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太平洋战场上第二次大规模海战正式爆发。这场海战是中华帝国海军太平洋舰队和美国海军的最后对决,也是整场太平洋战争的最后一场大规模海上交锋。在这同时,帝国海军的印度洋舰队则通过已经完全被同盟国所掌握的苏伊士运河,从印度洋进入地中海,协同地中海内的德国地中海舰队(已经投降并被德国接收的法国海军)、意大利海军、奥匈海军,并配合西班牙陆军,对被英国所掌控着的直布罗陀海峡展开全面进攻,一旦这个从地中海进入大西洋的咽喉海峡被同盟国攻取,那么四国舰队便能直接威胁英国本土;而被封锁在德国本土的德国海军大洋舰队也厉兵秣马地准备发动第二场日德兰海战,利用新得到的法国海岸线力求突破英国在欧洲北海和英吉利海峡里的封锁线,从而联合本国在地中海的舰队、中华帝国印度洋舰队、意大利海军、奥匈海军,对英国本土彻底发动全面进攻。
英国皇家海军虽然实力雄厚,但在如此四面开花的进攻下也陷入了疲于奔命、分身乏术的境地。
6月20日当天上午,从法国境内起飞的第一波德国空军的重型轰炸机掠过狭窄的英吉利海峡,空袭了英国本土,第一次将同盟国的炸弹扔在了英国本土上。这场空袭对英国国内上下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震撼。
英帝国之所以号称“世界第一的日不落帝国”,就在于它的殖民地遍布全球。英国的殖民地主要分为四大地区:印度、澳洲、北美加拿大地区、非洲地区(非洲北部和非洲中南部),但如今,澳洲和加拿大已经被中华帝国夺取,北非的埃及和利比亚也被奥斯曼帝国重新收复,印度陷入穆斯林和印度教徒的内战,剩余的几块殖民地也随着海上航线的断绝而都孤悬在外。此时的英国,已经丧失了绝大部分的殖民地和对剩余殖民地的控制,连爱尔兰地区都爆发了爱尔兰人的反英独立战争。在中华帝国、德意志帝国、奥匈帝国等后起之秀新列强们的全球打击下,曾经控制了全球3300万平方公里和4.5亿人口的大英帝国如今已经迎来了丧钟敲响的时刻。
而崛起于北美洲的美国还没有来得及参加瓜分世界,便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迫切寻找美国海军进行决战的帝国太平洋舰队使用了非常干脆的手段,那就是直接进攻美国本土。当德国空军首次空袭英国本土时,进入美国西南部洛杉矶附近海域内的帝国太平洋舰队则肆无忌惮地对洛杉矶展开猛烈炮击和空袭。一排排战列舰和巡洋舰的大炮轰射出的炮弹雨点般不断落下,使得全城沿海城区电闪雷鸣、天翻地覆;从航空母舰和水上飞机母舰上起飞的舰载机、水上飞机也劈头盖脑地朝着城区猛丢炸弹、狂轰滥炸。洛杉矶这座仅次于纽约的美国第二大城市造成了前所未见的灾难,短短半天内,帝国军的舰队便朝洛杉矶发射了五千余发舰炮炮弹和三百多吨炸弹。为了增加破坏力,帝国军的海空航空兵向城内投掷的炸弹全部都是凝固汽油弹和白磷燃烧弹,致使洛杉矶半个城区烈焰冲天、大火熊熊。成千上万栋建筑在爆炸中轰然倒塌,或在火海中被烧成平地,全城的平民死伤不计其数。洛杉矶市长安东尼奥·维拉莱·戈萨不顾生命危险,亲自前往灾区指挥灭火和转移灾民。但一架帝国军的舰载机呼啸而来并猛烈对地面人群扫射,这位克己奉公、尽忠职守的市长当场倒入血泊。
洛杉矶遭到攻击的报告震惊了白宫方面,尽管美国高层都清楚这是中华帝国海军迫使美国海军与之决战的策略,但整个美国都对本国海军的不作为而民怨沸腾。威尔逊总统在反复思索后,决定命令游弋避战的美国海军对猖狂攻击美国本土的中华海军太平洋舰队进行反击。
海军部长西奥多·罗斯福接到这个命令后忍不住忧心忡忡:“反击,凶多吉少;不反击,白白挨打。上帝啊,美国海军究竟该怎么办啊?”巨大的悲伤让这位呕心沥血建立美国现代化海军的政坛元老忍不住潸然泪下。
在查尔斯·j·巴杰尔少将的统领下,一直和中华帝国海军保持若即若离以此避战并牵制对方的美国海军(包括太平洋舰队和大西洋舰队)不得不背水一战。而这场反击战由于实力上的差距,使得美国海军的悲壮反击虽然谈不上是以卵击石,但也是不折不扣的以寡敌众。对于这一点,以巴杰尔少将为首的美国海军上下都非常清楚。因此在开战前,巴杰尔少将写下了留给妻子的遗书,在遗书中,他详细地交代了家里遗产的分配问题。
站在旗舰新墨西哥号战列舰的甲板上,望着集合起来的全部军官和整个舰队,巴杰尔少将平静地道:“诸位,也许我们会全军覆没,但我们绝对没有愧对我们的责任,以及美国海军的荣誉。上帝保佑我们,上帝保佑美利坚合众国!”
圣路易斯-奥比斯波海域内的这场激战是人类海战历史上第一次双方都以航空母舰或水上飞机母舰作为主力的海战。这场遭遇战也是硬碰硬的实力较量,双方都没有退路,帝国海军以全歼美国海军为目标,而美国海军为了保卫本土和为了尽最大限度地歼灭敌方海军力量也不得不竭尽全力参战,双方参战官兵都表现出高昂的爱国精神和视死如归的浴血奋战意志。此战,美军投入7艘战列舰、5艘重型巡洋舰、8艘水上飞机母舰、16艘轻型巡洋舰,以及60余艘其他类型的辅助军舰;帝国军则投入4艘战列舰、4艘重型巡洋舰、8艘轻型巡洋舰、4艘新式的防空巡洋舰、4艘大型水上飞机母舰、6艘中型水上飞机母舰、2艘新式的轻型航空母舰,以及100余艘其他类型的辅助军舰。这场战役中,海军航空兵成为主力,航空母舰则成为大出风头的后起之秀,而防空巡洋舰也在美军机群的密集攻击中为保护航空母舰而发挥了不可取代的作用。
中午12时35分,帝国军的太湖号轻型巡洋舰和巢湖号轻型巡洋舰弹射出的4架水上侦察机在舰队北部100余海里的地方发现美军主力舰队。接到侦查情报时,帝国军舰艇的水兵和航空兵正在吃午饭。李喜浩命令所有的水兵立刻停止午餐,投入战斗岗位准备作战,机械师立刻为所有的舰载机和水上飞机填满燃油并安装鱼雷,所有的航空兵则继续用餐。
12时42分,燕武号轻型巡洋舰发现并击沉一艘潜伏过来的美军潜艇。同时,第二波弹射出去的水上飞机发现美军舰载机群正在飞向本方舰队。此时,双方都已经发现对方的位置,而美军则显然先下手为强,采取了主动攻击的手段。顿时,全舰队上下的战斗气氛更加紧张。舰队副司令萨镇冰风风火火地请示李喜浩:“总司令,赶紧让所有航空兵都立刻准备战斗吧!”
李喜浩摆摆手:“不用、不用。”
萨镇冰心急如焚:“总司令,美军机群距离我方只有一百海里的航程,只需要40分钟便会飞到我们头上扔炸弹!舰队是否后撤以加长准备时间?”
李喜浩仍然摆摆手:“不动、不动。”
以萨镇冰、黎元洪、刘步蟾、林泰曾、邓世昌为首的广大将领军官们都急得是火急火燎,正在吃午饭的军官们也都纷纷在焦急的心理中没有胃口和心情。但李喜浩却老僧入定般气定神闲,并对餐桌上的墨西哥龙舌兰酒和玉米饼啧啧称赞。战事即将打响,在太平洋舰队的总指挥室内,将领们个个都急得抓耳挠腮团团转,总司令却犹如局外人般若无其事、谈笑风生。等战事正式爆发后,将领们才明白李喜浩的谨慎用心和周全考虑。推迟迎战,一方面可以让航空兵们用完午餐并有足够的休息时间,以此能保证充沛的体力参加激烈的空战,饿着肚子开飞机参战必然会使航空兵的损失大大增加,也使得战果大打折扣;另一方面,这仍然是海战的特殊性决定的。美军起飞机群来袭后,帝国军的机群如果立刻迎战,那么交战地点便会发生在双方舰队的中间地区,那么帝国军的机群解决掉美军机群后,返回本方舰队并再度出击所需要的时间就会增加,而美军舰队也会在这个足够的时间里逃逸;反过来,如果让空战地点爆发在距离帝国军舰队很近的地方,这样,帝国军机群解决掉美军机群后,也会很快地返回己方舰队内进行补充燃油和鱼雷,随后对美军舰队发动进攻,而且己方舰队内的防空巡洋舰和驱逐舰也能用自身的防空火力消灭美军的航空力量,而美军舰队在本方机群出击之后,肯定不会抛弃本方机群逃之夭夭,只能在原地徘徊。李喜浩这样做确实起到了很巧妙的结果,既能歼敌于家门口,使得本方占尽优势,同时又迫使美军主舰队不乘机逃离,为己方最终全歼敌人奠定胜利基础。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时间的把握仍然是最为重要的。如果出现误差,帝国军的机群还没有来得及起飞,美军机群便飞来狂轰滥炸,那帝国军就一开战便输得倾家荡产。而拿捏时间的精确性,则是李喜浩这个总司令的责任。因此一个优秀而杰出的总指挥,对于一场战斗的输赢也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事实上,李喜浩把时间控制得非常准确。当侦查飞机发来最后警报“美军机群距离本方舰队已经不足30海里”时,帝国军的航空兵们都已经吃饱喝足并得到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而机械师也在这同时为所有的舰载机和水上飞机补足了燃油和鱼雷。帝国海军此时也已经有了共识:海军航空兵是海战取胜的关键力量,在激战中损失战列舰和重型巡洋舰都是次要的,保住航空母舰和水上飞机母舰才是头等大事。因此在这半小时的宝贵时间里,各艘防空巡洋舰和驱逐舰则也在这段时间里列为战斗队形,用密如树林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护卫在己方最至关重要的航空母舰和水上飞机母舰的身边。
1时30分整,全舰队的上空都回响起李喜浩从广播里下达的命令:“我是李喜浩,现在我命令所有战斗人员,立刻准备作战!所有航空兵,立刻登机迎敌!记住,以对方的水上飞机母舰为首要攻击目标!”
海空间霎那风雷滚动,全舰队立刻陷入了战前的躁动和喧嚣中。主力军舰齐齐劈波斩浪,朝着美军主舰队方向急速行驶,辅助军舰众星拱月般寸步不离地守卫在主力军舰周围,每艘军舰的机轮舱走道和甲板上都人流如梭,训练有素的官兵们飞奔着扑向各自所属的作战岗位,有的水兵们还没有来得及吃饭,炊事兵们直接将做好的夹肉馒头和热汤送到各个炮塔、桅塔、瞭望哨、机枪射击位、锅炉房、通讯室、电力供应室内,机械维修师和军医们也急匆匆地各司其职,尖利的警铃伴随着机械轰鸣声和军舰乘风破浪的喧腾响成一片,一座座沉重的主副炮台纷纷旋转方向,炮手们汗流浃背地往炮膛里装填炮弹,一挺挺高射机枪和防空速射炮一起对准天空,拎着弹药箱的弹药手们来回如风;锅炉房内,赤裸上身的锅炉手奋力挥舞铁铲,往熊熊燃烧的锅炉里装填煤炭,各个涡轮机在巨大的呼啸声和喷薄的水蒸气中超负荷运转着,每艘军舰的烟囱一起喷出滚滚浓烟,在舰队的上空汇聚成了遮天的黑云。
各个水上飞机母舰上,一架架起吊机挥舞着钢铁臂膀,将一架架准备就绪的水上飞机从库房内提调到海面上,落在海面上的水上飞机纷纷开足马力,在飞扬的浪花间全力加速起飞;航空母舰的甲板也一片繁忙,蓄势待发的舰载机齐齐高速旋转螺旋叶,在甲板上掀腾起股股强烈的旋风,机尾喷出的青烟如云似雾。机械师们开始离开飞机,飞行员们则奔向已经准备就绪的战机。站在甲板最前端的信号兵不断奋力挥舞可以起飞的信号旗,一波波战机在欢声雷动中闪电般加速并升空,随后在舰队的上空组成了一片银光闪闪的云层。气吞山河的舰载机群与排山倒海的舰队共同组成了一幕荡气回肠的战争画面。
当最后一波舰载机和水上飞机分别在飞行甲板和海面上振翅腾飞的时,美军机群已经浩浩荡荡地飞到了帝国舰队的上空,翱翔在海空间的帝国军机群立刻旋风般与之展开激烈空战。帝国军的各个军舰上,军官们声嘶力竭的高喊声响成了一片:
“敌机来袭!注意防空!”
“防空岗位,准备战斗!”
无数双黑色的眼睛一起望向飞机如蜂群的天空。
帝国军的舰队上空,顷刻间迸发了暴风骤雨般的无数弹火。天空中银翼呼啸,双方的战机在低空中厮杀成一团,喷涌的航空机枪子弹犹如仙女散花般漫天绽放;舰队内也齐齐狂飙起一圈圈炽烈耀眼的火光,全舰队的上百门防空炮和数百挺高射机枪一起朝着天空中覆压而来的美军机群猛烈扫射,电焊弧光般的密集火力在舰队的上空汇聚成了逆飞瀑布般的强大火力网。低空中金蛇狂舞,数百道弹火暴风涡流般交叉横飞,短短几分钟内便立刻有数十架双方的战机被击落。被防空火力击中的美军飞机接连不断凌空爆炸,在舰队的上空炸开一团团特大号烟花般的火球,粉身碎骨的飞机化为无数道燃烧的碎片风风雨雨落下,飞来的美军机群在帝国军飞机和防空火力网中犹如秋风里的树叶般四散飘零,再加上实力逊于帝国军机群,因此很快便在这场海空联合绞杀中遭到了巨大的损失。
值得肯定的是,美军参战飞行员都表现出高度的战斗热情和爱国精神,出击的100余架美军海军飞机都竭力奋战,并积极发动进攻,海面上鱼雷纵横飞梭。尽管遭到了空前的截杀和反击,但美军攻击机群仍然取得了一定的战果:怒江号战列舰被命中三枚鱼雷而导致发生大爆炸并遭到重伤,洞庭湖号轻型巡洋舰在七架美机的攻击下被击沉,洛河号重型巡洋舰的舰尾被严重炸伤,舰桥还被一架已经被击落的美军飞机撞上从而发生剧烈爆炸,致使包括舰长在内的三十多名官兵阵亡殉国,其余的多艘主力舰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但严密保护的旗舰和各个水上飞机母舰、航空母舰基本都毫发无损,簇拥在航空母舰身边的防空巡洋舰和驱逐舰以铺天盖地的密集火力击落了数十架发动进攻的美军飞机。而在天空中与美军机群交战的帝国军航空兵们也表现出色,出击迎战的180余架舰载机和水上飞机以自损30余架的代价击落美机60多架,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这场空战持续了四十分钟不到,来袭的美军机群全军覆没,帝国军以不算大的代价便歼灭了美国海军的航空力量。随后,筋疲力尽的帝国军各个舰载机和水上飞机纷纷返回航母和水上飞机母舰,补充燃油和鱼雷。
2时20分,李喜浩下达了第二个命令:“航空机群全力攻击美军主舰队!舰队也全力追击美军主舰队!一定要咬住不放,死缠烂打!投掷完鱼雷的飞机立刻返航并补充弹药和燃油,然后不断出击!一定要把美国海军彻底送进海底!运输舰艇从夏威夷地区给主舰队全力补充煤炭和弹药!记住,这是最后的一战!”
下达这个命令后,豪气干云的李喜浩仰望着万里晴空,信口吟道: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慨。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好诗!好诗呀!气势雄伟,真可谓是亘古绝今!”将领们顿时一起拍手称赞。但黎元洪则纳闷道,“司令,‘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句非常适合现在,但为什么前面是‘百万雄师过大江’呢?”
李喜浩苦笑着摆摆手。
吟诵中,飞行甲板上再度出发的帝国军舰载机群朝着美军舰队所在的方向掠空而去。
总指挥室内,萨镇冰等人满面春风道:“美国海军这次肯定跑不了了!”
李喜浩微微莞尔:“彻底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我总算能睡个好觉了。”他想了想,突然笑道,“你们知道美国的开国总统华盛顿和中国哪个皇帝在同一时期?”
将领们挠挠头,都费力地思考着。
李喜浩哈哈大笑:“华盛顿总统和乾隆皇帝是同一个时期的,两人都逝于公元1799年。”
萨镇冰惊讶道:“华盛顿和乾隆是一个时期的?我一直觉得他们压根不是一个时空的人。”
李喜浩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海平线:“当中国还在满清的封建集权统治时期时,美国就独创了三权分立的政治基础,堪称是全世界民主国家的楷模。可惜,它毕竟是我们的敌人。”
几分钟后,将领们发现,李喜浩已经在沙发上鼾声大作。
整场海战共持续了十个多小时,双方的参战官兵甚至基本没有看到对方主力舰队的影子,战斗便结束了。在帝国军航空机群的猛烈进攻以及整个舰队的穷追不舍下,走投无路的美国海军终于折戟沉沙,在悲壮中走向覆灭。在持续三个小时的不断进攻和七个多小时的追击后,美军舰队过半军舰被击沉。最终逃入美国最西北部伦比亚河入海口港湾内的美军残余军舰完全已经走投无路,被帝国军舰队给堵在了伦比亚河的入海港湾内。最终,在《星条旗永不落》的国歌声中,剩余的美军军舰集体自沉,舰上水兵撤到了本土陆地上,以总指挥查尔斯·j·巴杰尔少将为首的数十名高级军官选择与舰共沉,以身殉国。
美国海军的覆灭,也意味着帝国海军自此彻底独霸了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