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9日,帝国军突袭东京的舰队悄然从琉球王国北部的奄美大岛出发,乘风破浪直向东京湾。整个单向航程约900海里,需要耗时两昼夜。舰队于10月29日凌晨4时出发,预计在10月31日凌晨3点抵达东京。由于帝国海军的运输舰艇在北海大战里基本损失殆尽,因此不少运输船都是向西班牙海军租借的,或者是临时向德国、奥匈帝国购买的。整个舰队单次只能运送一个师。这意味着,作为先遣部队的第14师在登陆东京后,舰队返航并运送下一批后续部队来共需要四天四夜,第14师则需要在东京孤军奋战四天四夜。
帝国军总参谋部给第14师下达的命令是:你们就是一把尖刀,不但要一举刺入日本的心脏,还要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那里。
这是个非常艰巨的任务,第14师官兵们都很清楚。当舰队向日本本土劈波斩浪的同时,飞驒山脉地区的第五集团军、第四集团军、第八集团军则不断发动更猛烈的进攻,进一步地吸引日军的兵力和注意力,减轻第14师攻取东京的困难程度。根据情报,此时戍守东京的,只有日军近卫师团。
站在建武号无畏级战列舰的舰艏甲板上,第14师师长杨明辉准将的心头就犹如眼前的海洋般波涛迭起,一股股抑制不住的激动和豪情在他胸口里涌动着、沸腾着、燃烧着,让他几乎浑身颤抖。接到总参谋部的命令和全部计划后,第14师和禁卫第1师、禁卫第5师反复在琉球地区展开了两栖登陆作战的训练,以模拟在东京湾展开登陆,东京的地形、重要目标位置、交通网络等方面在沙盘和地图上也进行了不下一百次的研究。过去一个多月的训练,让全师官兵几乎掉了一层皮,晚上睡觉打喷嚏都一股浓浓的海盐味。为了必须要取得的胜利,之前的准备自然是充分再充分。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满怀激情中,杨明辉忍不住信口吟道:
千年国恨一朝雪,万里江山百废兴。
龙骧艨艟虎贲旅,跃马扬刀入东京。
尽管根本毫无睡意,但杨明辉还是命令自己和同样激动难抑的军官们一起休息,因为四十多小时后的战斗让身为指挥官的自己需要一颗清醒的大脑。
两千多公里外的帝国中京大本营,圣武皇帝也是在极度的悸动中等待着前线传来战报。身为君临天下、受命于天的皇帝,刘斌仍然觉得自己有点浮躁。四十多个小时候就见分晓了,为了征服日本,中华民族已经等待了上千年,但却一次又一次在令人扼腕叹息中阴差阳错地错过机会。上千年都等下来了,还在乎这最后的四十多个小时?但大本营内每个人都觉得这四十多个小时仿佛比过去的上千年还漫长。相比而言,正在日本本州岛中部交战的双方近百万大军基本已经不怎么重要了,任凭飞驒山脉此时如何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其实都不是关键,真正征服日本的杀手锏,都寄托在第14师的身上。如果他们能够攻取东京并顽强地坚守四天四夜,同时生擒明治天皇,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
彻底征服日本,铲除这个中华民族的心腹大患,帝国才能真正地长治久安、永世昌隆。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彻底拔除了这颗毒瘤,那时候,东亚之内才会是中华独尊。
10月30日黄昏,舰队进入东京湾以东的伊豆诸岛海域。
夜晚9时,舰队在夜幕的掩护下进入相模滩海域。
10月31日凌晨1时,舰队开始穿过浦贺水道,进入东京湾。
夜幕下的东京湾一片漆黑,远处的陆地也一片死寂黑暗。日本海军舰队在全军覆没后,日本列岛和外界的海上航道也基本陷入瘫痪废止,迫于帝国的压力和军事上的胜利,英法美俄等国都断绝了和日本的贸易往来,德奥意西葡等国也和日本没有通商,又穷又弱并且本土也没有资源的日本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出口。没有了煤炭,日本本土苦心经营建立的火力发电厂基本都停止生产了,日本有限的国力也都尽皆投入对帝国的战争中。因此夜幕下的日本就是一片黑岛,只有东京、大阪、京都等大城市的政府机构还有电力供应,其他城市和广大农村地区在夜间自然黑灯瞎火。客观上讲,日本列岛实际已经全部在帝国的陆海包围中。中华帝国的“东亚-太平洋”势力范围,只剩下日本列岛上还没有全部插上帝国国旗。
舰队总指挥李喜浩在旗舰的舰长室里发布命令:“舰队正在进入东京湾,实行灯火管制,登陆部队可以进入战斗准备了。”
通讯兵立刻用电台通知其他军舰。
整个舰队一片黑暗,在海浪声和机械运转声中沉默地朝着远处的东京继续进发,各个军舰上却早已经一片人声鼎沸。由于运输舰艇不够,因此振武号和建武号也运载了大量士兵。肖树斌大步流星走进杨明辉的房间里,用微微颤抖的语气道:“师长,我们正在进入东京湾。”
杨明辉神色平静地点点头,站起身走到桌子前,用冷水洗洗脸,然后缓缓穿上军服:“通知全师,准备战斗。”
各个军舰上的士兵们纷纷陷入了骚动中,紧张而激动的气氛迅速弥漫。已经被两天两夜的海浪给颠簸得头昏眼花的士兵们纷纷起身活动已经麻木的四肢,同时开始整理身上的武器装备,戴上钢盔,检查弹药。炊事兵们提着热气腾腾的大铁桶穿梭在船舱的过道里,里面是炖好的红烧肉等荤菜以及米饭、面条、馒头、煎饼等主食,剁得有拳头般大的猪肉、牛肉、羊肉和辣椒一起煮得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鸡鸭鱼也统统管够,南方的士兵提供大米饭,山西籍的士兵提供面条,河南籍的士兵提供馒头,山东籍的士兵提供煎饼,西北的士兵提供羊肉泡馍,东北的士兵提供猪肉炖粉条。士兵们无不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都吃得大汗淋漓。
军官们拎着一个个铁通或者抱着一条条没有拆封的香烟,在忙着大快朵颐的士兵们人群里不慌不忙走着并进行最后的叮嘱:“准备战斗了!都检查好武器!写好了的遗书赶紧交上来,想上厕所的赶紧去,别到时候把屎尿拉裤裆里。私人物品也全部上缴,活下来仍然还给你们,没活下来的会邮寄到你们家里去。需要香烟的赶紧说,但是每人不许超过两包。...”
说话间,远处的夜色中隐隐响起一阵阵炮击声和爆炸的水花声。那是在前面搜索前进的炮舰和鱼雷艇发现了日军的巡逻船只或者渔船,继而用鱼雷和速射炮将其击沉。军舰上的海军官兵们开始往舰炮的炮膛里装填炮弹,同时往军舰两侧放下冲锋舟和小型登陆艇。昂起头颅的舰炮开始爆发出飓风般的炮火,轰击东京湾两侧的房总半岛和三浦半岛。距离东京此时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航程,也没有必要再掩饰了。舰队几乎是明火执仗地闯进了东京湾里。
近卫师团师团长兼东京卫戍司令北白川宫能久亲王中将在睡梦中被师团参谋长长谷川好道少将给叫醒了。长谷川少将汗流浃背,几乎是满脸惊慌失措:“师团长阁下!大事不好!东京湾地区发现中国海军舰队!”
北白川亲王大吃一惊,顿时睡意全无:“什么?确定吗?”
“确定!在东京湾负责警戒的十多艘巡逻船只被击沉殆尽,只有两艘带着伤逃了回来,都汇报是遭到了强大舰队的攻击。在房总半岛和三浦半岛的驻军也通过电话报告,说他们遭到了舰炮的轰击。”长谷川少将冷汗涔涔,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惊恐。
北白川亲王心头一阵冰冷:“既然中国海军舰队闯入了东京湾,那他们的攻击目标一定就是东京了!快!快报告给天皇陛下!通知全师团,准备战斗!”
“哈伊!”长谷川 少将火急火燎地抽身而去。
“难道...中国人原来一直在麻痹我们...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北白川亲王五内俱焚,急忙冲出卧室。
10月31日凌晨2点47分,如入无人之境地开入东京湾内的振武号和建武号战列舰缓缓迫近东京港,朝着东京轰射了第一波舰炮炮弹。崩天裂地的巨大轰鸣和冲天的火光中,两舰的12门主舰炮和其他副舰炮一起怒绽烈焰,排山倒海般的飓风冲击波里,硕大的炮弹飞火流星而去,立刻在东京城内炸起了一排排火山爆发般的大火,落弹点处大片的建筑在爆炸中被夷为平地,或者被冲击波给震得轰然倒塌,大批东京居民还在熟睡中便被炸得尸骨无存。
“向陆地上发射照明弹!”李喜浩放下望远镜,“炮火角度降低五度!全力轰射近岸陆地,持续十分钟。为部队扫清地面上的障碍,通知登陆部队,准备登陆。通知航空部队,准备起飞。”
一道道飞跃上空的照明弹在东京港的夜空中大放白光,犹如数百道极光闪耀在夜色里,夜幕被彻底驱散。振武号和建武号全力轰击东京港,港口码头上爆炸开的火球犹如滚滚怒涛,地面被炸得满目疮痍、飞沙走石,舰炮炮弹的冲击波掀起地面上无数的沙土,形成了沙尘暴在码头上纵横呼啸,被炮击范围内的任何生物基本都被炸得灰飞烟灭。一波波炮弹流星陨石般不断落下,码头很快便支离破碎、面目全非,鱼鳞般的巨大弹坑层层叠叠,金石俱裂、玉石俱焚。巨炮的轰射声久久回荡在东京湾海面上,港湾内风起云涌、硝烟如雾,整个东京城被震得天翻地覆。沉睡中的日本首都被惊醒了,随即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恐慌中。
惊天动地的炮击声和直冲云霄的烈焰中,杨明辉冷峻地看着士兵们:“征服日本——”
“就在今天!”士兵们的呐喊声和舰炮一起气贯长虹。
“出发!”杨明辉厉声命令道。
被舰炮轰射的震荡波给冲击得波涛迭起的东京湾彻底沸腾了,一艘艘登陆舰艇和一只只冲锋舟齐齐劈波斩浪,冲向被炮弹摧毁得一片焦土的岸边。地动山摇的呐喊声中,舰艇上的帝国军士兵们争先恐后地冲出舱门,跳进齐腰深的海水里,踏着翻滚的浪花迅猛冲锋。由于日军猝不及防,一个小时内,第14师的13000精锐已经排山倒海地冲入了东京城内。与此同时,一艘艘热气球缓缓地在舰队的上空升起,快速地飞向东京市中心一片四面环水的“绿岛”,那是日本皇宫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