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际,东升的旭日高高的挂在林梢的上空,灿烂无比。
丛林里面,那帮全副武装的家伙正拉开散兵队形,小心翼翼的向前搜索着推进。 百米开外的一堆厚厚的灌木丛随着那帮家伙的不断逼近在微微的松动着,渐渐的,一截黑不溜秋的枪管缓缓的伸了出来,随着那些家伙的推进在作着缓慢的移动。
哦,明人不知道,这正是中国1d集团军a师直属侦察连副连长邓建国在用他那支心爱的81-1自动步枪仔细的搜视着猎杀目标。这不,他的两只澄彻,明亮而墨黑的眸子正毫不稍瞬的窥视着那些敌人的一举一动。涂满伪装迷彩的俊秀脸蛋上浮动着凛冽而酷毒的杀气。
诚然,这些武装分子正是前来搜捕他的越军,他们的装备不可不谓精良,除了看家法宝ak-47冲锋枪外,还有几挺苏制的pkm和ppk轻机枪,更有风靡一时的rpg-7单兵火箭筒。不仅如此,这帮家伙显然都是些精于丛林战的老兵油子,他们行进的队形相当松散,步伐也很轻捷徐缓,踏踩在枯枝落叶上的响动更是出奇的轻微。若不是在静寂如死的原始密林里,这种象春蚕吞噬桑叶的声音根本就不容易引起常人的警觉性。但见,一副副消瘦而老练的面孔在警惕的左顾右盼,一双双阴狠而毒辣的眼睛电炬似的东张西望,一只只锐利而灵敏的耳朵在侧耳倾听。
看来,这路越军不是一般的货色,而是越军中的精兵强将----特工队,人数约莫不过二十人左右。不言而喻,他们是专程来搜捕或猎杀邓建国的。因为在两天前,以邓建国为首的几个中国侦察兵深入虎穴,以寡敌众,不但毫发无损的营救出被他们煞费苦心才绑架到的李参谋长,还以极端残暴和酷虐的手段做掉了他们的重要头目黎大尉,更把一个后勤补给站夷为平地,杀得留守该地的一个加强连的士兵几乎伤亡殆尽。
然而,最让他们这些赤胆忠心,卫国保家的特工切齿痛恨的事情还要数邓建国一手炮制的屠村惨案,十几个回乡探亲的正规军士兵被杀得一个不剩不说,村子里的民兵更是死伤惨重,尤为可恨的是其中还包括不少的妇孺老幼。因此,无论是尽忠报国,慷慨赴死的越军,还是苦大仇深,外强中干的敌国民兵都对邓建国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中国兵恨之如骨。这两天以来,他们兴师动众,纠集了为数两百的特工和精明强干的民兵沿着邓建国逃逸方向的密林大张旗鼓展开地毯式的搜捕,立誓要把这个屠杀人民军战士和残害父老乡亲的中国兵生撕活裂,挫骨扬灰,借以告慰死去那些同胞的亡灵。
邓建国蜷缩着瘦削而单薄的身躯,一动不动的潜伏在厚实的灌木丛里,凝神静气的察探着逐渐逼近的敌人,见机行事。他轻轻的吁了一口短气,同时把准星慢慢的压在了逼近三十米远的一个仁兄的额头上,那是一个尖嘴削脸的朋友。
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邓建国淡淡的笑了笑,食指就那么轻巧抠了抠,一颗7.62毫米的弹头旋转着飞了出去,尖嘴削脸的脑袋顿时炸起一团红白相间血雾。
邓建国的枪声一响,拉开散兵线搜索的越军特工急忙各自隐蔽开来,旋即就用ak-47冲锋枪,ppk轻机枪展开疯狂的还击,密集的子弹有如倾盆大雨般的向邓建国隐身之处泼泻过来。
霎时间,猝然爆发的激烈枪火令原本沉静冷寂的丛林炸开了锅,泼风打雨的子弹将几只受到枪声惊吓而展翅欲飞的鸟儿撕绞得碎碎片片,碎烂的肉屑和羽毛象鹅毛大雪般纷纷扬扬的在空中飘散。
“啾…啾…啾“
尖厉的啸声中,一串子弹狂暴的落在邓建国面前两三米远的地方,直打得地面上厚厚的残枝败叶满天纷飞,泥土搅拌着石块溅扬起三四尺高,旋即又刷刷的敲打在邓建国背上的伪装披风上。
狠狠咬了咬牙,邓建国森然一笑,食指连抠三下扳机,81-1步枪的枪管微微颤动之间,一个刚从树干后面伸出半块身子的越军儿郎胸口爆出三股血箭,四仰八叉的倒翻向一边。
老练深成的特工们借助密植的林木作屏障,轻重武器一齐打响,交替掩护着朝邓建国隐身的地方逼近。
捅了马蜂窝一样,子弹在邓建国隐身的散兵坑周围掀得草泥乱舞,沙飞石走。
邓建国赶紧把头埋低,任凭一蓬蓬沙石和草泥刷刷的敲打着盖压在身上的伪装物。嘴角这浮露着一丝隐忍而残毒的笑意,手里紧紧的捏着地雷引爆器,象泰山倾倒都无动于衷的镇静。
越军特工倚仗人多势众,武器精良,火力强猛,叽哩呱啦的吵嚷着,鼓噪着,拉开散兵线朝邓建国这边凶猛的迫压过来,全然没有意识到死神正张开双臂在恭迎他们大驾光临。
须臾间,上十个敌人已逼近到三十米远的距离。
目暴冷凛煞光,邓建国惨毒一笑,阴恻恻地道:“妈的个皮,都他妈给老子下地狱去。“尾音还在口腔里跳颤,食指就狠狠按下了引爆器按钮。
“轰…轰…“
两声惊天动地的殉爆撕碎了紧张得窒人鼻息的空气,震得令人耳膜欲裂,整个树林都快要颤抖起来了。
霎时间,火光眩目,硝烟蒸腾,鬼哭狼嚎的凄厉惨叫响成一团。
两枚66式反步兵定向雷爆炸后掀起了憾山栗岳的气浪,数不胜数的钢珠形成一个60度的水平弧面,随着移山填海的气浪以扇形集束弹道喷射而出,刹那间就覆盖了方圆两丈范围。七个倒霉的仁兄当即就被这刚猛的劲气抛上了天,旋即又被铺天盖地的酷毒钢珠凌迟碎剐。
两颗突目咧嘴的头颅骨碌碌的抛向寻丈外。四五条分不清是胳膊或大腿的肢肉,筋筋络络的血红肠脏,粘粘腻腻的扯挂在树枝上。一块块碎烂的破布条夹杂着血肉纷纷扬扬的洒落了一地。
一个照面就伤亡惨重,残存的敌人立时就慌了手脚,哇啦哇啦的怪叫着朝后撤退。
“老子日你妈。“一声暴喝,邓建国象猛鸷腾空似的从灌木丛里蹿跃了起来,81-1步枪抵肩就是一个长点射。索魂夺命的子弹在虚空划出一条条光灿灿的亮线,带着死神那狞厉森怖的尖笑劈头盖脸的迫向手忙脚乱的敌人。
两个伏在树干后面躲避钢珠袭击的越军特工刚刚蹲起上半块身子,还没来得及据枪就被邓建国的子弹点了名,一个半边头颅飞上了天,红白相间的脑浆夹杂着毛发纷飞溅扬,将地面上的枯枝落叶浇淋得花不棱登。另一个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瘦瘠的身子筛糠似的抽搐中被拦腰打成两截,上半块肉躯拖扯着大把筋筋络络的血红肠子朝附近的一棵巨树飞撞过去,旋即又弹回地面,发出“噼吧“的一声闷响,五颜六色的肠脏撒泼得满地都是。
就在此刻,四点钟方向,七十多米开外,一个鹰鼻鹞眼,矮瘦黝黑的家伙蹲着身子,肩扛着一支prg-7火箭筒,瞋目切齿的瞄准了象蛟龙出海,猛虎下山的邓建国。削薄的嘴唇抽搦了一下,这家伙便踌躇满志的扣动了扳机。
一声尖锐的哨音从枪林弹雨里横穿而过,一发火箭弹在虚空里划出了一道乳白色的粗劣线条。
邓建国连眼皮子都不眨上一下,迅急的以一个侧滚翻扑向五米以外的一根遭雷电轰击而倒断的枯树后方,快得如同那腾空的猛厉鹰隼。
轰然巨震声平地而起,火箭弹准确无误的在邓建国刚才停身之处开枝散叶,一棵青嫩的小树
被连根拔地,断枝混同大蓬的草泥被滴溜儿的卷向树冠。
摧枯拉巧的罡烈劲气将邓建国背上的伪装披风刮得险些飘了起来,上面的叶片被撕掉了不少。巨烈的震荡激得地面颤动了起来,着实让胸口贴紧地面的邓建国苦不堪言,在这一刻里,他顿然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倒翻了过来,浑身筋骨都像是要断裂了似的难受极了。
“你妈的。“他怒极生狂,全然不顾身体上的痛楚和不适,暴烈的吼了一声,抡起左手上的ak-47冲锋枪朝着火箭弹飞来的方向就是一个漂亮的长点射。
浓烟滚滚,气浪翻腾,残枝败叶夹杂着草泥木屑乱飞,方圆五米之内可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鹰鼻鹞眼的朋友在越军阵营中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火箭手,他满以为对方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雷霆一击。正自鸣得意的用两只丑恶的鹞子眼直勾勾的盯视着火箭弹爆炸的地方。
殊不知,眼高手低的他还没有欣赏到肢肉横飞,血浆四溅的惨烈场面,矮瘦的躯体忽然猛颤了一下,两道自虚空里划过的炫灿亮线是那么精准,那么巧妙,又那么残毒的从他的身体穿进又骤变为两抹猩红的血线钻出,他用一种激奇和怀疑的眼神盯着上半身炸开的一个血窟窿,眼睁睁的看着花花绿绿的五脏六腑源源不断了流向地面,颤巍巍的朝前倾了倾身子就一头栽了下去,剜空的躯壳不偏不倚的压在了那堆丑恶而瘰疬的内脏器官上面。
邓建国根本无暇去顾及对方有没有被命中,急忙为打空的81-1步枪换上弹匣,而后迅捷的跃起身形,潇洒自如挥舞着两把自动轻火器,左右开弓,愤怒的朝残余的敌人发标泄愤。 短兵相接,驳火的时间前后不足十分钟,双方的胜负已显而易见。
邓建国除了周身酥软发麻之外,可说得上是毫发无损。反观那一干前来找他索仇的越军特工们,五个被他打得头破血流,肝脑涂地,七个遭致地雷的残暴肆虐,同样是肢肉横飞,五脏淌泻,另有三个挂了重彩的家伙还在不远处连滚带爬,凄切悲戚的发出一声声不忍卒听的惨嚎,佔计拿枪继续战斗是没戏了。
现在,场面上能撑得起台面的越军特工只有六个了。由此不难看出,越军特工虽然很强悍,很勇猛,也很老辣,但是跟邓建国这样的勇于单枪匹马,敢于以寡敌众,悍猛而残暴的魔鬼尖兵比起来,未免有些相形见拙。
可不是吗?狡诈而悍勇的越军特工自恃精于丛林战,却不曾想到对方比他们想象中更猛厉,也更可怕。一交上了手就捉襟见肘,被打得落花流水,哀鸿遍野。
剩下的特工在一位挂着中尉军衔的家伙指挥下,靠着两挺轻机枪的撑腰,交替掩护着朝后面撤退。
邓建国那瘦削文弱的身影象煞一头猎鹰似的在星罗棋布的林木间穿梭着,一边闪避着密集的子弹,一边用两把自动火器回敬着敌人。
苏制ppk班用轻机枪的火力令人叹为观止,密密匝匝的子弹倾盆大雨的在空气里喷射着,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超强火网。邓建国每闪掠到一棵树干后面,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酷虐的子弹就无情的将树干打得千疮百孔,碴屑纷纷扬扬的如同瑞雪在林间里飘舞。
短短的两分钟时间里,邓建国一连转移了五个掩体,所幸的是有茂密的树木为他挡子弹,因此,他除了身上的伪装披风被擦过的流弹或跳弹蹂躐得像破烂的棉絮外,连一点儿轻伤也没有带,战斗力高得简直近乎夸张。
这一刻里,他正俯伏在一棵被地雷炸翻的树干后面,蜷缩着身子紧紧的贴在洼陷的地面上,埋着脑袋心急火燎的等待着敌人射空弹匣,他要乘弹雨稀落的瞬间发动致命的还击。 硕果仅存的六个越军特工的确不是孬种,他们的战斗队形足能称得上是匠心独具。
两个机枪手隐蔽在林子的左右两翼,相互间隔仅为十米远,两挺ppk轻机枪挟腰扫射,形成了一个可怕的交叉火力。另外三个使用ak-47的家伙则跟随着那个中尉一面以三发短点射还击,一边往林子深处挪移,还不时凭借最佳射击点以长点射攻击邓建国。
激烈的拉锯战已到了胶着的状态,邓建国的子弹也委实消耗了多半,当务之急得必须赶快解决这两个机枪手,这般没完没了的缠战下去是很不利的。
邓建国粗略的佔算了一下,左翼的敌人已射空了三个弹匣,右翼的那一个还剩下两个。他心知肚明,敌人的两个机枪手配合得相当默契,每当换弹匣的时刻,彼此就交替掩护,丝毫不留给自己展开绝地反击的机会。不过,敌人这毫无喘息的扫射纵然是有效的压制了自己的攻击,但徒劳的射击弹药同样耗费巨大。
就在他兀自思索对策,苦于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
“咔…咔…咔“
一长串撞针空击的金属声铿锵有力的钻进了他的耳鼓。
咦,是右翼的敌人射空了子弹。电光石火之间,他脑子里面灵光一闪,计便涌上心头。
“妈的,老子怎么这么笨,连烟雾弹都不晓得用了。“他自惭形秽的辱骂了自己一句,迅急的掏出两颗烟雾弹来。
就在右翼这个敌人兀自换弹匣,左翼敌人正紧锣密鼓的开枪掩护的当儿,邓建国飞速的连扬了两下右手,两颗烟雾弹滴溜儿的飞了出去。
顿时,现场烟幕漫漫,雾气尘尘。两颗烟雾弹准确的在前方两丈远的距离炸开。乳白色烟雾迅速的笼罩了至少两丈以上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