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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节 南海怒涛(6)
    位于法属印度支那三国和英属马来亚半岛之间的曼谷湾内此时悄无声息地停泊着一支强大的舰队。趁着印度洋舰队第1舰队和英法联军鏖战于岘港海域的时候,司令黄建勋中将和副司令林履中中将则率领着“已经被击沉”的第2舰队偷天换日地进入了这片位于英法殖民地之间的心脏腹地。为了确保行动的隐蔽性,整个舰队在持续33个小时的航行中一直严格地保持着无线电静默,同时在这条650多海里的航线上每30海里便秘密潜伏着一艘潜艇。这些潜艇犹如水底的监听器,负责在自己防区范围内警戒敌方舰艇出没,如果出现异常情况,这些潜艇将不惜暴露自己来发送警告电波,靠牺牲自己来保持整个第2舰队的安全和隐蔽性。事实上,第1舰队的顽强战斗使得英法联军深信不疑帝国的印度洋舰队已经全部集结在岘港,从而忽略了一支“根本不存在”的舰队悄悄迂回到了自己的腹地。岘港海域的大海战结束后,同样筋疲力尽的英法舰队都忙于撤回母港休整,自然无瑕搜索毗邻金兰湾和新加坡的曼谷湾。
    第2舰队驶入暹罗王国的曼谷湾时,已经是11月26日晚上8时,舰队和返回新加坡的英军舰队几乎是擦肩而过。在港湾的码头,暹罗王国现任国王拉玛六世和帝国军在暹罗王国的驻军第7师师长冯兆金中将亲自迎接帝国的舰队。当初主动和帝国结盟的拉玛五世国王已经在今年10月底与世长辞,拉玛五世是一位非常有真知灼见的英明君王,在他的领导下,暹罗王国正式走上了现代化发展的道路。而他的继任者拉玛六世国王也继承了他的事业和抱负,对暹罗王国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同时进一步地加强了中华帝国和暹罗王国的宗藩关系以及多方面的合作建设,以此巩固王国的国家安全和发展活力。总体来说,暹罗王国是与帝国的亲密关系不亚于琉球王国的最忠诚的藩属国。
    至于冯兆金中将,他是帝国著名老将冯子材上将的亲侄子,多年来一直负责率军镇守暹罗王国以维护帝国在这个藩属国的利益并遏制英法两国对暹罗王国的渗透。他是个中将师长,对帝国和皇帝忠心耿耿,他的第7师也是个加强师,下辖五个团,总共两万五千余精锐,同时他还有权力调动暹罗王国的十余万国防军,其地位等同于暹罗王国的太上王和暹罗陆海军总司令。实际上,两袖清风的人品和虚怀若谷的胸襟,让冯兆金中将和拉玛六世国王以及暹罗王国的军政高层都关系亲密。另外,帝国军第7师近半官兵都是帝国西南地区的傣族人,和暹罗王国的主体民族泰族人是同宗共源关系,帝国和暹罗王国都尊奉佛教,这更使得第7师在暹罗王国多年来和当地人关系融洽。
    进入曼谷湾后,第2舰队开始争分夺秒地进行修整。官兵们抓紧时间休息以养精蓄锐,舰队也抓紧时间补充煤炭、淡水、食物、弹药。望着这些艨艟巨舰,拉玛六世国王眼中露出了羡慕的目光,这些强大的军舰,暹罗王国别说建不起了,就连养都养不起,他同时也对帝国强大的国力和军力更加信心十足。身为小国的君王,他当然希望宗主国的国力越强大越好,这样一来,暹罗王国不但可以狐假虎威,甚至还可以为虎作伥,在帝国这场战争里分一杯羹。
    “冯将军,东南亚的战争必然是我们海军打头,然后就是你们陆军了。你第七师正好夹在英法军的中间,一旦中南半岛的陆战全部开启,你的压力不小呀!”黄建勋感慨万千道。
    “怕个吊!”冯兆金不以为然,“我们在暹罗王国这几年来都快闲得发慌了,就等着这些英法红毛鬼子主动来招惹我们!只要皇上一下令,我第七师的两万五千将士和整个暹罗王国全体军民必定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保证打得英法鬼子屁滚尿流!冯老将军当年在镇南关的神威,我等一定再接再厉!将这些西洋鬼子彻底赶出我们东方!”
    黄建勋哈哈一笑:“好!等我们海军大获全胜后,就看你们陆军的了!”
    冯兆金问道:“对了,黄司令,岘港海战结果如何了?”
    黄建勋神色凝重地道:“咱们打沉了英国鬼子2艘主力舰,打沉了法国鬼子6艘主力舰,鬼子进攻三亚湾的时候在雷场里又沉了两艘巡洋舰,不过我们自己也损失惨重,4艘重型巡洋舰和3艘轻型巡洋舰战沉,很多弟兄都血染大海。”
    冯兆金也颇有感伤:“英国鬼子的海上实力确实不是盖的。”
    黄建勋又笑道:“没什么,这场海战才开始三分之一而已。”
    撤回到金兰湾的法军远东舰队可谓损失惨重,两艘战列舰在海战中被击沉,两艘战列舰被对方的水上飞机攻击群给击沉,还有一艘重型巡洋舰在三亚湾触雷沉没。奥布中将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再进行反击了,他知道自己的舰队和中方舰队的实力相差无几,金兰湾也比新加坡更靠近中国本土,所以,法军舰队此时的境地是非常不适合主动出击的,因为新加坡的英军舰队即使想要救援,也需要9个小时的增援时间。烦恼的奥布中将命令舰队的主力舰都蜷缩在金兰湾里以保存实力,派遣轻型巡洋舰和驱逐舰警戒港湾外延海域,同时调拨潜艇部队侦察南海北部海域,以防中方舰队恢复元气后再拿自己下手。奥布中将已经打算好了,一旦金兰湾遭到来自北部中国本土的攻击,整个舰队边战边退地撤往新加坡,和赶来增援的英军舰队在半路汇合并进行反击。这个时间只需要五六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里,中方舰队是无法在越南狭长的海岸线上进行两栖登陆的。
    尽管参谋长弗朗索瓦·达尔朗少将认为这个作战计划过于保守和妥协,并且十分被动,但他也不得不认为,奥布中将的计划是非常保险和稳妥的。
    与此同时,正在新加坡休整的贝蒂中将则通宵达旦地草拟一份紧急的战斗报告。中国舰队在刚刚的海战中首次使用水上飞机母舰参战并通过携带鱼雷的水上飞机进攻敌舰所取得的巨大战果都深深地震撼了战争目光敏锐的贝蒂中将。此时的贝蒂中将正激情如火地给英国皇家海军第一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写着报告,他竭力而坚定地请求英国海军高度重视并大力发展水上飞机和水上飞机母舰,因为海战已经不完全是舰炮的对射了。潜艇和飞机的发明,使得海战从二维模式升级为了三维模式。飞机,已经初露锋芒,并且必然在不久的未来成为海军的重要武器和海战的主要利器。飞机不但是陆战新锐兵器,海军进入航空兵交锋的时代也已到来。海军航空兵的建设以及水上飞机母舰的发展都是刻不容缓的,海军必须也要像陆军那样装备飞机,制空权的夺取对于海战来说是历史趋势。另外,此时还存在于理论和图纸上的“航空母舰”的建设和发展也是势在必行的当务之急。
    写完这份长达十多页的报告后,贝蒂中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后洗了个热水澡开始休息。他有强烈的预感,中国人肯定还会发动第二次进攻。他同时也有点恼怒,虽说英法两国联合组建了远东舰队,自己还是联合舰队的司令,但法国人根本不听自己的命令。如果法国人能够老老实实地配合并服从命令,自己早就进攻中国海军的本土母港了,将其彻底聚歼在港口里。可是现在,自己却不得不被动地等待着对手出招。这种感觉让贝蒂中将很恼怒。
    奥布中将和贝蒂中将万万没有想到,己方控制海域的腹地已经躲藏了一支强大的舰队,而这支舰队的主力舰都已经在岘港海域内被击沉了。
    对于集结在南海以北、以东、以南的中法英三国舰队来说,11月27日和11月28日都在平静而暗流涌动的气氛中度过了。11月29日子夜时分,一道从三亚湾发出的电波命令瞬息即至地传到了曼谷湾,内容言简意赅:进攻。
    星月光华下,三亚湾和曼谷湾海域再度风起云涌,两支庞大的舰队劈波斩浪地再度踏上了征途。从三亚湾出发的帝国海军印度洋第1舰队仍然是遍体鳞伤,战舰上的部分水兵也是满脸伤疤。在上千名维修工人和机械师通宵达旦的三班倒努力工作下,蒸汽涡轮机、主舰炮和副舰炮、鱼雷发射管、隔水舱、操控平台...等各个受损军舰的重要部位都已经修复完毕,只有那些厚达几百毫米的装甲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行替换,因此军舰上触目惊心的弹痕仍然保持着原先撤回来的样子;整个舰队犹如重整旗鼓、伤痕累累的重铠甲骑士,披坚执锐、义无反顾地再次踏上了战场。
    “聚歼法国远东舰队的时刻已经来了。”坐在旗舰总指挥室内的尹润海指挥若定道,“从曼谷湾到金兰湾需要4个半小时,从三亚湾到金兰湾需要5个半小时,现在已是凌晨1点,命令第2舰队在凌晨2点半出击,一定要配合第1舰队将法军舰队聚歼在金兰湾。英国人从新加坡增援过来需要9个小时。那么在这9个小时内,给我把法国佬所有的主力舰都要送进南海海底!”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尹润海的神情几乎是斩钉截铁、顾盼自雄。
    司令掷地有声的命令让舰队的全体海军将士无不热血沸腾。
    “全舰提升速度至28节,全速开动!”尹润海命令道。
    星月照耀下的南海波光粼粼、风平浪静,震耳欲聋的涡轮机轰鸣声和浪涛的拍击声间,银光闪闪的庞大舰队横穿大海,直扑前方。舰队的上空,上百个烟囱喷出来的黑烟组成了铺天盖地的黑云。整个舰队严格实行无线电静默并进行灯火管制,借助着明亮而皎洁的月光和航海图乘风破浪。各个军舰最高的桅塔上,穿着皮革棉衣的信号兵迎着凌厉而寒冷的海风用力挥舞着五彩斑斓的荧光棒,以进行互相通讯;舰队的上空,十多架舰载水上飞机犹如雨燕飞鱼般在浪花间掠过天际进行警戒侦查,众星拱月地围绕在主力舰周围的驱逐舰和轻型巡洋舰聚精会神地用声纳搜索着附近的海底,谨防敌军的潜艇。
    旗舰总指挥室内,程璧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尹润海道出了他心里的那个疑问:“司令,听说您组建敢死队冲锋艇以及命令潜艇部队进行大规模伏击,让你在海军内部和帝国军方高层内都饱受攻讦,不少国会议员还弹劾你,是不是?”
    尹润海点点头:“是的。他们认为我草菅人命,不爱惜部下将士们的性命。其实我也知道组织敢死队驾驶着满载炸药的冲锋艇去攻击敌军主力舰肯定会九死一生,另外,潜艇只适合小规模地偷袭,不能进行大规模的伏击,因为一旦发射鱼雷就会被发现,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雨点般的深水炸弹会让行动缓慢的潜艇攻击群损失惨重。这些,我都心知肚明。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实力确实不如人,我们只能更加不怕死一些,适当地用同归于尽的办法,用人命去换来更大的战果。我不妨冷血地说一句,即使用10艘每艘排水量只有300吨的潜艇去换敌人1艘排水量3万吨的战列舰,是值得的。做如此划算的交换,前提是不在乎那些潜艇上的水兵们的人命。不是我不爱惜部下的性命,而是这是迫不得已的。如果我个人在承受名誉攻击的同时能让全国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那也是值得的。”尹润海望着神色各异的袍泽们,“知道吗?我的长子尹蛟龙,今年二十一岁了,他现在是一艘潜艇的舰长。此时,他正在和其他战友静静地潜伏在马六甲海峡,等待着我的命令,准备发动决死的进攻。”
    程璧光等军官们在震惊的同时都对尹润海肃然起敬。趴在航海图前继续竭力思索战局的尹润海此刻在他们眼中的身形是如此高大。
    11月29日凌晨5时45分,蛟龙般的帝国军印度洋舰队第1舰队抵达金兰湾。霎那间,沉睡中的金兰湾被铺天盖地的舰炮怒火给惊醒了。
    奥布中将被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和副官惊慌失措的叫喊声给惊醒了。获悉金兰湾遭到中国海军全力进攻的消息后,奥布中将七窍生烟:“这帮该死的中国佬!简直不知死活!居然又来进犯!”他恼怒至极,金兰湾和新加坡的地理位置注定了一旦中国海军发动进攻,都是法国人先挨上炮弹,然后英国人才会以救星的身份出现并坐收渔人之利。这种情况让奥布中将感到异常窝囊。他一边火急火燎地穿上军服一边吼道:“命令舰队出港迎战!不要和中国人纠缠,一边打一边向南撤退。快!再给那群英国佬发电报,叫他们该起床干活了!”
    金兰湾海战刚开始,帝国海军强大的炮火便将游弋在港湾外的法军杜普伊·德洛姆号轻型巡洋舰和数艘驱逐舰、鱼雷舰艇给击沉。5时57分,一艘法军潜艇奋不顾身地发射鱼雷展开攻击,被一条鱼雷击中的天池号轻型巡洋舰遭到了不小的创伤,护卫在天池号两侧的临沂号、烟台号驱逐舰猛烈投掷深水炸弹,迅速将这艘法军潜艇击沉。黑龙江号、松花江号、鸭绿江号战列舰和大渡河号、赤水河号、永定河号重型巡洋舰齐齐围聚在金兰湾的航道出口,劈头盖脑地朝军港内云集的法军舰艇猛烈轰射炮弹。漫天燃烧的炮火映照得金兰湾亮如白昼,整个金兰湾的夜空中犹如下起了一场流星雨,陨石般的大口径炮弹不断落下,在陆地上炸起了雨后春笋般的火球,在海面上炸起了直冲云霄的水柱,被击中的法舰不断爆炸着火,东倒西歪、狼藉不堪。彻底乱成一团的金兰湾内,到处都是浑身浓烟滚滚、狼狈乱窜的法军舰艇。
    岱海号和洱海号这两艘水上飞机母舰此时也发挥出了重要作用。二十多架水上飞机呼啸而起,在金兰湾内猛烈投掷照明弹,使得港内的法军主力舰位置尽皆在耀眼的白光下无所遁形。尽管警戒在港湾外延海域内的巡逻舰艇和水上飞机早已经发出了警告,但由于情报的模糊以及判断失误,再加上时间仓促,因此过半的法军主力舰还停泊在港湾内,大批法军水兵还在军舰上睡觉便被舰炮炸得血肉横飞。
    声嘶力竭的命令和连滚带爬的混乱中,虽然成为主要攻击目标但是却因为皮糙肉厚而没有遭到致命重创的科贝尔号、布列塔尼号、阿尔萨斯号、狄德罗号战列舰以及其他几艘重型巡洋舰在烈火怒涛间不得不硬着头皮杀出一条血路。
    “镇定!镇定!全力冲出港口,向南行驶!英国盟友很快就来增援我们了!”奥布中将衣衫不整地爬上旗舰,歇斯底里地高喊着。就在这时,一发炮弹呼啸而至,整个科贝尔号地动山摇。舰艏甲板被炸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腾起的火球黑云间,十几个四分五裂的水兵惨叫着手舞足蹈地飞上天,巨大的气浪还把奥布中将给掀入了大海,整个人淋了个落汤鸡。
    “进攻!”司令叶祖珪和副司令林国祥厉声高叫。
    黑龙江号等主力舰没有选择堵在港口和里面的法舰展开炮轰,毕竟帝国军的主力舰在两天前的岘港海战中都遭到了重创,不能进行得不偿失的舰炮对战。因此帝国军的主力舰都游弋向金兰湾的北部海域,远远地对港口内的法军舰队进行炮火压制。视死如归的口号声中,几十艘鱼雷艇和冲锋艇浮光掠影般在波涛间以40节的高速掠浪而去,怀抱必死之心以及报效帝国和皇帝的赤胆忠心的海军敢死队员们不顾一切地驾驶着轻型舰艇,冲入金兰湾海港内,对正在拼命突围中的法军主力舰展开全力进攻。在法舰密如雨点般的炮弹和速射机枪子弹间,冲锋而去的鱼雷艇和冲锋艇一个接一个地被击沉,有的被弹雨轰击得四分五裂,有的鱼雷艇被炮弹引爆炸药而在巨大的火球中粉身碎骨,有的被主舰炮炸起的滔天水浪给掀翻。乘坐在舰艇上的敢死队水兵们伤亡惨重、血染碧涛。其余的敢死队水兵们毫无惧色,继续在飞蛾扑火般的悲壮气氛中继续进攻,一条条鱼雷飞啸而去,一艘艘满载炸药的冲锋艇舍生忘死而去,法军舰队内此起彼伏地腾起一团团冲天的烈火,海面被震荡得波涛如山。其中,狄德罗号战列舰连续被三条鱼雷和两艘自杀性冲锋艇撞上,侧舷装甲在天崩地裂的剧烈爆炸中支离破碎,整个军舰犹如快要断气的巨兽般瘫倒在水面上奄奄一息。尽管敢死队的水兵们一半以上都有去无回,但他们的确用生命换来了巨大的战果。
    在金兰湾港口上不断飞行的水上飞机立刻把这个信息汇报给了舰队。赤水河号和永定河号重型巡洋舰奋不顾身地靠近上去,在水上飞机的引导下,两舰16门280mm主舰炮排山倒海地对狄德罗号进行齐射覆盖。铁拳般的炮弹迅速把狄德罗号打成了一堆燃烧着的废铁。
    另一边,在逃离过程中遭到大渡河号重型巡洋舰猛击的莱昂·冈贝塔号号重型巡洋舰连续中了十多发炮弹和鱼雷后,也无可奈何地“出师未捷身先死”。庞大的舰身横卧在金兰湾港口熊熊燃烧,浑身大火的水兵飘满军舰附近的水面。多艘没有来得及逃出港口的法军轻型舰艇纷纷被坐沉的莱昂·冈贝塔号给堵在了金兰湾里。这些倒霉的军舰要么转眼间被击沉,要么直接竖起了白旗。
    奥布中将已经顾不上被抛弃在军港里的那些军舰了,已经换上干衣服的他此时坐在旗舰指挥室内正为自己的麻痹大意而悔之莫及:“可恶的中国人!他们居然敢偷袭我们!这些卑鄙无耻的中国人!”
    旁边的参谋长弗朗索瓦·达尔朗少将则不冷不热地望着暴怒中的司令。他的心机很深,他知道自己的司令此时破口大骂中国人“卑鄙无耻地进行偷袭”,其实是说给旁边一干惊魂未定的军官们听的,因为司令的这些话本来就是偷梁换柱。中国军舰突袭金兰湾,法军其实不会被打得如此措手不及,但奥布中将过于保守,正因为他命令所有的主力舰都缩回军港内,并且没有重视巡逻舰艇和水上飞机发来的警报,才造成了眼下严重的打击。奥布中将知道自己如此重大的过失如果东窗事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因此他此时故意高声破口大骂中国人,实际上是把舰队遭到的重大损失都推到了中国人“卑鄙无耻的偷袭”上,从而开脱了自己“麻痹大意、玩忽职守”的罪责。
    达尔朗少将平静地道:“将军阁下,眼下我们唯一的专机就是和英国舰队在中国南海西南部进行汇合,然后转入反击,力求击沉多艘中国海军的主力舰,这样,我们才能将功折过。”
    奥布中将挥舞着拳头:“你说得对!这次我们一定不能再放过这些野蛮好战的中国人了!我们一定要联合英国盟友,将中国海军的舰队全部给击沉!哪怕他们这次逃到了长江内河里,我们也要穷追不舍!绝不再放虎归山了!”
    突然,一个神色紧张的通讯军官急匆匆地奔来:“将军阁下,水上飞机报告我方舰队以南8海里处出现一支舰队!包括3艘主力舰和十多艘辅助军舰!”
    奥布中将又惊又喜道:“是英国人吗?不对,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从新加坡赶到这里的,难道是他们的一支巡逻舰队?”
    达尔朗少将猛然一惊:“不好!”
    拦截在法军舰队南撤道路前方的是从曼谷湾内马不停蹄驰骋而来的帝国海军印度洋舰队第2舰队。看到远处海平线上浓烟滚滚,舰队司令黄建勋大喜过望,他厉声道:“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刻来了!聚歼法国远东海军的时刻到了!帝国万岁!圣皇陛下万岁!”
    舰队的上空山呼海啸:“帝国万岁!圣皇陛下万岁!”
    海啸般的口号声中,舰队全力开动,劈波斩浪地冲向狼狈逃窜的法军舰队。黄建勋从容不迫道:“各舰注意!全力向正45度东北方向行驶!构建纵向一字型战列编队!准备迎战!”
    全速行驶中的汉江号、沱江号、乌江号战列舰和吴武号、越武号轻型巡洋舰一起喷出乌黑的浓烟和雪白的蒸汽,锅炉涡轮机在雷鸣般的机械运转声中全力高负荷开动,原本向东行驶的舰队齐刷刷地呈现抛物线队形地驰骋向东北方向,在海面上劈开十多道雪白的弧形浪花尾迹。各军舰的主舰炮和左舷副舰炮一起轰隆着转向正北方向,黑洞洞的炮口闪耀着森然的寒光蓄势待发。锅炉房内,赤裸上身的锅炉工拼命将煤炭铲进锅炉里;炮塔里,同样汗流浃背的炮手们开始装填炮弹;高耸入云的舰桥桅塔上,瞭望哨举起望远镜争分夺秒地计算敌我双方的距离和敌舰坐标位置;舰尾的甲板上,一架架水上飞机跃入大海,在海面上滑行加速并起飞;鱼雷发射管前,鱼雷操作手们开动起吊机,将一颗颗银光闪闪的鱼雷填入鱼雷管;深水炸弹抛射机前,水兵们也各就各位,准备随时投放深水炸弹击沉来袭的敌军潜艇。饱含昂扬战意的警铃声中,斗志如虹的水兵们各司其职、准备战斗。
    半个多小时后,双方舰队短兵相接,霎那间电闪雷鸣,一波波飓风狂澜般的舰炮炮弹挟风裹雷地呼啸着飞到了法军舰队的头上。在法舰的后方,第1舰队也穷追不舍地扑上来并和第2舰队训练有素地展开两面夹击。第1舰队向东南方向飞轮行驶,第2舰队向东北方向高速航行,在汹涌的浪花间共同构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将法军舰队合围得无路可逃。
    此时已经是清晨6时30分,曦光东升,科尔贝号上的奥布中将面如土色的放下望远镜,他几乎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切:“这不可能!拦截我们的中国军舰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三艘战列舰的侧舷号分别是005、006、007,这三艘战列舰在两天前的岘港海战中就已经战沉了!中国人难道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们打捞起来并且用飞机送到了我们背后?这根本就不可能!”
    达尔朗少将也瞠目结舌。他望了望航海图,反复凝视着上面巨大的南海地区,猛然间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将军阁下,我们被中国人欺骗了!岘港海战的时候,我们被中国人吸引得倾巢而出,最后还尾随着中国人驶到了中国海南岛海域,我敢肯定,就在这个时间里,另一支中国舰队悄悄地绕过菲律宾群岛,在我们聚精会神追击中国舰队主力的时候,偷偷地穿过中国南海南部,躲藏在了暹罗王国的曼谷湾里。现在,他们驶出曼谷湾,配合正面舰队南北夹击并包围住了我们!中国人...真聪明...”他叹息道。
    奥布中将暴跳如雷,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几乎是穷凶极恶:“这也不可能!我们已经打沉了中国人的这三艘战列舰!他们难道是变戏法地再变出来的?还是他们偷偷从1200多米深的海底把已经沉没了的这三艘战列舰捞起来并在短短两天内重新修复一新?”
    达尔朗少将沉默了一下,显得无奈地道:“我想,这也是中国人的诡计。当初在岘港海域和我们交战的这三艘舷号分别是005、006、007的战列舰应该只是用万吨轮船改造成的假货,中国人在这三艘假造的军舰上安装了一些大口径火炮,欺骗了我们。当初岘港海战时,这三艘假军舰参战时是黑夜,所以我们的水上飞机自然会深信不疑,而它们‘沉没’的时候,也是凌晨天没有亮的时分,所以我们更加毫无怀疑。谁会想到已经沉入大海的这几艘军舰是冒牌货?”
    奥布中将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怒气慢慢地变成了绝望。
    前后包围住法军远东舰队的帝国印度洋舰队第1舰队和第2舰队开始全力发动了进攻,铺天盖地的炮火将一艘艘法舰陆续摧毁,携带鱼雷腾空而飞的水上飞机攻击群也投入了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