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对华开战的目的实质上一直含糊不清,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纲要蓝图和战略计划,甚至其充量只是尼古尔二世出于个人目的而不是国家利益的复仇行为。俄罗斯帝国表面上疆域辽阔、国力强盛,实质上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泥足巨人,而且内部动荡不堪,腐朽落后的社会制度酝酿着一场又一场暴风骤雨。由于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健康状况此时极度恶化,因此实质上皇储尼古拉二世已经掌握大权。这个刚愎自用、好大喜功的年轻君主年轻气盛、好高骛远,妄图把俄罗斯帝国的版图涵盖整个亚洲。但并不是一个军事家和战略家的他只知道孤注一掷地穷兵黩武。侵华俄军与其说是来侵吞中国的,还不如说是像游牧民族一样来掠夺中国的。
尼古拉二世给前线将领下达的命令就是“全力推进,竭尽全力地侵吞中国的土地和掠夺中国的财富”。
如此毫无针对性的命令自然使得前线俄军陷入各自为战的茫然和混乱中。
帝国军总参谋长萧浩然在战事结束后嘲笑道:“尼古拉二世虽然有一副堪称巨蟒吞大象般的好胃口,但可惜他满嘴都是蛀牙。他在吞下中国的过程中肯定会被噎死,即便没被噎死,也会被撑死,即便没被撑死,也会因为消化不良而死。俄罗斯人居然拥戴如此愚蠢的昏君做皇帝,可见俄国距离灭亡已经为时不远。”
侵华俄军总计五十余万,几乎抽空了俄罗斯帝国一半的国防军,但迎接俄军的仍然是惨败。入侵外蒙古的十多万俄罗斯人引以为傲的哥萨克骑兵在帝国军重机枪群的扫射下一溃千里,入侵黑龙江的三十余万俄军步兵部队也陷入裹足不前的苦战。驻守东北地区的帝国军沿着黑龙江挖掘了大量战壕,构成了巨大的堑壕阵地。泥泞而血腥的堑壕战,成了双方厮杀的主要方式。在铁丝网、重机枪、重炮群、航空部队的三位一体式防御下,俄军不仅没有能越过雷池一步,而且死伤极其惨重。帝国军依托着延绵数百公里的堑壕,浴血奋战,使得阵地坚若磐石、固若金汤,构成了帝国东北地区铜墙铁壁般的陆地长城。
前线部队巨大的伤亡和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战果不但没有让尼古拉二世清醒过来,反而刺激得他雷霆大怒。怒火湮灭了他全部的理智。暴跳如雷的尼古拉二世不断催促前线部队进攻进攻再进攻。但面对帝国军顽强勇猛的反击以及令人望而生畏的堑壕阵地和重机枪群,伤亡惨重的俄军普遍士气低沉、厌战畏战。
被动防御不是帝国军的战术,眼看俄军已经深陷黑龙江和外蒙古的战场,而且圣彼得堡里那个不可一世的暴君仍然孤注一掷地命令部队不许撤退,帝国军总参谋部迅速制定了一个“釜底抽薪”的战略计划。
站在塞外戈壁的茫茫大漠上,帝国军第三集团军司令华震东、集团军炮兵司令熊虎、第三军军长刘佳恒、第十八军军长温兴茂都感慨万千。曾经的丝绸之路已经彻底埋葬在千年的风沙下,新开辟的道路上,第三集团军的10万虎贲正排成蜿蜒百里的长龙,川流不息地向塞外挺进。士兵们戴着铮亮的钢盔、背着崭新的步枪,刺刀和钢盔一起闪耀着刺眼的白光;机枪兵们吃力地抬着沉重的重机枪,步兵炮手们艰难地扛着拆卸下来的步兵炮和迫击炮零件。再往后,则是上千头战马和骆驼组成的运输队,战马打着响亮的鼻息,骆驼们也口吐白沫,但都任劳任怨地驮运着所背负的物资,拖曳着沉重的榴弹炮。由于西北地区、蒙古地区、新疆地区盛产马和骆驼,因此帝国军此时主要靠蒙古马、哈萨克马、伊犁马以及新疆的骆驼进行运输。队伍的上空,十多个热气球错落有致漂浮着,执行警戒和探路任务。戈壁上气候反复无常,时常刮起飓风般的沙尘暴。部队此时已经开出了嘉峪关。炊事部队在道路边生火做饭、熬汤煮肉,使得一望无涯的西北隔壁上一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观场景。
“看那里!”刘佳恒兴奋地指着远处。
众人一起举起望远镜,原本荒芜的前方路上竟然出现了一道生机盎然的绿色林荫。温兴茂感慨万千道:“那就是左公林啊!当年左宗棠收复新疆时,通过嘉峪关一路向西,路上一边走一边沿途种柳树,时间一长,化为了一道延绵百里的柳林。诸位,我们现在走的就是当初左宗棠前辈的道路哪!”他吟诵道,“大将征西久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惹得春风度玉关。”
熊虎微微一笑:“当年左公驱赶沙俄势力,收复新疆,可谓是彪炳史册、功在千秋!我们现在重走左公的西征道路,只不过,左公当初是斩草,我们现在则是除根!想要让帝国西北边疆彻底长治久安,扬汤止沸是不行的,只有釜底抽薪!”
“说的是!”集团军司令华震东目光如炬,“为了帝国的永世昌隆,前进!”
车辚辚、马萧萧,铁血军旗猎猎飘。帝国的十万精锐在漫漫戈壁大漠上义无反顾地踏着当初左宗棠收复新疆的征西道路,为帝国的长治久安和永世昌隆而再次挥师西进。
帝国军第三集团军下辖第三军和第十八军,共10万由西北汉子组成的精锐。圣武皇帝和帝国军总参谋部交给第三集团军的任务极其重要,也极其大胆,但事关帝国和俄罗斯这场战争的最终胜负。按照帝国军制定的“釜底抽薪”计划,第三集团军从新疆最西北地区出发,挥师北上,一路向北1300多公里,孤军深入、长驱直入,攻取俄罗斯帝国西伯利亚腹地的咽喉重镇:新西伯利亚城。
这座城市是俄罗斯帝国的西西伯利亚地区、中西伯利亚地区、中亚地区这三大地域的交合点,也是俄罗斯最新修建的西伯利亚铁路交通大动脉的枢纽和中转站。从俄罗斯的东欧地区到远东地区,4000多公里长的西伯利亚铁路连接了这个帝国的首尾。而新西伯利亚则是这道铁路大动脉的中转站。帝国军一旦攻取了这座城市,俄罗斯的西伯利亚铁路线就会被拦腰斩断,正在远东地区所有的俄罗斯军队和俄罗斯人都会被断绝掉退路,都成为插翅难飞的瓮中之鳖。此时俄国和俄军的注意力都在远东,万万想不到帝国会对自己的后方软肋发动致命一击。
这个计划是对俄罗斯的真正的釜底抽薪,真正的一战定乾坤。
8月20日,第三集团军的10万将士翻过天山,在伊犁和迪化(乌鲁木齐)补充了食物和淡水,然后在当地新疆各民族百姓的夹道欢送下,开始进入新疆北部的准噶尔盆地,准备穿过这里的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悄悄进入新疆最北部的阿尔泰地区。士兵们都换成了临时赶制的夏季沙漠作战服,钢盔都经过抛光并涂成了沙黄色,穿着的是深黄色的短袖上衣以及齐膝短裤和厚橡胶底的帆布鞋。
顶着烈火般的太阳,呼吸着滚烫的空气,踩着犹如烧红的铁砂般的黄沙,帝国军士兵们开始穿过荒无人烟几乎是生命禁区的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正因为这片地区绝对没有人类的活动,俄军也对这里毫无防备,因此帝国军才能达到部队长途奔袭的隐蔽效果。
沙漠戈壁的恶劣环境让帝国军士兵们都震惊不已,天空低沉而又昏暗,在烈日的暴晒下,荒漠上的气温将近六十摄氏度,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行军着的士兵们被晒得头晕目眩、汗流浃背。漫山遍野的黄沙晃得士兵们几乎瞎了眼,产生了“雪盲”一样的效果,士兵们都被耀眼的阳光和同样刺眼的黄沙给射得睁不开眼。贴身的军装就像炙热的铁皮般烫人,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似乎都在拼命排汗,最后直到整个人浑身被一层盐晶所覆盖再也流不出汗来为止,皮肤火辣辣地痛,人似乎都被蒸熟了。空气像烧开了沸水般热得烫人,而且闷得令人透不过气,呼吸空气就像在呼吸开水,烫得五脏六腑都一片火热,原本充满水分的气管和呼吸道被空气炙烤得犹如枯树叶般干燥而枯萎了。炮兵们直接在被晒得高温的火炮零件上煎起了鸡蛋,炊事兵做饭时根本不需要生火,直接把铁锅拿出来放在黄沙上就能炒菜了,经常有人和马车陷入了流沙中无法挣脱。走路的士兵们一开始还都精神饱满、军歌嘹亮,但后来都已经无精打采,也没力气说话了,全军在一片沉默中机械而麻木地迈动着脚步。偶尔发现一片绿洲时,部队才会爆发出欢呼声,然后官兵们个个争先恐后地跑过去饮水并感受生命的生机。
沙漠戈壁上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酷热还是其次的,最可怕的是沙尘暴。温兴茂后来回忆第一次碰到沙尘暴的场景:“我的亲娘哪!遮天蔽日、铺天盖地、漫山遍野都是触目惊心的土黄色,沙尘暴犹如黄色的海啸般铺天盖地席卷向我们,带着数万吨的沙土和碎石势不可挡地滚滚咆哮而来,弟兄们都感到头昏眼花,所有的氧气似乎都随着风暴而去了,我热得实在受不了,感到窒息,十分恶心,特别想吐。犹如千军万马般疯狂呼啸的沙尘将我们给彻底地包围住了,我的衣服里、头发里、眼圈里、耳朵里、鼻子里全都是沙子,我张开嘴想呼喊,可是在一秒钟之间我的嘴里立刻填满了肮脏的沙子。满天乱舞飞滚的碎石劈头盖脑而下,士兵们脑袋上戴着的钢盔一起发出雨点般清脆而密集的声音。外面天旋地转、天昏地暗,犹如世界末日来临了般,昏黄惨淡的太阳在沙暴中看上去犹如一个烧红了的铁球,刮过来的风简直就是流动的火焰。噩梦般的这场浩劫持续了足足一个小时,我发现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的脸、手臂、小腿等裸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被飞沙打出了血丝和伤痕。军队已经被半活埋了,所有的物资、马车、骆驼,都横七竖八地半掩埋在沙子中,现场混乱不堪。那些骆驼非常有灵性地在背风处跪卧着躲避沙暴,每一头骆驼的侧面都挤趴着不下十名的士兵,那些战马则惊恐不安地嘶鸣不已。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真怀念江南地区的青山绿水!瀑布、飞泉、小溪、河流、水潭,充满生机的鸟语花香,郁郁葱葱的树林草坪,清凉而宜人的微风...那才是天堂啊!而这里就是不折不扣的地狱!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跳进一潭泉水里好好地洗个澡,好好地用凉水来驱赶我现在身上每个毛孔里的干燥和炎热。...”
9月1日,筋疲力尽的第三集团军足足损失了一千多人后终于走出了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伤亡的士兵有的死于炎热和缺水产生的脱水中暑,有的死于蜱虫、毒蛇、蝎子、蜥蜴等有毒沙漠生物的叮咬,有的掉进流沙里被活埋,还有的则落伍后迷失方向走丢了。整个部队衣衫褴褛、蓬头乱发,看上去犹如打了败仗的军队般狼狈不堪。走出准噶尔盆地后,呈现在士兵们眼前的是终于出现了绿色植物的草地,以及一个浩瀚无边的巨大湖泊,那是新疆最北部的乌伦古湖。欣喜若狂的士兵们在欢声雷动中纷纷扑到湖边痛饮湖水并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洗掉身上的风尘和疲倦后,补充了大量的淡水和食物,部队再次出发,继续北上。
9月3日,第三集团军开始翻越阿尔泰山脉。9月5日,先头部队逐步进入了俄罗斯境内。实际上,这片充满生机和蕴藏无数宝藏的山脉在区区三十年前仍然是中国领土。
大部队前进之前,一支支精锐的侦察兵部队则充当着探路的尖兵和眼睛,只要发现俄军部队,小股的直接解决,大股的则提醒后续部队。实际上,俄军在这里的边防力量几乎是忽略不计,这片长达上百公里的国境线上只有寥寥可数的一些哨岗。大概俄国人在国土扩张的进度上实在太快了,来不及给他们辽阔的国土每个地方都设立边防军,而且这片地区本来就是中俄的争论地带,因此这段国境线也不稳定,经常频繁地向南推进或者向北退缩。此时俄军的主要力量都在黑龙江和蒙古,自然不会注意到这里,因为不可能会有部队穿过茫茫大沙漠钻到俄罗斯帝国的软肋。
突破国境线的帝国军踏在这片此时属于异国、但曾经是中国国土的土地上,继续坚定地前进着。但很快就遇到了麻烦,一路上开始碰到了一些俄罗斯人的村庄和小镇。迅雷般前进的部队自然轻而易举地攻取了这些居民点并俘虏了里面所有的俄罗斯人。
“怎么处理?”刘佳恒跑过来请示。
“这还用问?”温兴茂眼中凶光毕露,“当然是全部杀掉,不留一个活口,这样才能确保部队的隐蔽性。”
“这样不太好吧?”刘佳恒迟疑道。
“妇人之仁!”熊虎瞥了刘佳恒一眼。
“老人和小孩留下。”华震东命令道,“青壮年的男人和女人都带走,充当劳动力。我们的大炮光是马匹和骆驼去拉还是不够的,还需要很多劳动力。我们带了充足的弹药,你们是知道的。另外,把他们所有的牲口都带走,这样那些老人和小孩就没办法通风报信了,粮食留一点给他们,其余的也都带走。”
“明白。”军官们心领神会。
在帝国军士兵们刺刀的威逼下,沿途村庄小镇内的俄罗斯居民纷纷被驱赶上路,超过十五岁的青壮年都被押去给部队扛子弹和炮弹,老人和小孩被遗弃在家里,猪羊牛马牲畜和鸡鸭鹅家禽也被全部带走,粮食基本被搜罗一空。震天的哭喊声中,大批俄罗斯的青壮年被驱赶上路充当劳工,部队横扫过后,留下满目疮痍的居民点和绝望的老人小孩。安装了电话线和电线的居民点也全部被断绝掉和外界的联系。反正没有了马匹和粮食,困居在居民点里的那些老人和小孩也无法走远。
“你们不能这样野蛮地对待我们!我们都是无辜的平民!”一些会说汉语的俄国人拼命抗议。由于阿尔泰地区在中俄边境,不少来往于两国的俄国人自然会说汉语。
回答他们的是毫不客气的枪托和皮靴。“你们这些俄国佬入侵并霸占了我们的国土,还心安理得地住在我们的国土上,你们就是一群入室抢劫并鹊巢鸠占的强盗!没把你们全部都杀光就不错了!哪来还这么多废话!快干活!俄国猪!”愤怒的士兵们拳打脚踢,强迫被征为劳工的俄国人扛炮弹子弹,打得俄国劳工们头破血流、杀猪般惨叫。
被征集为劳工的俄国人凄凄惨惨地充当起帝国军的奴隶,艰难地扛着沉重的炮弹和子弹随着部队前进。在抵达新西伯利亚城的时候,一路上共有两万多沿途俄国居民被掳掠为劳动力。这些俄国劳工的出境和下场十分凄惨,不但风餐露宿,承担最艰苦的工作,而且没有任何医疗保障,每天只分到两顿饭,饭食都是糙米野菜做出的,没有任何肉食。一路上因为营养不良和劳动强度太高而饿倒累倒病倒的俄国劳工成千上万,看管这些劳工的士兵们发现奄奄一息不能继续工作的俄国人,基本都拖到路边射杀,或者任其自生自灭,而且也不掩埋,一路上曝骨履肠、尸骸陈横。从阿尔泰地区到新西伯利亚,部队一共走了十多天,但那两万多俄国劳工只有一万多人活下来,死亡率极高。除了自然因素造成的死亡外,士兵们的虐待也是很重要的致死原因,每当看到干活不努力的俄国劳工,士兵们都是用枪托往死里打,被活活打死的俄国劳工上千。途中还发生了数起暴动,不堪虐待的俄国劳工大批大批地逃跑和反抗。看押他们的士兵直接用步枪射杀,并用重机枪扫射,逃亡的俄国劳工尸横遍野。这些事,集团军的高级将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9月11日,通过无线电台,第三集团军的官兵们获知一个好消息:在太平洋上和美军作战的兄弟部队大获全胜,不但全歼了美军舰队,而且还一鼓作气地夺取了阿拉斯加地区并炮击了美国本土。顿时,整个集团军欢声雷动、士气大振。华震东激动地道:“弟兄们,我们的兄弟部队已经打赢了美国人,那我们也不能丢人呀!”
士气如虹的军歌声中,第三集团军的官兵们顺着鄂毕河继续前进,同时砍伐树木做出木筏木船,全军和辎重都在波涛滚滚的鄂毕河上顺流而下,大大节约了行军时间。
9月18日,在鄂毕河上神兵天降的第三集团军毫无悬念地轻取新西伯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