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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节 征日前夕(2)
    鸭绿江的江面和黄海的海面上,数以十万计的帝国军源源不断地开入朝鲜王国,这股势不可挡的气势把朝鲜王李熙和闵妃等朝鲜高层们都吓得不轻。东学党起义虽然声势浩大,目前起义军已经拥有五六万之众,且席卷了朝鲜南部占全国近半的地区,但中华帝国居然一下子派来了二三十万大军,正所谓杀鸡焉用宰牛刀,朝鲜王室原本估计帝国顶多派一个军来,结果却一下子来了两个集团军,这自然让朝鲜王室心惊胆战、胡猜乱想,认为帝国是来灭亡朝鲜王国,彻底吞并朝鲜为中国国土的。为此,李熙和闵妃再次亲自赶到了中京,向帝国圣武皇帝表达了“无尽的感激之情”,同时心惊胆战地再次重申了朝鲜王国对中华帝国的赤胆忠心,保证朝鲜王室对圣武皇帝绝对忠心耿耿。
    圣武皇帝哈哈大笑:“朕知道朝鲜的忠诚。放心吧!帝国那些虎贲雄狮是去保护朝鲜的,同时也是为了彻底清除掉帝国身边的一个心腹大患。”
    向来精明过人的闵妃立刻猜到了帝国的真正用意,要用朝鲜作为跳板,彻底征服日本。顿时,朝鲜王室都大大松了一口气,为了防止进入本国境内的这几十万大军会“顺便”踏平了朝鲜,因此朝鲜王室十分殷勤地鞍前马后配合帝国军。
    原本帮助朝鲜剿灭东学党叛乱的是袁世凯,但袁世凯的手段十分凶暴残酷,几乎是杀人如麻,抓到东学党起义军士兵直接是杀无赦,而且他麾下的部队在进入“匪区”后也是一路烧杀抢掠,致使大批无辜朝鲜民众也纷纷遭殃,整个朝鲜南部兵荒马乱,数百万百姓颠沛流离,很多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朝鲜百姓纷纷加入了起义军。不少朝鲜官员也纷纷看不下去了,接连不断地赶到帝国驻朝鲜大使馆,向帝国驻朝大使唐绍仪投诉袁世凯的残暴手段。
    接到唐绍仪的报告后,帝国高层决定撤换袁世凯,改由第五集团军司令吴俊垒指挥剿灭行动,因为帝国政府担心袁世凯的残暴手段会影响帝国在朝鲜百姓心中的宗主国形象,另外,袁世凯的残暴手段反而迫使大批朝鲜民众加入东学党起义军,致使起义军不但没有被消灭掉,规模反而是越来越大,要是剿匪战事拖得时间太长,必然会影响帝国征服日本的伟业。
    吴俊垒走马上任后,他内心其实还是比较同情这些农民起义军的,毕竟他们也是被穷奢极欲的朝鲜政府逼得无路可走才造反的。在认真研究了东学党起义的情况后,吴俊垒决心采取招抚为主、剿灭为辅的手段,另外,再以怀柔手段拉拢起义军盘踞区的朝鲜百姓。进入匪区内的帝国军一边行军一边分发粮食给朝鲜百姓,加强帝国军是仁义文明之师的形象。
    第五军军长董彦杰和集团军司令部的参谋们很快制定出了详细的作战计划:集中两个师的精锐,重点进攻起义军的大本营全州,同时展开两翼迂回包抄,聚歼起义军主力于全州地区,以防止起义军主力南撤,造成战事拖延迟滞。
    吴俊垒看完作战计划后,揉成一团扔到董彦杰脸上:“你脑子秀逗了?”
    董彦杰郁闷地道:“司令,怎么了?这个计划不是很好吗?农民起义军的特点就是广发使用游击战,利用山川丘壑的地形躲避官军的主力,避实就虚,如果不能一举歼灭掉其主力,我们腻腻歪歪地在崇山峻岭里搜寻起义军的残兵败将,多费手脚?”
    吴俊垒冷笑一声:“你以为是在中国对付中国的起义军?兵法读得不错,但却不知道变通!中国地域辽阔,起义军玩游击战当然是如鱼得水,朝鲜半岛才多大的地方?有必要这么磨蹭吗?就这么一个屁大的地方,我们大举进攻,东学党向南撤退,那我们就一路向南追击,追到最后,东学党除了跳海还有什么路可以去吗?他们不早晚还和我们进行决战?”
    董彦杰摸摸脑袋,心悦诚服:“司令不愧是司令。”
    吴俊垒命令道:“叫各部队在朝鲜半岛上展开‘一字长蛇阵’,像推土机一样给我从北向南一路推到头。不就完了?弄那么费劲!咱们可是世界第一的陆军,对付农民起义军都要那么费手脚,那干脆都给我脱了军装回家抱孩子去!”
    进入朝鲜境内的第五集团军十五万大军在汉城集结完毕后,三个军、九个师全部一字排开,像一个巨大的筛子般势不可挡地朝着朝鲜南部推进。由于帝国军所向披靡,因此进展极快。5月25日,一马当先的第十三军第37师在锦江地区和东学党起义军的主力展开交锋。得知宗主国出兵朝鲜后,起义军领袖崔时亨、全琫准等人经过商议后,决定集中力量歼灭帝国军的一个团,挫其锐气,赢得喘息之机。第37师第109团首当其冲,渡过锦江后进入江南岸的公州时,三万多事先埋伏好的东学党起义军顷刻间在震天的杀声中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望着漫山遍野而来的东学党起义军,率领部队的师长黎玛毫无惧色:“发射两颗绿色信号弹!全体准备战斗!身为大中华帝国军,要是被农民军打败了,那你们都给老子去死吧!”
    训练有素的第109团的四千余官兵立刻迅速构建了一个大圆形防线,架起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速射机关炮、步兵炮、飞雷炮、步枪,猛烈还击向人数是己方八倍的起义军。震天动地的枪炮声中,曾把朝鲜政府军给打得落花流水的东学党起义军彻底倒了血霉。重机枪的弹雨呼啸过去后,起义军割麦子般滚滚倒地,速射机关炮扫射过去后,起义军血肉横飞,步兵炮轰射过去后,起义军人仰马翻,飞雷炮抛射的炸药包更加炸得起义军七窍流血、五脏破裂。围绕着帝国军的圆形阵地,一圈圈死亡风暴疾风迅雷般狂飙乱舞,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遍地开花的爆炸火球中,蜂拥冲锋的起义军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在后续部队内冲锋的东学党起义军都被现代化武器杀人犹如砍瓜切菜般的强大威力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本来是一群目不识丁的农民,只和装备低劣的朝鲜军交过手,哪里见识过帝国军这种武装到牙齿的现代化军队的厉害。短短半个小时,起义军还没有碰到帝国军阵地的边缘,就倒下去了四五千人,并且都死得四分五裂、碎肉横飞。后续的起义军彻底被这幕血腥恐怖的场面给吓破了胆,纷纷一窝蜂抱头鼠窜。
    “撤退!快撤退!”制定这个“诱敌深入、关门打狗”计划的东学党起义军军师金德明气得差点吐血,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自己太坐井观天了,以为帝国军的武器装备顶多比朝鲜军的武器稍微强一点,没想到帝国军的装备和朝鲜军的装备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自己准备集中重兵消灭几千帝国军的,没想到帝国军火力如此凶猛强大,他很清楚,这三万人马就是全部搭进去,恐怕都啃不动这几千帝国军。
    但已经晚了,震天的杀声在起义军的两翼后侧一起响起。第37师副师长吴熙看到黎玛的两颗绿色信号弹后,立刻心领神会,指挥师内另外两个团分别在公州的两翼地区渡过锦江,没有正面增援第109团,而是直接把围攻的起义军全部包了饺子。吴熙丝毫不担心第109团和师长的安全,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惊天动地的杀声中,无数头戴钢盔、挥舞着步枪和刺刀的帝国军士兵利刃切豆腐般直插向起义军的两个侧翼,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猎猎飘扬的铁血飞龙旗下,士气如虹的帝国军震天大吼道:“投降不杀!”此时朝鲜王国的官方语言是汉语,全国上下都通用说汉语,因此这些农民军自然听得懂汉语。
    妄图突出重围的几股起义军刚刚试图突围,就被帝国军杀得尸横遍野。挥舞着老掉牙的火器和冷兵器迎战的起义军在帝国军强大的火力网中被绞杀得支离破碎,死者盈野。还活着的起义军纷纷亡魂丧胆地跪下来举手投降,战场上很快便降者遍野,人山人海般的起义军一起举手投降。金德明绝望地仰天长叹,心如死灰的他也投降了。第十三军后续的第38师、第39师在师长冯国璋和段祺瑞的带领下,也迅速顺利地渡过锦江,彻底包围住了公州地区的起义军。云集在这里的三万五千余东学党起义军,被歼灭一万余人,剩余的基本都投降了,帝国军的伤亡不足三百人。
    吴俊垒得知第37师抓到了东学党起义军的军师后,十分感兴趣,立刻命令把他押来。
    看着衣衫褴褛、蓬头乱发的金德明,吴俊垒微笑道:“你觉得你们的起义会成功吗?”
    金德明战战栗栗道:“不…不会。”帝国军强大的战斗力已经让他原本的斗志和信心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惧。
    “你们为什么要造反?”
    “回…回大将军,我们也是被逼得活不下去哪。全国贪官污吏遍地横行,朝廷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对我们横征暴敛、敲骨吸髓,我们农民实在是受尽了压榨,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大面积的饥荒和饿死人的情况。我们向官府哭诉,但官府反而毒打我们和关押我们。另外,我们都信奉天道教(东学道),但朝廷却说我们的教义是邪教,对教民进行酷刑镇压,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哪!大将军,我们原本都是本本分分的良民哪!实在是迫不得已,我们才被逼得造反的,请大将军和中华上国明察秋毫哪…”金德明凄凄惨惨地道。
    吴俊垒点点头:“我知道你们造反的原因。你们并不是什么暴民叛匪,你们起义后军纪严明,严禁抢劫百姓,严禁奸淫妇女,这是值得称赞的。你们信奉天道教,而天道教就是儒教、佛教、道教所融和而来,中华上国也信奉儒教、佛教、道教,这三教的教义都是教人忠孝礼仪诚信,都是正教,不是什么邪教。这样吧,本大将军可以代表中华上国帮助你们惩罚那些违法乱纪、贪得无厌的朝鲜贪官,并让朝鲜国王和朝鲜朝廷宣布天道教是正教,另外再减少赋税,让你们能够重新安居乐业。但是作为交换,你们必须要停止叛乱,解散起义军。怎么样?”
    金德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惊又喜:“大将军,您说的是真的?”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个反贼头子会被千刀万剐的,没想到中华上国的大将军却如此通情达理。
    吴俊垒认真地道:“我是中华上国的大将军,岂会做出食言而肥的事情?中华上国也是泱泱诚信礼仪大国,绝不会出尔反尔的。我现在就可以放你走,你去见你们的领袖崔时亨和全琫准,带去我们的条件,如果你们都愿意接受,那你们就可以重新过上本本分分的日子了。”
    金德明跪倒在地,涕泪交零:“谢谢大将军!谢谢中华上国!”
    放走了金德明和一批被俘的起义军官兵后,吴俊垒命令部队把朝鲜全罗道古阜郡前任郡守赵秉甲、现任郡守朴源明、按核使李容泰、全罗道观察使金文铉、全罗道兵使洪启薰等朝鲜王国在东学党起义区的军政官员全部逮捕。集团军炮兵部队总指挥殷啸天大吃一惊:“什么?逮捕朝鲜的官员?我们有这个权力吗?会不会给帝国带来外交麻烦?”
    吴俊垒不动声色地问道:“朝鲜王国是不是我们的附属国?”
    “是啊。”
    “我们是不是宗主国的军队?”
    “是的。”
    吴俊垒顿时大怒:“那你还废话什么?老子身为宗主国大军的指挥官,连逮捕附属国的几个贪官污吏的权力都没有么?带来外交麻烦?什么狗屁外交麻烦?附属国什么时候都要看宗主国的眼色行事!什么叫宗主国?宗主国就是废了他们的国王,他们也得老老实实服从。还戳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殷啸天慌忙去执行命令。
    吴俊垒随后把他招抚东学党起义军的计划上报给了帝国圣武皇帝。圣武皇帝非常赞同,立刻勒令朝鲜王国按照吴俊垒的构思行事,惩罚贪官污吏,宣布天道教是正教,另外再在整个朝鲜全国大面积减少赋税,减轻农民的负担,以此招抚东学党起义军,安定朝鲜民心。
    朝鲜驻中国的外交大使金允植勉强把帝国政府的命令通告给国王李熙和王妃闵妃,但朝鲜王室都觉得十分难以接受,同时在心理上也觉得帝国在赤裸裸干涉朝鲜的内政,不少朝鲜王室成员和朝鲜的高官更加对帝国军逮捕朝鲜军政官员的做法十分不满,认为帝国政府和帝国军太霸道蛮横了,因此回复拖拖拉拉、十分缓慢。圣武皇帝在6月1日再次召见金允植,问他朝鲜王国为什么还不执行帝国的命令。
    金允植鼓起勇气回答道:“陛下,朝鲜王国虽然是中华帝国的藩属国,但仍然有自己的国格尊严和自己的内政,我们对帝国出兵镇压本国叛乱表示感谢,但帝国的做法和帝国军逮捕我国官员的做法伤害了我国国王和我国政府的感情,我们恳请帝国政府能够给予我国政府一定的自主权,尊重朝鲜王国自己的意见。”
    圣武皇帝勃然大怒:“朝鲜究竟是不是中华帝国的附属国?中华帝国究竟是不是朝鲜的宗主国?身为附属国的朝鲜竟然对身为宗主国的中华帝国阳奉阴违,简直就是混账!你立刻回去告诉李熙,如果他不听话,朕的几十万大军立刻踏破汉城并废了他!如果朝鲜王国做不好帝国的附属国,朕不介意把朝鲜王国改为帝国的朝鲜省!”
    金允植吓得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
    被圣武皇帝的雷霆之怒吓得魂飞魄散的朝鲜王室慌忙迅速且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帝国的命令,宣布天道教是正教,允许天道教的合法传播,同时严肃惩罚各地的贪官污吏,另外再在整个朝鲜全国大面积减少赋税。
    顿时,整个朝鲜都陷入了举国欢腾中,喜不自禁的朝鲜百姓们纷纷激动地放声高呼“中华帝国万岁”。帝国敦促朝鲜王国改善民生、整顿官场、宗教自由的行动,让帝国在朝鲜百姓心中的好感程度大大提高。朝鲜王室的贪得无厌、穷奢极欲和帝国政府的公正严明、雷厉风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广大朝鲜民众通过这件事都在心里认可了中华帝国这个强大的宗主国,纷纷开始称呼汉城叫小朝廷,称呼中京叫大朝廷。
    天道教教主崔时亨、东学党起义军领袖全琫准、起义军骨干孙华仲、金开南、崔景善、金道三、郑益瑞、金敬天等人迅速达成了统一意见:帝国大军战斗力极其强大,继续起义下去肯定会全军覆没,帝国政府也没有完全偏袒朝鲜王室,还敦促朝鲜王室做出了很多让步和公布了很多惠民政策,再打下去既没有希望也没有必要。因此六月中旬,吴俊垒命令把由于为非作歹、横征暴敛而激发这次大起义的朝鲜全罗道古阜郡前任郡守赵秉甲、现任郡守朴源明、按核使李容泰、全罗道观察使金文铉、全罗道兵使洪启薰等一百多名贪官污吏全部交给农民军。对这些蛀虫吸血鬼恨之入骨的农民军将这一百多名贪官污吏全部斩首处死后,剩余的三万多东学党起义军在崔时亨、全琫准等人的率领下,向帝国军投降。东学党大起义在和平中得到了解决。
    帝国政府自然是最大的赢家,既花费了很小的代价就平息了东学党起义,维持了朝鲜附属国的稳定,也让帝国政府公正无私、光明正大的印象得到了广大朝鲜百姓的认可,这样,朝鲜王国的民心也被帝国政府掌握了,即便朝鲜王室有什么不轨居心,反对帝国也得不到本国百姓的支持,同时,帝国军的三十万大军也顺利地打着镇压东学党的旗号进入朝鲜,完成了对日本发动进攻的战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