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中国境内的日军共六个师团,其中第一、第二、第三师团编成第一军,由第一任第一师团师团长三好重臣中将担任司令官;第四、第五、第六师团编成第二军,由第一任第五师团师团长、擅长打奇袭战的野津道贯中将担任司令官。第一军在浙江和上海登陆,作战任务是进攻皖南汉军和江西汉军,将湖北和湖南江西撕裂开;第二军在山东登陆,作战任务是从河南正面进攻湖北,配合第一军夹击湖北。制定这个作战方案的大山岩中将认真地研究过此时汉王国的国土形势,得出的结论和汉军总参谋长萧浩然不谋而合,都认为湖南湖北江西三省是汉王国的农业和工业集中地,将三省和四川撕开后,不但能重创汉军和汉王国,而且再从湖北直捣四川就能水到渠成。
大山岩中将等日军高级将领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和俄军进行竞赛。兵贵神速,必须要立刻展开行动。但是合肥被汉军攻占的情况则给这个计划带来的极大的变动。如果安徽境内的汉军被抵挡在长江以南,那进入河南的日军基本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但是合肥一丢,攻取了皖中的汉军着极其容易穿插至豫鲁交界区,截断日军第二军的后路。在心里把丢失了合肥的清军将领咬牙切齿地痛骂了一遍后,大山岩中将不得不命令第二军司令官野津道贯中将先攻取合肥。
野津中将不太愿意把宝贵的兵力浪费在次要的安徽战场上,他命令第四师团和第六师团继续开拔向豫南地区,争取创下九国联军此战的第一大功,让大日本帝国扬威异域,让世界各国都对大日本皇军刮目相看,然后他命令自己曾当过师团长的老部队第五师团单独进攻合肥,把皖中的汉军赶回长江以南,确保整个第二军没有后顾之忧。
第五师团师团长奥保巩中将对司令官的打算心领神会。根据此次“借师助剿”的条约,协同日军作战的清军总兵及总兵级以下的将领必须听命于日军中将级别将领的调遣。因此奥保巩中将毫不客气地立刻命令奉命协助日军作战的清军亳州镇总兵黄仕林、淮军盛字营统领卫汝成(卫汝贵之弟)、宿州镇总兵赵怀业、徐州镇总兵马金叙四人率领各部的三万余清军,连同第五师团一起扑向合肥。清日联军的第一个进攻目标是淮南。淮南位于合肥以北、淮河以南,是合肥的北大门,全城坐拥淮河天险。汉军第五军第十五师和暂编第二十五师依托淮河构建了固若金汤的防线,全体汉军将士严阵以待,等待敌人的来袭。
汉军众志成城,清日联军这边反而磕磕碰碰。卫汝成等清军将领都对奥保巩中将等日军将领的颐指气使感到很不满,这种被人指手画脚、呼来喝去的滋味自然让人受不了,而且指挥自己的还是清军将领一贯看不起的东瀛小鬼子。两军自然矛盾迭起。
让安徽老百姓咬牙切齿而又感到悲哀莫名的是,进入安徽境内的日军还算是军纪严明,基本没有或者说是不敢骚扰百姓,倒是清军军纪恶劣,一路抢掠奸淫。尤其卫汝成的盛字营,一路“沿途纵勇殃民”。这让奥保巩中将等日军将领都看不下去了。
“卫将军,请您好好约束您部下的军纪!您部队的军纪太败坏了!会让我们不得人心,会把老百姓的民心送到汉军那边去的!这是不利于我们接下来的战役的!”淮河以北的联军指挥部内,第五师团参谋长大岛义昌大佐很不满地道。
翻译把他的日语翻译成了汉语。
卫汝成骄横地道:“这是我们大清国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日本人来指手画脚!”
大岛大佐顿时大怒:“既然这是你们大清国自己的事情,那你们的朝廷为什么还要我们大日本帝国借师助剿?告诉你!你们的军队之所以屡战屡败,汉军之所以势力越来越大,就是因为你们的军队太不得人心!还有,请阁下对我们放尊重点!没有我们帮助你们消灭汉军,阁下脖子上的脑袋早晚也会被汉军给砍掉!”
卫汝成也大怒:“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们的那些破枪烂炮,也说帮助我们?我看你们是去送死的还差不多!”
说这话时,一干清军将领都露出不屑一顾的冷笑,因为日军此时的武器装备确实寒碜得可怜。清军装备的步枪是最先进的德国毛瑟步枪,而日军装备的却还是自己研制生产的村田13式单发步枪和在这个基础上经过改进的村田18式单发步枪。日本的工业此时并不发达,国家贫穷,不像满清政府那样财大气粗,可以源源不断进口西洋货,只能给军队装备这种性能落后的二流步枪。至于重武器,日军和清军的差距更加不是一个档次,清军装备着克虏伯开花大炮、速射机关炮、马克沁重机枪、加特林六管重机枪等等,而本土缺乏钢铁的日军装备着的则是仿制意大利的70mm青铜炮和90mm臼炮等老式火炮,射程和威力都和克虏伯大炮相差千里(甲午战争中,日军就是用这些老掉牙的武器成功击败了装备堪称世界一流的清军)。武器装备上的优越性自然让清军将领一个个都在日军面前充满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大岛大佐冷笑道:“贵军的装备确实世界一流,那怎么在夔门血战中被只装备着弓箭和刀枪的汉军给打得一败涂地呢?二十万装备了步枪大炮的贵军被几万拿着刀枪的汉军杀得全军覆没!连卫将军的兄长卫汝贵提督都兵败被斩!简直可笑!告诉你们,军队的战斗力不在枪炮上,而是在刺刀上!如果卫将军不服气,那可以从贵部中挑选十个士兵和我们日本十个士兵进行一对一拼刺刀,看谁更厉害!”
两人通过翻译对骂起来。
被戳中心头痛处的卫汝成暴跳如雷,正要破口大骂时,清军主将马金叙和奥保巩中将一起赶来,连忙阻止了这场内讧。“诸位这样吵吵嚷嚷,传出去岂不是笑话?此时正是需要我等不分中日、精诚团结的时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剿灭汉匪!”马金叙正色道。
奥保巩也颇有大将风范地道:“马将军所言甚是!大岛君,你怎么能和我们的战友发生争执冲突呢?立见君、山口君,你们的部队现在都哪里?”奥保中将问向师团的两个旅团长。
第9旅团旅团长立见尚文少将回答道:“回师团长阁下,我部已集结于淮河以北的平圩镇,工兵联队正在砍伐树木,准备架设浮桥;各步兵联队正在构筑工事。”
第21旅团旅团长山口素臣少将回答道:“回师团长阁下,我部也已经全部集结于高皇镇,各部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战备工作,随时可以发动进攻。”
奥保中将点点头,表示很满意。马金叙也问向黄仕林、赵怀业、卫汝成三人:“黄总兵、赵总兵、卫统领,你们的部队都到哪里了?”
三人一起支支吾吾:“尚在…尚在集结中。”
马金叙顿时被这个回答拉下了脸。日军虽然装备落后,但军事素质十分过硬,反之清军却正好相反。部下的不争气表现,让马金叙感到丢尽了脸。
奥保中将似乎一点也没有嘲笑清军的意思,他在桌子上摊开一张地图,淮南地区的详细地貌在图上一览无遗。马金叙更加惊讶了,因为他看到这张地图上全是日语,明显不是清军提供的地图,但是却比清军的更加详细。奥保中将指点着地图:“马将军,贵部行动缓慢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贵部拥有数十门重型火炮。等贵部炮兵部队抵达前线后,你我两部立刻在炮火的掩护下发动进攻。我提议,正面进攻我部投入一个旅团,贵部投入三十个营,吸引汉军主力的注意力;我部另一个旅团兵分两路,一个联队从淮河以西的毛集镇秘密渡过淮河并绕过八公山(淮南以西的山地),迂回插向汉军淮南城以西的这个寿县;另一个联队从淮河以东的上窑镇秘密渡河,突袭向汉军淮南城以东的洛河镇。当然,这两个侧翼部队光是我部的两个联队是不够的,还希望马将军能再抽调二十个营配合我部这两个联队。这样一来,如果汉军死战不撤,那就会被我军包围并聚歼在淮南城里;如果汉军后撤,那我军正好可以乘势追歼。你我二部五万五千余人,汉军守城之地只有两个师、两万八千人,打野地遭遇战,我们是占有优势的。”
马金叙更加对日军面面俱到的作战计划暗暗吃惊不已。他点点头道:“请奥保将军放心!我部会竭尽全力配合贵部的。”说着,他又忍不住地叹息一声,“本来中堂大人安排了一批心腹之人诈降汉匪,此时和我军里应外合,淮南和合肥都唾手可得。只可惜…被汉匪给识破了!”
就在这时,一个日军参谋气喘吁吁地奔进来:“报告师团长阁下!淮河对岸的汉军阵地上突然飞起几个奇怪的东西!”
奥保中将顿时惊讶不已,连忙急匆匆地走出指挥部举起望远镜。对岸的天空中,缓缓地升腾起了几个体积硕大的圆球状物体,形状犹如倒过来的水滴,外壳上还喷涂着一个巨大的“漢”字,由于在天空中,更加好似如日当空般气势恢宏、嚣张威风。奥保巩中将立刻清楚了,那几个移动缓慢的飞行物原来是汉军的热气球。
“不好!汉匪即将用气球来轰炸我军了!”马金叙脸色苍白。云阳大战中,和汉军拼得筋疲力尽的湘淮军就是被汉军在最后关头使用的飞艇部队和热气球部队给彻底击溃的。
奥保中将尽管非常吃惊,但还是保持着冷静:“现在刮的是北风,汉军的热气球是飞不过来的。而且只有区区三四个,是无法对我军造成重大打击的。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一头雾水的奥保中将很快又惊讶地看到了,汉军的热气球竟然可以不依靠风力而自由移动。
在淮南城内升起的每个汉军侦察热气球的吊舱里共有两名汉军士兵,一名汉军瞭望手举着望远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淮河对岸的清日军阵地,一边挥舞着不同颜色的信号旗,将日清军的集结情况和布防信息传动给总指挥部;另一名汉军士兵则在玩命地蹬着热气球的“动力系统”。汉军由于没有条件制造发电机和电动机,因此热气球上的动力系统是用西方自行车改造而来并安装上去的,只不过两个车轮变成了两个木板制造的螺旋桨。坐在热气球里的汉军士兵蹬动脚踏板,链条就带动着螺旋桨飞速旋转,产生风力来控制热气球的航向和航速。
淮南城里,汉军第五军炮兵部队总指挥殷啸天举着望远镜,眺望着己方炮兵部队侦察热气球里瞭望手的手上所拿着的信号旗,并迅速把信号旗的旗语翻译成命令:“各炮组听令!全体都有,炮火覆盖平圩镇!距离4公里!方向正高五十五度!正北偏西十五度!预备——”
在他身边的炮兵阵地上,二十六门从清军手里缴获的克虏伯大炮一起在令人热血沸腾的机械旋转声中缓缓地昂起头颅,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怒视对岸。汉军炮兵们挥汗如雨地将一颗颗硕大的炮弹填入炮膛并关上炮闩,瞄准手则专心致志地操控着方向机、高低机、瞄准设置,精准地对准对岸日清军的集结地。
殷啸天高高举起红色的信号旗,然后犹如指挥刀般猛地一挥,伴随着他的厉喝声:“放!”
汉军的炮兵阵地上霎那间地动山摇,一道道烈焰气贯长虹地从炮膛里喷涌着飞出,大炮发射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惊天动地,地面上的尘土都被强烈的震波给掀腾得飞沙走石。耀眼的白光中,第一波的二十六发炮弹在摄人心魄的尖啸声中划过波澜荡漾的淮河,霎那间在天空中整齐地掠出二十六条触目惊心的橘红色炮弹尾迹。破空裂天的炮弹呼啸而落,冰雹般地准确砸向集结着的日军头上。平圩镇的日军阵地天翻地覆、电闪雷鸣,二十六个巨大的火球雨后春笋般腾空而起,犹如一株株巨大的樱花树,而在半空中翻飞乱舞着的“樱花瓣”则是被炸成碎片的日军尸体。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中,猝不及防遭到猛烈而精准炮击的日军血肉横飞、人仰马翻。霹雳雷霆般的炮弹爆炸后,爆炸点附近的日军粉身碎骨,无数锋利而炙热的炮弹碎片犹如飓风般狂飙向四周,被击中的日军体无完肤、血水淋漓,冲击波和震波更加犹如海啸般横扫向四面八方,大片日军被震得七窍流血、五脏破碎。被炮弹碎片撕成了破布的太阳旗在气浪中被高高地抛起。
在热气球上看得清清楚楚的汉军瞭望手个个兴奋得大呼小叫,然后拼命挥舞一面黑色信号旗,那是炮击效果非常理想的意思。
殷啸天声色俱厉地喊道:“迅速装弹!第二波准备!放!”
随着第二波、第三波…的炮弹铺天盖地而落,乱作一团的日军更加是一群群被炸得四分五裂、狼奔豕突。汉军的大炮虽然不多,但是有热气球的高空瞭望,因此准确度奇高。日军人群往哪里跑,汉军的炮群便犹如长了眼睛般跟着日军继续没头没脑地炮火覆盖,小小的平圩镇眨眼睛便在数百发汉军的炮弹轰射下化为了一片废墟瓦砾,被炸死炸伤的日军横七竖八地狼藉遍野。苦不堪言的日军只能迅速向北撤离,以逃离汉军火炮的射程。日军炮兵尽忠职守地猛烈开炮还击,但射程不够,威力又小,又是漫无目标地胡乱开炮,因此稀稀拉拉飞到汉军阵地上的炮弹基本没造成什么太大的损伤。热气球上的汉军瞭望手立刻挥舞信号旗。
殷啸天放下望远镜大吼:“各炮组听令!全体都有,距离4.7公里!方向正高五十七度!正北偏西十六度!预备——放!”
汉军炮兵们迅速给大炮装弹并调整方向和高度,闷雷般的炮弹出趟声声震四野地回荡在淮河水面上,天空中再次绽放开一排橘红色的弹痕尾迹。十多发炮弹长了眼睛般落到了日军炮兵联队的头上,顷刻间血水和铁水一起飞溅,惨叫声和爆炸声一起绽开。日军的青铜火炮被炸了个稀巴烂,簇拥在大炮身边的日军炮兵血肉如泥、遍地飞溅,汹涌的爆炸气浪将扭曲变形了的炮管掀腾得横飞而起,被砸中的日军炮兵口喷鲜血、脑浆迸溅,非死即伤,被爆炸引爆的日军弹药箱在震天撼地的爆炸声中升腾起一朵朵巨大的黑色蘑菇云,被撕碎的人体组织一起腾空而起,下起了一场场血雾肉雨。
“没炮弹了!”炮兵们报告道。
“可恶!要是再给老子一千发炮弹,老子非把这些日本猪炸成碎猪肉不可!”殷啸天骂骂咧咧道。
“众军听令!”吴俊垒一跃而起,大喝道,“奉天杀贼!冲啊!”
“奉天杀贼!大汉必胜!”震天的杀声犹如平地惊雷般在淮河南岸冲天而起,集结待命的汉军第十五师和暂编第二十五师的两万余官兵倾巢出动,打头的工兵们四人一组地抬着事先打制好的木板冲向淮河,迅速搭建好一条条浮桥。淮河顷刻间犹如煮开了般沸腾起来,水面上人流如潮、浪花飞溅,杀声直上云霄。官兵们竭尽全力地踏着浮桥飞奔,川流不息地冲上对岸,挥舞着刀枪,踏着遍地的血浆肉泥漫山遍野地追杀着后撤的日,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按照官兵们以前和清军交战的经验,清军此时肯定会一溃千里。但日军的作战意志大大超过清军,后撤的日军躲避完炮火后,迅速重新集结完毕,并在各个军官的指挥下毫无惧色地反扑向冲击过来的汉军。“杀给给…”在汉军官兵们听起来十分奇特的日语叫喊声中,一面面太阳旗和一面面铁血飞龙旗绞在了一起,双方旋即围绕着平圩镇混战成一团。
第一次和异国军队交手,这让汉军官兵们心里都充满了奇特的感觉。日军的衣着、装备、战术等都和清军迥然不同。日军穿着仿西方的军服,戴着布帽子(没有钢盔),战术也充满西方的风格。日军的个头普遍比中国人矮小,但是却有一种清军没有的凶悍精神,同样是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一种清军所没有的斗志。日军的军官也是身先士卒、以身作则地率领士兵冲锋。日军训练有素,但汉军也是久经战场。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汉军官兵们纷纷就地卧倒并依托残垣断壁和弹坑工事,继而猛烈开枪射击反扑过来的日军。日军凶悍地嗷嗷叫着,一边冲锋一边娴熟地装弹射击。但是汉军装备的步枪基本都是从清军手里缴获来的德国造1888式步枪或德国毛瑟步枪,拥有装填五发子弹的弹仓,能够连续射击;而日军的村田式步枪只能拉一下枪栓射一发子弹,射完后还要再装填子弹才能继续射击,射击速度自然大大逊色,而且在射程和杀伤力上也大大低于德国造步枪,但日军的射击精度很高。武器上的巨大差距使得汉军在对射中大占上风,连续射出的子弹疾风扫落叶般呼啸着飞向日军。无数道淡黄色的弹幕组成了一张火力网,劈头盖脑地笼罩向反冲锋的日军,被子弹射杀得日军血水喷溅,一排排犹如割麦子般滚滚倒地。遭到猛烈打击的日军没有惊慌失措,而是迅速就地卧倒或寻找掩护物,汉军后续冲上来的炮手立刻操控飞雷炮轰射日军。“揍这些小日本!”荡气回肠的大吼声中,一个个巨大的炸药包在空中掠过一个个弧形轨迹后接连不断地落向日军,所落之处产生巨大的爆炸冲击波。日军人马皆倒,近处日军被炸得遍体鳞伤,远处的日军被冲击波震得内脏破裂、口鼻喷血。这种土造武器顿时让日军大吃苦头,被炸得苦不堪言。
大惊失色的奥保巩中将不得不求助于马金叙:“马将军!汉军已经在淮河北岸登陆!我部正与之陷入苦战,河滩上没有任何阻挡物,请贵部立刻调动炮兵部队进行炮火覆盖!一定能给予汉军重大杀伤!”
马金叙不敢懈怠,连忙下令炮击。
清军后续的炮队累死累活地把几十门进口大炮推上前,然后一起猛烈轰射。清军的大炮也是价值不菲的最新式进口产品,威力强大,一起轰射的气势倒也是惊天动地,但是炮击效果却让奥保巩中将险些气得吐血。清军炮兵平时根本就没有经过系统性的步炮协同作战训练,昂贵的炮弹完全就是乱轰一气,毫无准确性可言,落到汉军头上的炮弹寥寥无几,大部分炮弹却落到了日军头上。正忙着和汉军艰苦作战的日军猝不及防,被从自己后面飞来的本方炮弹给轰倒了一大片。
“八嘎!你们瞎了眼了吗?炮弹全飞到皇军头上了!”险些气崩的大岛大佐暴跳如雷。
“能怪我们吗?谁叫你们的士兵和汉匪都混在一起!”清军炮队指挥官也跳脚回骂。
“你们的炮兵简直就是饭桶!快叫你们的炮兵让开!让我们的炮兵来使用!”
“放肆!这些大炮是属于大清的!凭什么让你们使用!”
“你们根本就不会使用大炮!这么精良的大炮在你们手里简直是浪费!”
“有本事你们自己也去买呀!穷鬼!”
清日联军的指挥部内,日语和汉语的对骂声响成一片,双方军官争吵得唾星横飞。乘着这个好时机,汉军发动猛攻。武器不如人并且还挨着友军大炮猛轰的日军实在是撑不住了,不得不再次后撤。战至天黑,汉军迅猛地攻占了平圩镇。反之,由于集结速度磨磨蹭蹭,从而落在后面的清军损失却几乎忽略不计。当日军和汉军在平圩镇展开厮杀的时候,后续清军的前进速度更加是由龟速降低到了蜗牛速度,几乎是坐视日军苦苦支撑却就是不上前增援。
第五师团算是倒了血霉,刚刚雄纠纠气昂昂地跨出国门并参加第一战就不顺,在汉军和清军“亲密无间”的配合下损失了近千兵力。气急败坏的奥保巩中将向马金叙提出把清军装备的大炮转移给日军使用的要求。任凭他脾气再好,也忍受不了这么无能的友军,大炮乱轰一气也就拉倒了,后续部队居然缩在后面见死不救,这放在日本军队里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但奥保巩中将的这个要求很快遭到了黄仕林、赵怀业、卫汝成等清军将领的反对: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大清的大炮凭什么要给你们使用?”
“你们日本人是过来帮我们借师助剿的,还是乘机捞取我们的好东西的?”
“简直是放肆!我们不是汉匪,凭什么向你们缴械!”
奥保巩中将严肃地对马金叙道:“马将军!日本军队再英勇,得不到友军强有力的支援也是独木难支的!你们的大炮非常精良,但是使用效果太差了!基本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我们只是暂时借你们的大炮用一下,击溃汉军后我们会还给你们的!”奥保巩中将发现自己真的难以和这些友军进行沟通,要不是自己的军队在中国作战而且要得到这些废物一样的友军的配合,奥保巩中将早就把这些无能的饭桶骂得狗血淋头了。
马金叙点点头:“好!奥保将军,我军的炮队就全部交给贵军炮兵使用了!”
黄仕林等人纷纷炸开了锅。马金叙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你们难道不知道羞愧吗?看看今天的战斗表现!把大清的颜面都给丢尽了!而人家日本友军却是如此勇猛!你们应该好好学习学习!”马金叙虽然对日军踏上中国的行为和目的很反感,但也不得不佩服日军训练有素的作战素质和顽强的作战精神。
奥保巩中将显得很感动地道:“马将军,谢谢你的信任。明天的战斗,我部将士愿意承担打头冲锋的责任,贵部将士紧随其后,一举击破汉军!”
马金叙再次点头:“那就麻烦贵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