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杜威准将今年58岁,他曾在南北战争中立下不少功劳,有着很丰富的海战经验,但内战结束后,他一直机遇不佳、默默无闻。海军作战部长西奥多·罗斯福力排众议,任命他为新建的夏威夷舰队司令。“乔治!好好干!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夏威夷!”当把任命状递到杜威手里时,罗斯福满怀信心地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拿下了夏威夷,以后我们攻取菲律宾的时候,我仍然会让你继续披挂上阵的。”
杜威沉默不语,神色阴郁地接过了任命状。
罗斯福感到很奇怪:“乔治,你不是一直希望能够再次在战争中大显身手吗?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因此我特别任命你担任舰队司令。老伙计,这是你彻底展示你的军事才华的大好机会。这也是你梦寐以求的机会呀!你为什么闷闷不乐呢?”
杜威缄默了一下,然后很谨慎地道:“我以前朝思暮想重新走上战争,为此我每天都在准备着。但是那时候我们的敌人是西班牙人,现在换成了中国人。如果是西班牙人,我很有信心获胜的。因为西班牙已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社会腐败,国家暮气沉沉,制度的腐化注定西班牙军队不堪一击。但是中国...这是一个新生的国家。一个拥有1400万平方公里土地、4亿人口、5000年历史的国家,这个怪物一样的国家刚刚崛起,而任何一个刚刚崛起的国家都拥有一种可怕的向心力,中国人崇拜他们的皇帝就像我们崇拜华盛顿。这样的国家,不论是团结力、向心力、潜力、爆发力,都是极度惊人的。”
一丝阴郁浮现在罗斯福的嘴巴,原本一直都是踌躇满志、雄心勃勃的老朋友第一次居然露出这种没有把握、缺乏信心的迹象迹象;这让罗斯福的心头也有点阴暗。但他仍然相信自己的老朋友:“乔治,我还是相信你的。”
杜威用一种感动的眼神看了看罗斯福:“谢谢。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参加过南北战争的老兵,既然美利坚合众国再次需要我,我自然义不容辞。”他向罗斯福庄重敬礼。
出击的美军夏威夷舰队阵容庞大,堪称集结了美国海军的大半精华。整个舰队共包括3艘铁甲舰、12艘装甲巡洋舰、30多艘炮舰,以及大量的运输船和货轮。其中,“莫尼特”号、“梅里麦克”号、“弗吉尼亚”号这三艘铁甲舰都是以美国南北战争时期北军和南军的名舰命名的,每艘排水量达7500多吨。舰队的旗舰“奥林匹亚”号装甲巡洋舰也是一座排水量达5900吨的海上巨兽。舰队还运载了5万余美军作战部队,都是美国陆军的老底子(美军陆战一师是1941年2月成立的)。
站在奥林匹亚号的舰艏甲板上,杜威举起望远镜,远处的海平线上逐渐出现了一串珍珠般的岛屿,星罗棋布在清澈湛蓝的海面上。海面上的波浪和他的心情一样起伏不定。天空中,几个热气球紧张地跟随着美军的舰队,居高临下地跟踪着。杜威对此不为所动,他命令道:“所有的士兵和物资都卸载在夏威夷岛上,把这座最大的岛屿作为我们的前沿军事基地。奥林匹亚号,继续前进,我要亲自看看瓦胡岛。”中国皇后号爆炸沉没以及夏威夷连环惨案事件后,数以万计的美国籍夏威夷居民纷纷撤回国内,中国军队在夏威夷的备战情况自然也被美军所获悉。
瓦胡岛一片沉寂,但杜威赫然看到岛上最高峰飘扬着一面巨大而刺眼的中国国旗。
卡哈拉山顶的炮群阵地和观察哨迅速居高临下察觉到了一艘美军大型军舰正在靠近过来,立刻通过电话请示师长陈天伟:“要不要炮击那艘美军军舰?”
出于隐藏炮群位置的目的,陈天伟没有下令。因为重炮群要等待美军大规模登陆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事实上,如果此时炮群猛烈炮击杜威的旗舰,炸死杜威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第13师白白错过了这个绝好的机会,但确实也隐藏了炮群位置,给后期登陆的美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当然了,如果陈天伟知道美军舰队司令就在这艘巡洋舰上,一定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奥林匹亚号巡洋舰上,陆军司令纳尔逊·迈尔斯少将问道:“要不要立刻展开登陆?”
杜威摇头:“等后续部队全部从本土运到夏威夷岛,我们要集中力量发动全力进攻。我感觉,瓦胡岛上的中国军队的防线非常棘手,我们不能让士兵们一批批地分兵上岸。”
毫不费力地抵达夏威夷群岛海域并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夏威夷岛后,第一批美军士兵踏上了这片属于夏威夷王国的国土。随后的时间里,更多的美军源源不断从本土被送来。
檀香山市中心的广场上一片兵山兵海,师长陈天伟、副师长刘阳、师参谋长杨衢云、第11团团长郑士良、第39团团长杨鹤龄、第40团团长陈少白、师属炮兵团团长陆皓东、师属工兵团团长尤列、师属航空团团长谢瓒泰、华人自卫队总指挥司徒美堂等军官们以及士兵们排成威武雄壮的队伍进行战前动员(杨衢云、郑士良、陆皓东等人都是孙中山的好友;谢瓒泰是中国航空先驱,历史上发明中国飞艇;华蘅芳发明的是热气球。)
陈天伟看着官兵们:“弟兄们,啥也不说了,美国人来抢我们的夏威夷了。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吧!前进立功者,皇帝陛下重重有赏!后退畏战者,一律杀无赦!”他转过身,庄重地对卡哈拉山顶上飘扬着的帝国国旗敬礼,并放声大呼:
“奉天而战!复兴中华!”
“奉天而战!复兴中华!”士兵们山呼海啸般气贯长虹。
“尽忠帝国!荣耀吾皇!”
“尽忠帝国!荣耀吾皇!”士兵们雷霆怒涛般气吞山河。
“轰!——”飓风般的滚雷从云层中落向地面,美军的第一波舰炮电闪雷鸣地轰射向瓦胡岛阴暗的檀香山海滩。星条旗下,一艘艘美军军舰川流不息地驶入檀香山阴暗的马马拉湾,完成集结后开始炮击陆地。海面上千帆竞技、百舸争流,一艘艘钢铁战舰劈波斩浪、纵横蓝波,上百门大口径舰炮森然地对准陆地,一道道白光和一幕幕黑烟在排山倒海般的巨大轰射声中此起彼伏。海面上翻江倒海、波涛汹涌,陆地上天翻地覆、地动山摇。一排排椰树林在炮火中灰飞烟灭,雪白的沙滩飞沙走石、弹坑如麻,漫山遍野的草坪随即枯焦如炭、面目全非,岸边舰炮射程内的房屋建筑四分五裂、轰然倒塌。数以千计的炮弹不但把檀香山海滩炸得千疮百孔,连续不断的爆炸还掀起了无数的气浪冲击波,被刮起的沙土碎石犹如风雷滚动的沙尘暴般横扫陆地。被舰炮击中的碉堡立刻在雷霆霹雳中粉身碎骨,里面的士兵灰飞烟灭;被舰炮集中的战壕立刻支离破碎,一大片士兵血肉为泥。四分五裂的肢骸落在触目惊心的血泊里,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伤兵们惨叫挣扎着,一队队医护兵立刻背着急救包,抬着担架匍匐着爬过去抢救伤员并抬回阵亡士兵的遗体。
距离海岸线一公里的阵地上,士兵们密密麻麻地挤在战壕里,无数的钢盔和刺刀闪耀着的光点汇聚成了银河般的璀璨光带。沙尘暴吹起的灰土簌簌不断地落在士兵们的身上。阵地前,一座座重机枪和一门门迫击炮蓄势待发,士兵们的屁股下都垫着成箱的炮弹和手榴弹。洋溢在士兵们脸上的,是紧张和兴奋交织的神情。碉堡里,观察哨举起望远镜,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海岸线方向。军官们猫着腰在战壕里穿梭着,同时对士兵们大声喊道:“不要慌!把美国佬放近了再打!”通往后方的堑壕里,一队队汗流浃背的自卫队成员川流不息地扛着或抬着一箱箱弹药送到前线阵地。
一处隐蔽的高坡上,陈天伟举着望远镜镇定自若地看着美军的登陆舰队:“不出所料啊,美国佬还真的在这里登陆了。这也难怪,其他滩头都不适合登陆。”
杨衢云放下电话:“师长,陆皓东询问,要不要用炮群轰击美军军舰?美军已经有十多艘主力舰进入炮群射程内。”
陈天伟回答道:“不着急,沉住气。”
美军舰队炮击了足足三十多分钟,见陆地上毫无动静。迈尔斯少将沉不住气了:“要不要抢滩登陆?”
杜威摇头道:“不着急。”
迈尔斯怒道:“不着急?敌人根本没有反应,他们根本没有反击能力!还在等什么?”他抓起电话,“命令登陆!”
旗舰桅杆塔上的信号兵挥舞信号旗,发送登陆命令。
杜威无奈地看着刚愎自用的迈尔斯。美国陆军和海军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系统,因此基本都是各干各的,配合程度很差,加上迈尔斯的军衔比杜威高一级,杜威只能默许。
紧随舰队后的运输舰队纷纷转航并朝着瓦胡岛加速,顿时劈波斩浪开上百道雪白的浪花。涛声如雷中,一艘艘运输舰艇如离弦之箭般迅速靠岸,机械旋转声此起彼伏响起,一道道金属舱门缓缓打开。
“go!go!go!”登陆艇上的军官们喊道。
挥舞着“h·s·马克沁”式自动步枪的美军开始源源不断地登陆,卸下士兵后的运输船队立刻开往夏威夷岛,运送下一批美军登陆瓦胡岛。
眼看海滩上的美军犹如涨潮的海水般踏着浪花一线形地涌上岸,严阵以待的各个团长们纷纷打电话询问:“要不要反击?”
“不。”陈天伟言简意赅。
“再不反击,檀香山的海滩就要全部被占领了。”杨衢云心急如焚。
“占就占呗!怕什么!”陈天伟轻松地道,“等滩头上的美军再多点。”
上岸的美军一边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一边缓缓推进,深怕这片已经被炸成焦土的海滩上还藏匿着中国军队,后续的美军继续源源不断用上岸。长达数公里的海滩上一时间人流如梭。
陈天伟放下望远镜,看看手表:上午8时50分。然后转过身命令道:“通知各部,准备战斗!炮群准备!瞄准敌人的运输舰艇!”
刘阳抓起电话:“师长命令!各部准备战斗!炮群准备!”
“各部准备战斗!”的命令声立刻通过电话线传到各团各营。军官们再次穿梭在落满灰土碎石的战壕里,对灰头土脸的士兵们喊道:“都起来!准备迎战!”
蛛网般的战壕里立刻一阵阵骚动并响起铿锵的子弹上膛声,无数的枪口和炮口一起对准远处正在摸过来的美军。碉堡里的重机枪、速射炮也对准前方,所有火力碉堡相当于半地堡,射界、射程、杀伤范围都是经过认真计划而设计的。卡哈拉山顶上的重炮群也缓缓露出森然的炮口,精准地瞄准滩头上的美军步兵和海面上的美军舰队。
时间缓缓走向9时整,登陆的美军已经达到了一个师的规模,密密麻麻、影影绰绰,由于登陆上岸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美军一开始的警觉普遍放松下来,大踏步向前推进。
陈天伟厉声吼道:“开火!”
刘阳抓起电话机:“开火!”
各个战壕阵地和火力碉堡里,一起响起了命令:“开火!”
卡哈拉山顶上,陆皓东猛地一挥手:“开火!”然后捂住耳朵。
卡哈拉山的顶部突然间喷出一道赤红的火光,犹如火山喷发了般,16门榴弹炮一起怒发神威,海面上的几艘美军运输舰上立刻电闪雷鸣、血火冲天。中弹的军舰的舰身建筑被重磅炮弹爆发开的金属风暴冲击得粉碎崩裂,乘坐在上面的美军士兵齐齐在血雾中粉身碎骨,炸得焦黑变形的机械零件、支离破碎的舰身碎片、四分五裂的人体组织一起在血雨浓烟中漫天飞舞。由于运输船上人群高级集中,因此中了炮弹后的杀伤效果惊人。船舱的美军士兵成群成片地在瞬间化为骨肉烂泥。
陆皓东再次大吼:“继续!开炮!”
靠近海滩的登陆舰队立刻被雷霆万钧的炮群轰击得苦不堪言,炮弹爆炸掀起的滔天海浪和树林般的水柱中,满载美军的运输舰艇连续不断被炸伤炸沉,残破不堪的船只连同上面的美军一起在惨叫哀嚎中挣扎着沉没在滚滚浊流中。有的小型运输舰艇直接被炮弹命中后四分五裂,乘坐在上面的美军军统统被炸成肉块,鲜血迸溅染红大片大片海域。有的被炸裂的船只立刻倾覆,乘坐在上面的美军下饺子般咕噜噜地滚入海中,血水横飞、肉泥四溅,海水一片粉红色;有的运输物资的船只被炮弹击中后,燃起冲天大火,上面的物资全部沉入海里;运输军火弹药的船只被炮弹的爆炸和大火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冲击波横扫海面,烈火浓烟直冲云霄,周围的小型船只被震波震得东倒西歪。由于美军猝不及防,再加上帝国军的炮群威力强大、居高临下、精度极高,因此给予了美军极其惨重的损失,十多艘运输舰艇被从天而降的榴弹炮击沉,上千名美军和上千吨物资一起葬身波涛。
“瞄准美军舰队!继续开炮!”陆皓东声嘶力竭。
“打!”陆地上也同样掀起了飓风狂澜。眼看美军距离第一道阵地已经不足五十米,潜伏在战壕和火力碉堡里的官兵们在呐喊声中一起扣动扳机,旋风般的弹雨霎那间铺天盖地呼啸而去。重机枪暴雨梨花,迫击炮怒绽烈焰,步兵炮和飞雷炮飞火流星,雨点般的子弹炮弹和手榴弹一起泼风滚雨。冲锋的美军立刻血流成河,近乎狂暴的火力射杀得第一排美军犹如收割机滚轮下的庄稼般齐刷刷倒地,后续美军接着齐刷刷倒地,血雨腥风在人群里乱舞,眨眼睛美军便尸横遍野。被重机枪扫射弹火所笼罩的美军来不及惨叫便浑身喷血地滚滚倒地;被速射炮发射的炮弹所击中的美军死无全尸、血肉横飞;迫击炮弹和飞雷炮发射的炸药包在怒吼声中不断落到美军头上,直炸得美军人仰马翻、鬼哭狼嚎,交战区域被炸得坑坑洼洼、沙土飞扬,被炮弹弹片所撕碎了的美军肢体残骸四面八方横飞四溅,迸溅出来的汩汩腥血和脑浆内脏甚至将地面给染成了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血泊遍野,被射杀炸死的美军和伤兵交相枕藉、尸骸如麻,场面犹如修罗屠宰场般血腥残酷。受伤的美军倒在碎肉血泊里惨叫连天,后续的美军看得目瞪口呆。战壕里的帝国军士兵们血脉喷张、愈战愈勇,手榴弹雨点般飞到美军脑袋上,炸得美军更加是狼奔豕突、抱头鼠窜。
“oh!my god!”陆军第一师师长史密斯看得面如土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以连为单位地倒在对方瓢泼暴雨般的重机枪火力网中,这对史密斯的心理打击太大了。美国结束南北战争后,顶多参加了剿灭印第安人的战事和侵略墨西哥的战争,还没有和真正的一流军队进行交锋过。看到这个惨样,史密斯几乎吐血了,连忙喊道:“撤退!撤退!”
正面抵抗美军的第11团团长郑士良满面春风地放下望远镜,然后一把抓起身边的电话机:“陆皓东!立刻开炮!方位是...”他拿过手边的瓦胡岛坐标图,“第97号区域和第98号区域!立刻炮火覆盖!”
短短一分钟后,从卡哈拉山顶喷发的雷火迅雷般地落下来,犹如十几颗陨石撞击地面。正面阵地前方正在攻击和撤退中的美军立刻被从头顶上呼啸来的炮火炸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