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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节 海上大战(1)
    东北亚陡然间爆发的战火顷刻间震惊世界,中国陆海军旗开得胜并在开战第二天就攻势凌厉地登上日本本土的辉煌战果更加令国内外目瞪口呆。俄国远东舰队却因为“军港内发生不明原因的连环大爆炸”而致使超过一半的主力战舰尽皆被毁或者瘫痪搁浅,日本海军在日本列岛东海岸紧张地等着中国军队突袭东京,却冷不丁被对方狠狠地后备上捅了一刀。事已至此,日本军政高层如梦初醒,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
    山本权兵卫中将声嘶力竭地命令道:“快!快命令联合舰队立刻开赴朝鲜海峡和日本海,进攻中国的登陆舰队!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截断他们的海上运输线!”他此时彻底明白了,中国军队的目标确实是东京,但不是通过海路突袭,而是通过陆路强攻。自己从一开始就云里雾中地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一想到源源不断的中国军队已经踏上日本国土,山本中将就一阵阵毛骨悚然,几千年来,这是日本第一次被异国军队大规模踏上本国国土。当初蒙古帝国的军队也有几千部队曾攻取日本的一小块土地,但最终在“神风”的肆虐下而失败了。眼下,中华帝国的军队可不会被“神风”刮走。下达完这个亡羊补牢的命令,山本中将心头冰凉,这场战争,本来实力就弱小的日本在开战初就已经丧失了先机,恐怕咸鱼翻身的几率已经非常渺茫了。
    山县有朋中将也歇斯底里地喊道:“命令近卫师团继续坚守东京!第七师团、第八师团、第九师团、第十师团全部增援金泽地区!一定要把中国军队赶下海!”尽管他的语气和神色都杀气腾腾,但绝望的心情已经在这个色厉内荏的命令中完全一览无遗。
    海军军令部部长桦山资纪中将惊慌失措地喊道:“上当了!我们受骗了!定远号和镇远号根本就不在琉球海域!我们完全被障眼法给蒙骗了!这两艘军舰正在金泽海域炮击陆地!”
    西乡从道愤然道:“只要能把中国舰队聚歼在日本海,那登陆的中国军队也不过是无本之木!这场战争还有生机!必须请俄罗斯远东舰队南下,配合联合舰队前后夹击中国海军!”
    知道大事不妙的联合舰队总司令伊东祐亨中将慌忙率领日本海军的全部家当火急火燎地穿过朝鲜海峡,扑向日本海。俄军远东舰队司令斯捷潘·奥西波维·马卡洛夫中将和副司令威廉·维特霍夫特中将获悉海参崴基地发生不明原因的大爆炸,过半主力战舰都折戟沉沙,两人惊愕得足足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维特霍夫特中将暴跳如雷:“一定是中国人偷袭了我们!为了俄罗斯帝国的荣誉,我们必须要全面反击!”
    马卡洛夫中将也几乎是六神无主:“中国陆海军已经在日本西海岸登陆了,日本舰队肯定要进攻中国舰队,我们现在只能倾巢而出,和日本舰队南北夹击中国海军!将中国舰队全歼在日本海,我们才能反败为胜!”
    舰队总参谋长拉扎列夫中将瞠目结舌:“可是…我们和中国还没有互相宣战呀!军港的爆炸事件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中国人搞的鬼呀!”
    维特霍夫特中将勃然大怒:“难道你没看到中国人已经对我们不宣而战了吗?除了中国人还会是谁?难道是日本人偷袭我们的吗?还等什么?立刻出击!必须要在皇帝陛下要了我们的脑袋之前取得胜利!”
    满目疮痍、面目全非的海参崴军港内,残余完好的俄罗斯远东舰队的军舰艰难地穿过漂浮满水面的残骸废渣,仓促地开向日本海参战。中日俄三国海军在日本海的全面决战随之拉开了序幕。
    八月二日中午十二点,帝国圣武皇帝在中京皇宫正式发表公告:帝国有鉴于日本国“屡屡侵扰中国、非法占领帝国藩属国琉球王国、悍然出兵帝国藩属国朝鲜王国、拒绝赔偿道歉、密谋瓜分帝国国土、扩充军备图谋不轨、干涉帝国内政、妄图颠覆帝国政权、勾结他国阴谋联盟对抗帝国、日本国王睦仁擅自称帝”等劣迹罪行,因此帝国政府为了自身安全和东亚和平而不得不被迫使用全部的武力手段对付来自日本国的威胁。中华帝国正式对日本国宣战。
    刹那间,石破天惊。
    军事行动比政府公告更加迅速。第五集团军第五军的三个师已经在第一时间在日本本州岛西海岸的金泽地区抢滩登陆成功,踏上日本国土的五万帝国虎贲所向披靡。由于日军主力和最精锐的部队都聚集在东京地区,一时半会根本来不及调兵到金泽地区,驻守金泽地区的只有第十师团第20旅团第39步兵联队。区区四千余日军无论是人数还是武器装备,都跟帝国军第五军不是一个档次的。
    第39步兵联队联队长小泉正保大佐在惊天动地的炮击声中迅速判断出,自己戍守的地区正是中国军队大规模展开两栖登陆的场所。尽管知道自己去抵挡肯定九死一生,但保家卫国的神圣使命感和军人的荣誉让他没有丝毫的害怕,他叫来联队参谋长:“立刻报告师团部!中国军队在金泽地区登陆了!请求增兵!”
    他转过身对麾下的各个大队长、中队长喊道:“大日本的将士们!浴血奋战、保卫国土的时刻来了!冲啊!”
    “杀给给!”鬼哭狼嚎般的日语嗥叫声中,勉强集结完毕的第39联队的四千余日军从军营阵地里冲出来,以鸡蛋碰石头的勇气反冲锋向滩头上的中国军队。
    高空中的热气球上,航空兵副司令杨庆军举着望远镜居高临下地鸟瞰着,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日军的主力在哪里,立刻挥动信号旗。
    十多艘炮舰炮艇纷纷掉转炮口,随后海面上霹雳雷霆、声震宏宇,天崩地裂般的轰射声中,一排排大口径的舰炮炮弹劈头盖脑且极其精准地飞到了冲锋的日军人群上空,刹那间血肉如雨,脆弱的人体组织被锋利炙热的弹片撕扯得粉碎。落弹处,一圈圈日军顷刻间被炸成了遍地的烂肉和漫天飞舞的血雨,被气浪掀飞的日军四分五裂、手脚乱舞地纷纷飞上了天,然后落下来摔成一团团稀烂的骨肉。
    “往右!全体往右!躲避舰炮!”小泉大佐声嘶力竭喊道。
    但低空中的帝国军热气球犹如一双双舰炮的眼睛,日军往哪里跑,下一波舰炮就往哪里轰过去。第39联队还没有冲到海滩边,就被舰炮炸死了上千人。勉强冲到海滩边,迎接他们的是漫山遍野的子弹和刺刀。
    “弟兄们!杀!”副军长朱一灵身先士卒地冲在最前面。
    “帝国万岁!”怒涛狂澜般的口号声中,端着连发步枪的帝国军士兵雪崩山洪般覆压向过来送死的日军。连发步枪的子弹暴风骤雨而去,冲在最前面的日军立刻横七竖八地在喷涌的血泉中滚滚倒地;接着便是雨点般的手榴弹,直炸得死伤惨重的日军人仰马翻、狼奔豕突;最后是无数的刺刀。反冲锋的日军犹如掉进了刀山地狱,还活着的日军打完了手中村正式步枪弹仓内唯一的一发子弹后根本来不及装填子弹,便被滚滚而来的刺刀捅得透心凉。残余的千余日军亡魂丧胆,在肝胆俱裂的惨叫声中抱头鼠窜,帝国军势如破竹地奋勇追击,杀得日军尸横遍野。海滩上、树林里、稻田里、被舰炮夷为平地的村庄废墟里,到处都是帝国军士兵挥舞着步枪和刺刀在追杀着逃窜的日军。被舰炮炸成碎片的日军、被子弹打成筛子的日军、被手榴弹炸得血肉模糊的日军、被刺刀捅得血如泉涌的日军…横七竖八地交相枕藉,登陆场内支离破碎的尸体狼藉遍野。第39联队的日军在一个小时不到内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联队长小泉正保大佐也死在了混战里。踏着遍地的死尸和城外的稻田,帝国军的先头部队轻轻松松地攻取了金泽城。
    “中华帝国万岁!”
    “圣武皇帝万岁!”
    下午两点多,在荡气回肠的口号声中,帝国军雄纠纠气昂昂地开进金泽城,铮亮的皮靴铿锵有力地踏在城区的青砖街道上。城内的十万多日本百姓惊恐不安地躲在家里看着这支威武雄壮的异国军队,有的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有的则面露仇恨怨毒之色。金泽成为第一个飘扬起铁血飞龙旗的日本城市。
    只付出了三百多人伤亡的微小代价就夺取了金泽后,军长董彦杰命令全军坚守金泽并守护舰队卸下来的物资,暂时不继续朝内陆纵深推进,先固守登陆场,准备迎接日军的反扑。
    次日中午,中日海战爆发。
    尽管中方准备充分且蓄势待发,但开战初仍然遭到重创。东海舰队司令丁汝昌和副司令杨岐珍经过研究后认为:日本舰队应该会通过朝鲜海峡或对马海峡驶入日本海,此时定远号和镇远号在对马岛附近海域准备迎战。实际上,日军联合舰队总司令伊东祐亨中将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估计中国舰队会在朝鲜海峡和对马海峡以逸待劳等着自己送上门,因此他临时下达命令舰队第3、第4游击队的10艘老式巡洋舰和武装商船西京丸号、鱼雷艇母舰八重山号等二十多艘辅助军舰大张旗鼓地开往对马海峡,舰队的主力本队舰队、第1和第2游击队和鱼雷艇队则尽皆悄悄绕过九州岛、四国岛、本州岛之间的丰后水道、下关海峡,突袭到中国舰队和登陆舰队之间。
    联合舰队参谋长坪井航三少将质疑道:“总司令官阁下!我们本来实力就逊于中国舰队,按照您的计划,我们还要分兵两处,岂不是兵家大忌?这样很容易让对方逐个击破的!即使中国舰队能被骗一时,但是他们回过神来,我们还是会陷入险恶境地的!”
    伊东中将惨笑一声:“怎么?你难道还以为我们打完这场海战后还能活下来吗?中国军队已经登陆日本了,我们唯有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才能阻挡日本被征服的命运!这场海战的结果,对我们来说是必死无疑的。我们需要时间。只有牺牲掉整个联合舰队,才能换来日本的生存。懂吗?”
    坪井少将肃然起敬,热泪盈眶道:“总司令官阁下,能和您一起葬身在日本海,是坪井航三的无上荣幸!”
    伊东中将脸上再次浮现出坚毅果决的神情:“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为了日本的未来,前进吧!另外,再把联合舰队的司令旗和第一游击队的军旗悬挂在西京丸号和八重山号上。”
    八月三日中午12时20分,游弋在对马海峡南部海域的北海舰队“飞虎”号通讯舰升起六个热气球不停地侦察四周海域。12时40分,一艘热气球上的航空兵突然拼命地挥舞信号旗:发现敌军舰队!飞虎号舰长急忙把这个情况飞速汇报给后方的旗舰定远号。
    定远号上,丁汝昌大喜:“敌舰多少艘?”
    “报告司令,不下三十艘!”
    “有没有发现松岛号和吉野号?”丁汝昌两眼闪闪发亮。松岛号是日本联合舰队的总旗舰,吉野号是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的旗舰。如果发现了这两艘军舰,那就可以断定日本联合舰队的主力已经来了。
    “报告司令,距离太远,无法分辨敌舰型号。”
    丁汝昌眉头隐隐皱了起来:“命令航空兵,靠近侦察!”他望向等待命令的海军将领们,吩咐道,“杨副司令和镇远号立刻赶到对马海峡,准备战斗!”
    “是!”军官们立刻各就各位。定远号迅速升起司令旗,同时增加煤炭,全力开动。
    十多分钟后,飞虎号再次报告:“发现敌军舰队内有联合舰队的总司令旗和第一游击队的军旗!”
    丁汝昌追问一句:“究竟有没有发现松岛号和吉野号?”
    “报告司令,距离太远,海浪颠簸,实在无法分别敌舰型号。”
    定远号舰长刘步蟾迫不及待道:“司令,既然都已经发现他们联合舰队的总司令旗和第一游击队的军旗了,那错不了了!来的就是小日本的主力舰队!司令,下令迎战吧!”
    丁汝昌不敢轻易下决定。
    东海舰队副参谋长黎元洪蹙眉道:“来的只有三十几艘军舰,看似日军的主力倾巢而出,但似乎有点不对劲。”
    刘步蟾不满道:“黎副参谋长,还有什么不对劲的?鬼子的主力舰才几艘?”
    参谋长李喜浩也道:“小日本说不准在搞什么花招呢!还是小心为妙!”
    副舰长李鼎新摩拳擦掌道:“小日本还能耍什么花招?我们的实力远远超过他们!怕个鸟!直接和他们硬碰硬开打吧!”
    李喜浩再次询问通讯官:“日军舰队有没有逼迫上来?”
    通讯官回答道:“日军舰队徘徊徜徉在远处,似乎在犹豫观望,并没有全力逼迫上来。”
    李喜浩沉思了一下,判断道:“这不对劲!我们的陆军正在登陆日本,鬼子的舰队一定急不可耐要攻击我们,怎么会在远处犹豫观望呢?”
    鱼雷大副徐振鹏道:“日军肯定畏惧我军的强大实力,不敢贸然以卵击石,但又迫于军令和局势而不得不救援金泽,因此在犹豫观望也不足为奇。”
    舰炮大副宋文翙赞成道:“肯定是这样的!日军硬着头皮想要救援金泽,但又知道和我们交手只是死路一条,因此才这样心惊胆战地游弋在我们附近却不敢攻上来。”
    李喜浩沉声道:“诸位,骄兵必败哪!我们确实在实力占优势,但决不能盲目自大。”
    刘步蟾哂笑道:“李参谋长,你真是太谨慎了!战局的胜负,就在瞬息万变间!但不管怎么样,犹犹豫豫、磨磨蹭蹭是换不来胜利的!我们还等什么?必须要出击!”他望向丁汝昌肃然道,“司令!我们的时间也很紧张呀!俄军舰队正在从海参崴南下,还有不到十个小时就会参战,我们还不赶紧解决掉小日本的舰队,就会腹背受敌哪!况且,我们不迅速解决掉日军舰队,那我们的登陆舰队就会暴露在俄军舰炮下了!与其等着被夹击,为何不把握时间逐个击破敌人?我们现在犹豫每一分钟,都在浪费时间!说不定这就是日军的目的,用空城计唬住我们,拖延时间,让俄军在背后捅我们一刀!”
    驾驶大副朱声岗、枪炮大副沈寿堃、枪炮二副高承锡、枪炮三副孙景仁等定远号军官们纷纷请战。逻辑是现成的:鬼子都送上门了,为什么不打?难道就这样和鬼子大眼瞪小眼?再说了,还不抓紧时间把日本鬼子歼灭掉,背后的俄国老毛子就要杀过来了。
    丁汝昌沉思了一下,一锤定音地下定决心:“你们说的很对,时不我待!立刻开战!歼灭日军联合舰队!命令镇远号和第二舰队,绕过对马岛,穿插到日军舰队身后,配合定远号和第一舰队前后夹击日军舰队!务必将其全歼在对马海峡!”
    等这个命令已经等得心急如火的军官们纷纷大声道:“是!”
    以定远号铁甲舰为旗舰,并包括致远号、靖远号、济远号、超勇号、扬威号、开济号、寰泰号、镜清号、南瑞号、南琛号、保民号十一艘巡洋舰和二十多艘炮舰鱼雷艇炮舰在内的帝国海军第一舰队立刻展开战斗队形,迅猛地扑向日军舰队。与此同时,以镇远号铁甲舰为旗舰,并包括来远号、经远号、平远号三艘巡洋舰和二十多艘炮舰鱼雷艇在内的帝国海军第二舰队也急速绕过对马岛,试图扑向日军舰队的后方,配合第一舰队将其全歼。
    飞虎号通讯舰很快传来报告:日军舰队犹如惊弓之鸟般迅速后撤。
    丁汝昌命令道:“全速追击!决不能让他们放跑了!”
    下午1时40分,第二舰队出现在第一舰队侧方,两支舰队顺利会师,但包围日军舰队并将其聚歼在对马海峡的计划则全盘落空。日舰队已经退到了对马岛南部的五岛列岛海域。
    海军将领们无不气得两眼冒火,纷纷破口大骂:“这帮胆小如鼠的日本猪!”
    杨岐珍心急如焚地用无线电联络丁汝昌道:“如果任凭日舰队逃跑,那日俄双方夹击我方就不可避免了!”
    丁汝昌也被宝贵的时间催促得心急如火:“全速追击!”
    东海和对马海峡交界的地方,日舰队的三十多艘舰艇和帝国舰队的五十多艘舰艇展开了规模浩大的海上赛跑。日军舰队在距离上拿捏得很准,一直处于东海舰队大约一万米外的地方,处于东海舰队的舰炮射程之外,就像一块若即若离的肥肉,一直晃悠在东海舰队嘴边,但就是吃不到。气得将领们个个怒不可遏,誓要全歼日军的舰队方泄心头之恨。浩瀚辽阔的海面上,双方劈波斩浪、你追我赶。
    下午3点30分,护卫登陆舰队的第三舰队突然发来紧急报告:日舰队主力出现在金泽地区海域南部!正在朝着金泽逼近!
    丁汝昌大吃一惊:“这不可能!日军的舰队不是在我们这里吗?”
    李喜浩大惊失色:“调虎离山!快!放弃追击!日军主力在我们后面!快去救援第三舰队和登陆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