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于1910年11月25日终止于12月4日的中英法三国南海大海战在持续11天后最终以中华帝国海军印度洋舰队的惨淡胜利而告终。如果说当初的中日俄三国北海大海战奠定了中华帝国海军称霸东北亚海域的基础,那么现在的中英法三国南海大海战则奠定了中华帝国海军称霸东南亚海域的基础。南海海战和北海海战一样,都不是交战双方的单纯的攻防战,而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全面决战。北海海战以铁甲舰为主力,南海海战以战列舰为主力,这使得后者的残酷程度大大超过前者,交战双方三国俱损失惨重。法国海军远东舰队除了旗舰科尔贝号战列舰因为投降而平安撤离外,整个舰队全军覆没;英国海军远东舰队除了君王号战列舰、雷神号战列舰以及三十多艘辅助军舰最终撤退到锡兰岛外,其余军舰也全部战沉。
至此,东南亚制海权被帝国海军所获取,英法殖民军的海军势力被彻底驱逐出东南亚。
作为胜利者的帝国海军印度洋舰队在这场大海战中取得了空前辉煌的重大战果,但自身同时也付出了惨重的损失。帝国海军总共击沉英军8艘战列舰、11艘巡洋舰、5艘驱逐舰、6艘潜艇、鱼雷舰艇10余艘、其他辅助军舰以及运输舰艇超过20艘,击沉法军6艘战列舰、5艘巡洋舰、10余艘驱逐舰和鱼雷舰艇、其他辅助军舰以及运输舰艇超过15艘,俘虏法军3艘战列舰、3艘重型巡洋舰、3艘轻型巡洋舰、20余艘其他轻型军舰和潜艇。帝国海军印度洋舰队则累计共损失战列舰3艘、重型巡洋舰6艘、轻型巡洋舰3艘、驱逐舰14艘、鱼雷艇和冲锋艇40余艘、其他辅助军舰以及运输舰艇超过25艘(缴获的法军3艘战列舰和3艘重型巡洋舰也都战沉殆尽),其中帝国军的潜艇部队损失得最为惨重,先前的南海海战中陆续损失8艘,最后的新加坡海战中出击的48艘潜艇足足战沉37艘。帝国海军舰队参战官兵总人数约3.9万人,阵亡官兵总计4000余人(潜艇兵阵亡1300多人,占总人数三分之一)。帝国海军以自损舰艇18万吨的代价击沉英法联军舰艇超过35万吨,取得了战术和战略上的双重胜利,但整个印度洋舰队经过此战后也元气大伤。
12月5日上午,满目疮痍的印度洋舰队第1混成舰队在三亚湾经过短暂休整后步履蹒跚地返回了广东湛江军港基地,岸上欢迎的人群锣鼓喧天、欢声雷动,尽情地庆祝帝国海军取得的这场大胜。旗舰镇武号内,舰队司令尹润海上将则神色木然,因为从新加坡传来的报告中给他带来了一个沉重的噩耗。参加新加坡海战的48艘潜艇只有11艘平安归来,其中并没有他儿子尹蛟龙所在的088号潜艇。尹润海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和潜艇以及潜艇上的其他潜艇兵们永久地长眠在了新加坡海峡的海底。获悉后的尹润海一直坐在指挥室内沉默不语。
圣武皇帝以及帝国陆海军总参谋长萧浩然元帅、海军总司令兼太平洋舰队司令李喜浩上将、国务院总理卞经纬、副总理孙文等数百名帝国军政界高层齐齐提前数日来到湛江港口,迎接凯旋归来的印度洋舰队。面对大获全胜但却蒙受丧子之痛的尹润海,皇帝等众“老伙计”都极度辛酸不忍心。众人也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废话,根本多说无益。皇帝紧紧握着尹润海的双手,忍不住潸然泪下:“老尹...”说着也哽咽住了。
尹润海苦涩一笑。
皇帝于心不忍地道:“老尹,我和老李商量过了,你为了这场胜利殚精竭虑,还亲自把儿子送上最凶险的战场,这份情操,我们所有人都自惭不如呀。老尹,你付出的真是太多了。国防部已经拟定公告,晋升你为海军元帅,升任海军总司令。这也是我们对你的一点补偿吧!”
尹润海苦笑道:“凯歌高奏几人还哪。暂时让我静静吧,什么元帅和总司令,我现在都没什么兴趣。”
众人望着陡然间犹如老了十岁的尹润海,一时间都默然无语。
南海海战的结果传遍世界后,德意志帝国、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等帝国的盟国以及帝国的诸藩属国和不少立场倾向于同盟国阵营的国家纷纷发来了雪片般的祝贺电文。作为失败者的英国、法国以及整个协约国阵营则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里,英国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哀叹道:“这是大英帝国皇家海军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八艘战列舰被击沉,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痛心疾首的了。”但不管同盟国、协约国还是中立国,都不约而同地把这场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以战列舰为主力的大海战作为重要战例进行反复研究并列入军事教材。帝国也认真研究了这场海战,最后总结出帝国海军取胜的五个重要因素:
首先,帝国海军在本土附近海域作战,具有天然的地理优势和战略先机;其次,帝国海军方面一直为这场必然爆发的海战做着充分准备,不但建立了世界第二海军和最新式战舰,而且高级指挥机构呕心沥血地运筹帷幄、精心策划,制定了极其严密的计划,使得开战后帝国舰队虽然实力占下风,但一直稳占战略主动权,处处牵着英法联军的鼻子走;第三,帝国海军在新式武器的使用上比较灵活和大胆尝试,比如海军航空兵和水上飞机母舰,先进的海战制空权思想让帝国海军航空兵战果丰厚;第四,帝国海军将士浴血奋战、视死如归,这种顽强的精神既是帝国军的优势也是帝国军取胜的重要原因,并且这种舍生忘死的精神在新加坡潜艇群伏击战中得以全面体现。潜艇和水上飞机所取得的战果,丝毫不亚于水面主力舰队;第五,英法联军貌合神离、同床异梦,互相之间的合作程度较差,没有真正的统一指挥机构。
另一方面,这场海战也让帝国海军内部的一场持久而激烈的战术争论得到了盖棺定论。长久以来,以李喜浩、尹润海、萨镇冰、程璧光、宋育仁等海军青壮派将领以及海军航空兵司令王军杰为代表的“航空派”海军将领们一直坚定地认为,海军必须要大规模地发展水上飞机母舰和航空母舰,因为飞机在成为陆战利器之后也已经逐渐成为海战的中坚力量,掌握了制空权的海战才能取得胜利,航空母舰就要淘汰战列舰成为真正的海上霸主;而以刘步蟾、林泰曾、邓世昌、叶祖珪、黄建勋、黎元洪等老一派将领为代表的“大炮巨舰派”海军将领们则同样坚定地认为,飞机刚刚在战争舞台上崭露头角,它的重要性还有待验证,根本没有必要将其吹捧到那种地步,此时战列舰刚刚取代了铁甲舰,现在便又迫不及待地认为航空母舰将要取代战列舰,这简直是操之过急、眼高手低的思想。海军和海战的主角仍然是战列舰,帝国海军必须要继续大力发展战列舰,建造更强大、更先进的战列舰。
帝国六大造舰厂在制定新的造舰计划上也不得不夹在两派之间左右徘徊。“航空派”强烈要求帝国停止建造战列舰,将这些资金和资源都投入到建造大型水上飞机母舰(航空母舰);而“大炮巨舰派”则针锋相对地制定了新的造舰计划,规划在接下来的两年内要建造6艘“标准排水量达到4万吨、满载排水量超过5万吨、装备四座三联装12门口径400mm主舰炮”的新一代重型战列舰。(“四座三联装”的意思是军舰的舰艏前后依次装备两座主炮塔,舰尾前后依次装备两座主炮塔,每座主炮塔拥有3门主舰炮。)
眼下的南海大战中,水上飞机母舰以及海军航空兵的出色表现自然使得“航空派”压过了“大炮巨舰派”。建造大型水上飞机母舰(航空母舰)的新的造舰计划顺利得到了批准,但眼下飞机的技术发展并没有完全成熟,各种航空作战的理论也在摸索中,还需要很多时间进行磨合和实战完善,战列舰目前仍然在海战中占有重要地位。因此,经过圣武皇帝的御批,帝国接下来的造舰计划在加强航空母舰的同时削减但不放弃战列舰。六大军用造舰厂同时昼夜开工,力求在一年之内建造3艘1.5万吨级的轻型航空母舰和3艘4万吨级的重型战列舰。
这场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的大海战结束后,帝国可谓举国欢腾,印度洋舰队的高级将领们和阵亡的将士也都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英雄。但这期间还是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以帝国君主党主席康有为、教育部国际合作交流司司长严复、宣传部副部长杨锐、最高法院行政审判庭庭长杨深秀、民政部纪检主任林旭、首都中京财政厅厅长廖仲恺、教育部副部长熊希龄、司法院监事长宋教仁、立法院院长沈家本、国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章太炎、常务委员林森、国防部总装备部副部长居正等人为首的大批帝国政府高层联名向国会和皇帝弹劾帝国海军副总司令兼印度洋舰队司令尹润海上将、舰队副司令程璧光中将、舰队参谋长宋育仁中将等高级将领,指责他们在作战过程中“麻然酷烈、戕害人命、违备人道、践踏人权”等,具体表现就是印度洋舰队组织海军敢死队水兵驾驶装满炸药的自杀性冲锋艇对敌舰展开进攻以及命令潜艇部队大规模伏击敌军水面舰队,“虽然此举战果硕然,但战术过于泯灭人性、漠视人权,为世界文明社会所不齿和排斥,使帝国国颜受辱,令中华古国仁善之风荡然无存。”康有为还声称“尹润海等人身为高级将领,为夺取胜利和自己建功立业而视将士生命于无物,宛如蝼蚁草芥般肆意挥霍糟蹋,几乎是麻木不仁、铁石心肠。出击的敢死队水兵和潜艇兵十之有九无人生还,军属家人凄惨如斯,令人闻之心碎。”严复也发表声明道“此风决不可长,倘若帝国陆海军将领竞相效仿,个个心如铁石地驱赶帝国将士在战场上进行玉石俱焚式进攻,虽然确实可以有所斩获,但长期以往必然动摇军心、影响民意,从而对帝国国本基业以及帝国在国际社会上的国家形象都会造成难以弥补的损伤。如果此风在帝国军内部蔓延,那帝国军就不再是仁义之师、正道王师,而蜕化为残暴之师、虎狼蛮师。士兵们也是人,他们的生命应该受到尊重和爱惜,不能成为将军们加官进爵的工具。”
顿时,帝国军政界以及民间各界都相继掀起了一场场各执一词、针锋相对的唇枪舌战,各种关于伦理道德的口诛笔伐也是铺天盖地。抨击这些言论的大有人在,力挺的也不在少数。最终圣武皇帝迫于舆论压力,只好暂时不晋升尹润海为海军元帅。
夺取了东南亚的制海权后,帝国南线军向南迅猛推进的步伐自然如虎添翼。另一方面,西线军对俄罗斯的作战也进入了紧要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