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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开杀戒(六)
    邓建国酸楚地摇了摇头,随即就收起水壶,俯身向山坡下行进了四丈远,隐身在几株矮树后面,继续凝神察看对面的山林。
    清水里稀释着半瓶体能补充液,邓建国很快就恢复了活力,确认没有危险后便俯身行进到坝子里,一头扎进齐人深的草丛里。 抵肩据枪,弯腰向着对面山林搜索前进。
    草丛被犁开了一条缝隙,密密层层的草叶在剧烈地摇曳着,邓建国步履迅捷,身形轻灵。所经之处,几乎听不见拂草带叶的声响,只能看到一条瘦削身影在草丛里若隐若现。
    距离对面的山林越来越近,邓建国蓦然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心脏有些躁动不安,呼吸渐渐丧失了节奏感。
    他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但没有停下来观察,继续急速行进,很快就过了坝子的中线。 背脊越来越发凉,一股股寒气从脚心直冒脑门,心跳在加速,危险在渐渐逼近。
    超级灵敏的第六感向他发出预警,敌人已经循着他的踪迹悄悄地跟了上来。
    他停止前进,蹲下身,跪姿据枪朝身后的草丛仔细搜索,除了茅草和芭蕉树构成的绿色世界外,有的只是一阵阵清凉的山风。 侧耳细听一阵后,他接着向前弯腰疾进。
    坝子里并不是一马平川,而是坑坑洼洼,蔓生着乱七八糟的杂木,杂木中还盘绕着很长的,带着刺的藤条,筋筋绊绊。
    邓建国一脚浅一脚深地踩踏在坎坷的地面上,一边向前不停地行进,一边警戒着周遭可能出现的伏兵。可惜,无论他眼睛有多么锐利,水平搜索视野只能保持在110度,两眼余光始终在70度到90度之间徘徊,根本不能像狡兔那样以360度的视野兼顾身后。
    无奈之下,他搬出了武老师传授于他的“之“字型走位法,保持正面搜索前进的方式,分别朝两点与十点钟方向前进,抵达两侧基准线后立即转向,紧接着向另一侧基准线斜行前进。这样做,不但正面每一个方位可以兼顾,身体也毋须转动,最大的好处是对各个方位出现的敌人袭击都有较快的反应速度。只是,死神大爷就像那穷凶极恶的贪官污吏一样,疯狂地压榨着他早已严重透支的体力。
    就在相距对面山林不足二十米的时候,他嗅到身后草丛里有一股异常熟悉的气味,两耳隐隐约约听见有一种奇怪的声息。
    一股萧索的山风从背后拂来,刮过耳际,他脑海里灵光乍现,电光石火般意识到,那股熟悉的气味是人身上散发出的汗臭,而那种奇怪的声音是有人在竭力压制呼吸。身后的草丛里暗藏着巨大杀机。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沙…沙…沙“
    一连串轻微得常人根本不易觉察到的响动再次告诉他,确实是有人在草丛里慢慢地移动。
    他电掣转身,一瞥之间,七点钟方向,三十米以外,一丛齐人深的茅草在不规则地摇曳着,山风是自左翼山口刮进来的,而茅草却在逆着风向摇摆。
    说得迟,那时快……
    邓建国一个鱼跃龙门,扑向旁边一株芭蕉树后。
    “哒…哒…哒…“
    身子还在空中,81-1突击步枪已经抵实肩窝,着地之时,卧姿据枪射击。两发一组的短点射,极富节奏感。
    枪声脆亮,子弹泼风打雨。
    七点钟方向响起两声凄厉惨号。
    深草丛中标射出数股血箭,在似火骄阳的辉映下,分外凄艳。两条精瘦的绿色人影被弹道激起的强大惯性撞得分作两个方向摔了出去。
    翠生生的,绿油油的芭蕉叶上,立刻就被鲜血泼洒得斑驳陆离。
    枪声就是信号,子弹就是导火索,荒寂的山野登时变成了枪林弹雨的血肉屠场。
    “嘟…嘟…嘟…“
    一挺俄制pkm通用机枪喷出一条长长的火鞭,横扫邓建国刚才停身的那片草丛。
    一棵枝粗叶大的芭蕉树被拦腰扫断成两截,一蓬蓬草叶裹着泥淖滴溜儿地卷向半空。
    果不其然,敌人循着邓建国的踪迹跟了上来,看来那些自小在山林里长大的敌军士兵玩起丛林追踪的把戏来还真有一套。
    邓建国隐藏在芭蕉树后面,把一个满满登登的弹匣卡进弹巢,操着81-1突击步枪,判断出敌人是从后面跟踪而来的,对面山林是目前最安全的撤退路线。
    “嘟…嘟…嘟…“
    子弹齐刷刷地扫断了附近一片茅草,敌军机枪射手端着pkm通用机枪,疯狂地朝坝子里倾泻着弹药,掩护着七名同伴冲下了山坡。显然,这些都是敌军的尖兵班。
    一大群小鸟被枪声惊得扑打着翅膀四散乱飞。
    一阵军犬的吠叫声也隐隐地传来。
    不好,敌军的大队追兵赶上来了,这一回,魔鬼尖兵可有得忙活了。
    一挺pkm通用机枪,七支ak-47冲锋枪一齐泼洒着死亡钢雨,割麦子似的将茅草扫倒了一大片。
    八个敌人连发扫射,气势汹汹地扑进坝子里的草丛中,旋即拉开散兵线包抄过来。
    邓建国咬了咬牙,凛冽杀气和无边怒火冲胸而起。蜷局着身形,寻找战机展开反击。
    敌军一上来就是连发扫射,其战斗技能实属一般,不是单兵技战术老练的特工部队。
    邓建国利用其中四名敌军换弹匣的空隙,长身而起,双脚猛力蹬向地面,弹起身形,一个空心跟头翻跃到一丛灌木之中。
    敌军机枪手眼明手捷,急忙调转枪口,泼风打雨的子弹追着邓建国在空中翻跟头的轨迹,齐刷刷地扫断了一片茅草,也射空了弹盒里的弹药。
    邓建国在前胸着地的那一瞬间,左手再次猛力一按,两脚配合着左手狠蹬,身形轻若浮云,弹离地面三尺。
    只见,他瘦削身形在空中扭曲,腰腿各部任意曲伸,两眼快速捕捉到了机枪手,81-1突击步枪扫出了一个扇面。
    “掩护。“机枪手急忙大喝一声,刚想蹲下身换子弹,胸脯就像被一双鬼拳狠狠地捶击了一下,身子不听使唤的摇晃起来,眼前突然炸开一蓬血浆。
    他低头正以一种不相信的眼神向胸脯看去,只是目光还没有瞥及胸脯上的那一个碗口大的血洞,一颗扁圆的脑袋顿时炸成一团血雾,红白液物四散溅溢。
    敌军的火力一顿,邓建国瞅准时机,横向翻滚中,81-1突击步枪快速点射。
    四名敌军还没有来得及据枪瞄准,就跳起了死亡芭蕾。
    硕果仅存的三名敌军顿时吓破胆,他们根本分不清那条瘦削身影究竟是人还是鬼?因为快得太不可思议,甫一现身就有好几个同伴魂断命残,这等速度,这种枪法,他们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一个个惊声尖叫着,拖着枪,连滚带爬地向山林退去。
    就在此刻,一名敌军排长带领着二十余名士兵杀气腾腾地冲出了山林。
    “火力掩护。“他一声令下。
    十多名敌军端着ak-47冲锋枪一齐连发扫射,打得坝子里的茅草、飞机草如割麦子似的倒下一大片。
    敌军排长实在可悲,连“死“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他擎着ak-47冲锋枪,张牙舞爪地对其余敌军叫喊着:“弟兄们,给我冲。“
    声音还在空气里颤悠,一颗7.62毫米子弹钻进了他双眉之间。 一股红白相间的黏糊液飙射到空中,他顶着一颗血葫芦似的脑瓜,病病歪歪地向前抢出两步,一头栽下,骨碌碌地滚下山坡。
    当官的刚一露头就魂断命残,士兵们登时惊得一窒。
    邓建国右手操着81-1突击步枪继续横扫千军,左手以迅电不及瞑目之势从肋下撩起ak-47冲锋枪。
    纵力跃出掩体后,蹦高跌矮,行南就北,走东晃西,去去回回,腾身蹿跃且形体异常灵巧。他的战术规避动作出神入化,无论难度,还是强度都大大超越世界几大顶级特种部队的战术规避动作。看来,他已经将中国传统的少林轻身术和翻腾术融汇贯通,巧妙运用到单兵技战术当中。 邓建国的战术规避动作千变万化,惊世骇俗,单发速射亦是精确异常,快速换弹匣更是令人拍案叫绝。
    你只要看到他人影一闪一晃,就有一颗子弹直奔你额头射来,你马上就会亲眼看到自己的脑浆是什么颜色?
    首当其冲的五个敌军就是这种运动战斗速射中,肚破肠烂,头破血流。
    几个胆小的士兵一下子就熊包了,豕突狼奔地退回山林。
    邓建国一边展转腾挪,躲避着其余敌人扫射而来的密集子弹,一边为81-1突击步枪装上一发四十毫米高爆枪榴弹。
    且看他就地一个十八滚扑向一棵缅桂花树,旋即单脚猛蹬树干,借力飙射出去,凌空腰肢一扳,身子一扭,快速捕捉到弹着点的方位,适时打出枪榴弹。
    枪榴弹直射敌群的头顶上,厉啸中凌空爆炸,空爆的弹片无死角地激射四周,三个士兵被弹片撕得粉身碎骨。除了一片片破布条,一条条扯连着血筋的胳膊和大腿,一截截瘰疬肠子和内脏器官拖扯了一地外,尤其是那一颗突目咧嘴,在空中连续翻着跟头的头颅最是悚目惊心。
    二十余个士兵一个照面就有半数了帐,真让人怀疑邓建国是人还是鬼? 幸存的士兵当真是胆裂魂飞,惊惶失措地呼叫着,作鸟兽散。
    邓建国着地之时来了一个潇洒而流畅侧身滚翻,化解掉大部分下坠的重力作用,接着长身而起,双手从两边肋部战术枪套里抽出柯尔特手枪,奋力甩动手臂,送弹上膛,左右开弓,双枪齐射。
    出枪、单手上膛、双枪同时速射,整套动作干脆利索,一气呵成。
    三名掉头逃遁的敌军后脑勺立即被金属弹丸爆裂,脑浆夹杂着骨喳激射长空。
    11.43毫米子弹在爆头之后仍然威力不减,愣是将他们的尸身推出两米远距离。
    邓建国射空两个弹匣后,旋风也似的刮进那片山林中,抓着树枝藤蔓,借劲用力,向山林顶端急速攀爬。
    两翼树林里的飞禽走兽早就被这场猝如其来人类大厮杀惊得四散奔逃。当真是一片“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凄凉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