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建国放下斗鸡眼的尸体,拔出了刺刀,蹭干手上和刀刃上沾带的血渍后,手脚麻利地将两具敌尸和两把ak-47冲锋枪拖到草丛里掩蔽起来。地上的血迹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得一干而净,血腥气也被萧索的夜风吞灭了个精光,他根本不用去在乎这些细节。
因为这是一片暗影地带,塔楼上压根就没安装探照灯,他解决两名巡夜游动哨兵自然不会被了望哨所察觉。
这一回,他心境异常释然,连眉头都没皱一皱,有一种嗜血的畅快渐渐占据着心头。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课题是干净利落地清除掉四个塔楼上的了望哨。因为四个了望哨居高临下,整座军营全在他们监控之下,尤其是四挺火力威猛的俄制pkm通用机枪很是令他感到头疼,若不提早搞掉的话,势必会威胁到下一步的行动。
他潜行到泥水厚积的壕堑里,藏匿起身形后, 任凭雨水袭扰着全身,凝神注视着面前十米以外,离他这边最近,也就是营地南面的那座塔楼上的了望哨。
电闪雷鸣过后,邓建国的脑海里灵光乍现,顿然计上心头。
他目暴冷光杀气,拉开枪栓,推上子弹,将击发方式调整为单发,直瞪瞪地盯住十米外的塔楼,食指预压扳机却迟迟没有抠动,象是在等待着什么。
骤然,一道炫亮的闪电流光瞬间映照得黑夜通明如昼,他迅即就从掩体里抬起上身,举起64式微声冲锋枪瞄准了塔楼上的了望哨。闪电虽是一闪即没,但足够他把目标锁定了。
未几,轰隆一声炸雷响彻云空,震得地动山摇,令人心惊肉跳。
与此同时,邓建国虎口均匀加力,食指契合时宜地抠动了扳机,随着“咔“的一声撞针击中底火的声响,隐隐约约地看得见塔楼上的黑影如突遭电击般的把脑壳往后一甩,四脚朝天的摔倒了下去,一蓬看不清颜色的液物像箭一样标射起老高。持续五秒左右的雷鸣声,吞噬了倒地之时发出的响动。
那位厄运当头的了望哨,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溅血殒命。
还别说这64式微声冲锋枪真是一件杀人不露馅的利器,其良好的三微性使它在暗夜里射杀50米处的目标物时,肉眼根本看不见半点光焰,即使在大白天也不见得会因枪口焰而暴露,更何况适才一声炸雷震得几乎连地皮子都颤抖不已,就更不用说微声枪的枪声了。甚至连邓建国本人抠动扳机时也没能听得清撞针击发底火时的声响。
不费吹灰之力就敲掉了南面的了望哨后,邓建国便继续在沟堑里寻找最佳隐蔽和射击点,伺机解决掉另外三座塔楼。
每当闪电擦过极西天际的短促光景里,他就瞅准时机锁定目标,然后炸雷震撼天际,扣动扳机一击命中目标。
撞针在撞击底火,弹壳冒着热气,带着刺鼻火药味欢快地跳出弹仓,蹦落到他脚下的泥水里。
微声冲锋枪本来就是上乘的暗杀利器,加之是在阴雨绵绵,电闪雷轰的雨夜里,杀人更是如鱼得水,丝毫不露形迹。天寒地冻,狂风暴雨等恶劣天气是最适宜侦察兵作战的好天气,因为天气越恶劣,对侦察兵行动的隐蔽性越佳。
他照方抓走药,如同猎手猎杀野物一样,不大工夫就把另外三个了望哨从这地球上彻底清理掉了。尽管64式微声冲锋枪的射程仅为200米,但东面那座最远的塔楼距他只有不到150米远,应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干脆利落地清除掉威胁最大的四个重火力点之后,他心境一阵释然,嗜血快感在心头愈来愈浓。
他扭头一瞥,看到十米之处,铁丝网内有一棵枝叶繁盛的缅桂花树,他心中一动,当即就决定从此处潜进军营里面。
他急速潜行过去后,纵身跃出壕堑,蹲身仔细观察,没有发现地雷和绊绳。凑近蛇腹式铁丝网后,抓了把湿沙子洒向铁丝网一试探,判明没有通上电,便放心大胆地用钳子切开一个缺口,将铁丝网朝左侧拉开,随后高姿匍匐穿过。
潜进军营后,没有了望哨威胁,他借杂物和暗影的掩护,在营区里蹿跃蹦跳,行南就北,走东晃西,宛如幽灵鬼魅。
他在一堆杂物后面隐蔽起来, 单手擎着64式微声冲锋枪,双眼似箭,搜视着营地里的动静。
只见营地的各个角落里都堆积着绣迹斑斑,油漆剥落的废旧汽车零件和轮胎,琳琅满目的弹药箱丢弃得到处都是。用帆布盖压着的油桶和木箱子堆积成山。各种物资堆放得杂乱无章,军营的面积本身就不不算大,这样以来就显得更加拥挤不堪,而他藏身就更加方便和容易了。
军营里堆存了这么多的物资,来往巡夜的哨兵就那么零零散散的二十来人,警戒松懈得大大出乎邓建国的意料之外。
真是天官赐福,邓建国心里面真是乐得开了花。
他一面凝神戒备,一面估摸着关押李参谋长的位置。
如果十六顶军用帐篷显然是驻防守军的营房的话,那几栋吊脚茅草木屋是作何之用呢? 是用以储存枪支弹药的呢?
是敌军休闲娱乐的场所呢?抑或是屯集弹药的仓库。
邓建国心神猛然一凛,疑云犹如滚滚波涛,登时涌上心头。
李参谋长掌握着至关重要的军情机密,阴险狡诈的越军特工好不容易才捕获到这么一位师级干部可为什么不把他直接押解到河那,而要关押在一个地处深山老林的后勤补给站里?根据行动前召开的紧急会议分析的结论来看,敌人并没有发现李飞的身分是1d集团军李参谋长,更不知道他掌握着很多有关4.28作战计划的高度机密。仅只能从他的军装衣兜和年龄上辨别出他是个大官儿,就痴心妄想的从他的口里撬出一些有价值的军情机密来。
的确,由于左的思想曾一度泛滥成灾,我军于65年取消军衔制以后,65式军装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我中国人民军的标志和像征,同时我中国人民军也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没有实行军衔制的军队。无论干部还是战士,都千篇一律穿着“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的65式军装,唯有从衣兜上才能分清楚干部或战士的身份。
霎时之间,邓建国思潮澎湃。
从窃听敌方的电码里破译的出来的情报真的可靠吗?
内线卧底会有变节投敌的可能吗?
李参谋就一定被敌人关押在这个后勤补给站里吗?
如果万一情报失误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