻木的十根手指头,邓建国把保存了超过一周的半袋压缩干粮摸了出来,很吝啬地倒了一点在嘴巴里慢慢咀嚼着,一双眸子仍然是那么澄澈,那么尖亮,那么炯炯有神。
稍事歇息后,他将81-1突击步枪调整为单发状态,因为这片林子在清晨的时候能见度最多不超过一百二十米,这么近的距离81-1突击步枪单发射击的精度令人称道。 他深得绰号“神枪无敌,人鬼难分“的老前辈,还有神秘莫测,学识渊博,文韬武略的武老师,二位高师的全部绝学,对自己的枪法抱有相当强的信心。
他也曾在武老师的严格要求下进行过一个暑假和一个寒假的野外生存训练,潜伏狙击更是重中之重。经过严寒酷暑,天寒地冻,刮风下雨的严酷考验和磨砺之后,他并非专业狙击手,实力却足可跟任何顶尖的狙击高手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