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务科的军官领命而去,斯米尔诺夫少将从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他想看看这个被华西列夫斯基大将亲自点名来学习的少校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他走到了窗户边向校门方向上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校门外的小汽车上下来,然后拥抱并亲吻了站在校门外的那位前来报道的少校。这不是沙波什尼科夫元帅的女儿叶卡捷琳娜吗?这个少校难道是叶卡捷琳娜的男朋友?叶卡捷琳娜没有事先给自己说,难道是想瞒着沙波什尼科夫元帅?改天给元帅同志打个电话,侧面了解一下这两个年轻人的关系。
哨兵已经接到了总务科的通知并打开了大门,严大力告别了自己的女朋友提着行李走进了这个显得幽静的学校大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里就是自己今后三个月要待的地方了。哨兵已经给他指明了总务科的所在地,他需要先到教学楼的二楼总务科去办理入学手续。
办理入学手续的过程很顺利,只不过严大力要参加学习的速成班已经开课半个多月了,他只能插班进去读,还得赶上学习进度才行。学校的制度很严,甚至比在前线作战部队都要严格。总务科给他发了食物配给证,凭证在校内食堂吃饭。学习期间学员们必须统一在校内的宿舍住宿,不得在外留宿。每个星期只有周日下午半天时间允许外出,去莫斯科市区也要随身带着派遣证和军官证。在校期间也必须按照严格的时间表起床、吃饭、学习和睡觉,一切都显得很正规。
严大力被总务科安排到了校级军官宿舍,这里的宿舍两人一间。由于严大力报到比较晚,所以被分配到了已经有一个人住的宿舍里。舍友没在,估计应该是上课去了。严大力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床上有枕头和雪白的床单还有厚厚的被子,很不错,甚至比自己在军司令部的宿舍都要好。
放下行李后严大力就开始整理内务,总务科告诉了他战役战术系速成班学习的具体地点,现在已经快要接近中午了。中午吃过饭后他才会到战役战术系报到参加下午的学习。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一声铃响,上午的课程上完了。一大批军官都涌向了宿舍,严大力的舍友来回到了房间。发现自己的宿舍新来了一个人,那位看起来年纪已经有三十多岁的少校连忙伸出手来打招呼:“您好,您是新来进修的吧?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特列亚毕奇尼科夫。”
“您好,我是西多罗夫。幸会,您是读哪个班的?”严大力急忙握住了对方的手,问道。
“战役战术系的中级参谋培训班,您呢?”特列亚毕奇尼科夫问道。
“哦,我是参加战役战术系的指挥员速成班进修的。前天在部队才得到通知,才赶到学校,中午吃了饭才正式报到。”严大力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是吗?我一直在总军械部机关工作,只是短期上过前线。您一直在前线?是在哪个方面军?”
“顿河方面军,南部战线。还是您好啊,在总部工作,不用上前线。您吸烟不?”严大力从兜里拿出了香烟。
“啊哈,看来我们有个共同的爱好,这还是德国烟,缴获的的吧?”特列亚毕奇尼科夫接过了香烟用火彩点燃以后深吸了一口又说道。
“是的,在前线缴获的,不过没有多少。很多时候只能抽马合烟。”严大力同样点燃了香烟,笑着说道。
“在上课时肯不能吸烟,都快把我憋死了。其实在总部机关工作也不好,您看您也是少校了,可比我年轻了不少。前线还是好啊,容易立功。不像我们这种在总部机关工作的人,想晋升都不容易。我还真想上前线,不想在机关里继续耗着了,申请了好多次,这才把我派到这来学习了,毕业以后说不定就能下部队了。我的要求可不高,随便去哪个方面军都行,只要能上前线。”特列亚毕奇尼科夫苦笑着说道。
“前线的条件可比总部机关艰苦很多的,不过也确实很缺乏受过训练的军官。好了,不说这些了,食堂在哪里?该吃午饭了。”严大力询问道。
“请跟我来吧。记得带上食物配给证。餐具食堂里有。走吧,西多罗夫同志。吃饭的时候请给我好好讲讲前线的事情。吃完饭,我带您去战役战术系报到。”特列亚毕奇尼科夫偏了偏头,示意道。
就这样,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下了宿舍楼,走向了食堂。严大力还是很高兴的,看来自己刚到这里就碰到了一个热心肠的室友,省了不少事情。
自此严大力的学习生活正式开始了,他参加的指挥员速成班实际上就是培养中级指挥员的,一共有来自各个单位的军官三十多名。原本半年到一年的课程因为战争的原因也被压缩到三个月。这三个月里,速成班的学员必须学会有关参谋人员和指挥人员必须要精通的课程。这也使得严大力在学校里基本上除了上课和睡觉没有时间休息。
时间在充实的学习中很快流逝,严大力在学校里除了学习也就是和特列亚毕奇尼科夫这个室友能在宿舍里说上几句话,几天下来他们两个人就熟悉了对方,开始各种话题都可以谈论了。而特列亚毕奇尼科夫也从严大力的口中极力地打听前线战斗中的各种情况,为自己以后去前线作者准备。最让特列亚毕奇尼科夫佩服的是严大力居然是从一个上士爬上来的,而且居然能从战争初期的基辅包围圈内逃出来,在特列亚毕奇尼科夫看来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应该万中无一。只是严大力向他隐瞒了自己有高层背景的事情,毕竟双方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
严大力此时也对自己这个室友开始有所了解了。这个特列亚毕奇尼科夫看上去就是个在军队中完全没有什么高层背景的军官,虽然他从初级军校毕业以后就诶分配到了总军械部,但是在这种机关里一个年轻刚毕业的军官肯定不会受到多大的重视。这也让特列亚毕奇尼科夫在总军械部里熬了很长时间,完全是熬资历升上来的。
但是特列亚毕奇尼科夫并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他同样有着向上爬的野心。因此他除了本职工作以外,自学了作战参谋的课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让他能够锻炼。但是特列亚毕奇尼科夫并没有气馁,反而一直在努力自学并且等待机会。终于机会总是会被有准备的人抓住,他所在的部门领导觉得他表现不错并且一直要求上前线,再加上前线继续受过良好训练的参谋和指挥人员,所以才给了特列亚毕奇尼科夫这个高级步兵学校中级参谋班学习进修的机会。
终于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严大力盼来了周末。原本特列亚毕奇尼科夫还想请严大力到市区内想办法吃一顿好的,但是严大力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因为叶卡捷琳娜早就在送严大力来学校之前就已经和严大力约好了去市区玩。特列亚毕奇尼科夫得知原因后也就不好再掺和了,临走时给严大力一个暧昧的眼神,关照道:“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哦。哈哈哈哈……”
严大力可不管特列亚毕奇尼科夫的玩笑,兴冲冲地向校门外走去,只有这个时候学校的大门才会打开。
叶卡捷琳娜专门和别人调了班,这才有时间与严大力约会。这也算是两个恋人第一次的正式约会,叶卡捷琳娜向带着严大力倒莫斯科市区内逛逛商店,顺便两个人去国营的大饭店吃顿大餐。现在是战争时期,食物很紧张,完全是靠配给,没有一点特殊的渠道连这种国营的大饭店都进不去。好在叶卡捷琳娜也算是特权阶层的一份子,总是会有办法去国营大饭店吃饭的。
严大力倒是无所谓,因为在他看来再怎么好吃的大餐都比不上前世的中国饭菜,只是自己已经穿越到了苏联,没有办法吃到中国饭菜而已,只能入乡随俗了。反正只要叶卡捷琳娜高兴就好,虽说严大力不怎么喜欢逛商店,后世也是去商店买了东西就走。但是他知道女人天生都有逛商店的嗜好,他只能陪同。
叶卡捷琳娜并没有动用他父亲的专车,两个人只能坐学校门口的公共汽车前往市区。经过四十来分钟的车程,他们终于下了车,顺着还有积雪的街道慢慢向叶卡捷琳娜选择的商店走去。
走着走着,严大力突然停下了脚步,开始向街道旁的一个角落看去。有一个老妇人裹着厚厚的衣服蜷缩在那里,面前放着一个纸盒和一个脏兮兮的碗。叶卡捷琳娜发现严大力停下来后,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