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昌盛也算是慧眼识珠,因为于得水的到来,这一带人谁都知道振亚武馆来了一个胶东武师,功夫了得,佛面武师都不是他的对手。东北人大多是山东人,山东人又胶东人居多,听说老家来的武师,自然人气就旺,振亚武馆招收七十二个徒弟,不用一天的时间就爆满,来学武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他们苦苦要求收下他们,作为馆主的徐昌盛老先生就是不开这个口子,于得水就有些看不下去了,就问徐昌盛:“老先生,为什么就只收七十二个学徒,而不多收呢?”
徐昌盛说:“老祖宗的规矩,我想可能是照搬孔老二的七十二贤吧。”
于得水说:“梁山好汉还一百单八将呢,我们为什么不学学梁山好汉。老祖宗的规矩我们完全可以打破,日本鬼子正犯我中华,我们的国家正用人之际,我们更应扩大人数,越多越好,也算是在为国家民族做一份贡献!”
练武之人多热血之人,就是年过七十的徐昌盛也不例外,国家民族大义他们绝不含糊,徐昌盛犹豫了一下。说:“于兄弟说得对,那我们就扩大招人收徒!”
徐昌盛一锤子定音,哪一期竟招收了三百六十六多人,六六大顺,多么吉利的一个数字,所有的徒弟练起来,宽阔的昔日练兵场上,还真有练兵的那种气势,动作整齐划一,喊声震天。不可否认的是1945年的8月以后,胶东的解放军渡海去东北,这三百多人的徒弟大多数都参加了解放军,因为这些人在学武艺的同时,于得水也把共产党的思想主张教给了他们,他们中很多人都向往共产党,。于得水坚信一句话:共产党像种子,飘到哪里,就在那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于得水几乎就要在他们中间发展党员,建立党支部的时候,有学徒给于得水送来了一封信,于得水打开信封一看,信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老百姓盖房子需要砖头,大伙都在热火朝天烧窑!
和火有关系,而且都在热火朝天地烧窑,于得水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再看信封上没有邮戳,于得水问学徒的:“这封信哪来的?”
学徒说:“是一个人送来的,这个人让我亲手交给你!”
于得水问:“这个人呢?”
学徒说:“就在大门外等着哪!”
于得水收起这封信,风风火火来到大门口一看,邹青言正在一个人若无其事地蹲在地上看蚂蚁上树,于得水一声:“老伙计!”
于得水一下子就冲到了邹青言的面前,邹青言站起来问:“怎么样,急坏了吧?”
于得水说:“说实在的,离开了党领导的这些日子,就像没娘的孩子一样,干什么都不踏实!”
邹青言说:“这个滋味我知道。”
于得水问邹青言:“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邹青言说:“那还不是你的那一封信,没有这封信东北这么大,要找到你,还不和大海捞针一样?”
于得水说:“我写出的那封信后,我以为这封信肯定丢失了,自己从此恐怕就跟家里失去了联系,真是谢天谢地,老天有眼!”
于得水说到这里心里非常感动,他说:“家里的人手那样缺,劳驾你一个特委委员来叫我,只要一封信,我就会立刻动身的!”
邹青言说:“问题不在这里,如果这封信遗失了呢?这不是我们种庄稼错过了季节大不了我们明年再种,还是我亲自来比较保险些,而且比信件还快,万无一失!”
于得水看到了邹青言简直一刻都等不了了,于得水说:“我们马上就走,我回去跟徐昌盛说一下。”
邹青言问:“徐昌盛就是这个振亚武馆的馆主么?”
于得水说:“是,这个馆主对我一直不错,我不想跟他不辞而别,还有那数百个徒弟,都要辞别一下,有可能的话我真想带它们一起走,回我们胶东。”
邹青言说:“我们胶东不缺人,我就不进去了,进去了你的馆主肯定不会让我们不吃饭就走,这样一来二去时间就耽搁长了,这样我在镇东头的茶馆等你,你快去快回,在时间上我是跟张连珠书记打过保证的。”
于得水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快去快回!”
于得水走了,邹青言就到镇子东头的哪家不起眼的小茶馆里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于得水的到来,大概也就是一端烟的时间,于得水就背着简单的行李风风火火跑回来,邹青言简直不敢相信:“这样快?”
于得水说:“当然快了,我说我家侄子要结婚,这是大好的喜事,因为送信的人在路上多耽搁了些时间,这样就离结婚的时间只有三天的时间,我必须要争分夺秒,这样馆主和徒弟们就没有耽搁我多长时间,馆主还送我一百二十块大洋,馆主是个实在人,也算倾其所有了,这样我们路上就有了使用不完的盘缠了,那我们快走吧!”
两个人见面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往后赶,他们于第二天的中午就赶到了大连,为了安全起见,于得水做了一些化妆,西装革履,还戴一副墨镜,手里掐着雪茄烟,就是邹青言也有些认不出了于得水的模样,特别是那小胡子,与原来的于得水判若两人,即便是这样,于得水还是差点身陷囹圄!
于得水是时隔两个多月后,重回大连,大连一切还是那个老样子,街上巡逻这鬼子大兵,他们站成一队,时时刻刻都是步调一致地走在大街上;警察特务一个个就像吃屎的狗,伸长着鼻子到处嗅着,甘心情愿给鬼子做狗!
于得水和邹青言进大连,开始的时候还很顺利,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邹青言和于得水两个人是分开走的,在港口买船票的时候是邹青言一个人去买的。于得水 站在远处很悠闲地东张西望。这件事说来也是太巧了,也许一个人从生下来到死,是另一个人逃不掉的劫数,这也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在劫难逃吧!
于得水站在哪里东张西望,候船大厅他是不能去的,因为候船大厅里有缉拿他于得水的画像,警察特务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他们一直都在想着受赏发财,抓捕共产党和所有的可疑人犯,根本就不在乎这样的赏,这样的财上所带有的浓浓的血腥!
船票已经买好了,再有一个多小时,他们就可以乘船离开大连这个是非之地了,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福特轿车,就从富商一样打扮的于得水身边而过,车上坐得不是别人,偏偏就是给鬼子做翻译官的宋文峰,宋文峰的车从于得水的身边驶过的时候,宋文峰并没有看到于得水的模样,也许就是凭着一种感觉吧,宋文峰忽然命令司机:“停车”
司机立刻就停了车,车上的打手们都回过头来看宋文峰,宋文峰低着头谁也不看,说:“搜查那个人,快!”
打手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宋文峰立刻抬头看车外的那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于得水,两个打手立刻就冲下车扑上于得水。
悠闲在路边的于得水,根本就不知道危险正扑上了他,于得水还是心情不错地在看风景,吸着雪茄烟,眼不错只是味道不是很适合他;西装革履穿在身上有些束缚,哪里有中国人的便服穿的舒服。
有一辆轿车在他身边停下来,有两个人向他扑来,并没有引起于得水足够的警惕,自己与他们毫无瓜葛,正所谓人正不怕影斜,并不知道扑上来的这两个家伙是两个汉奸打手,是宋文峰手下最得力的打手!
两个打手下车就向于得水扑过来,于得水当时还以为这两个人是冲着自己身后什么人扑上来,两个打手向于得水喊一声:“站住!”
于得水甚至还向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身后并没有什么人,其中一个打手用枪指着于得水说:“看什看,说的就是你,你给我老实点,搜查,举起手来!”
两个家伙都用枪指着于得水,于得水这个时候就是跑也跑不过这两个家伙手枪里的子弹,于得水没办法,只得乖乖地举起了手,两个家伙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于得水搜查,他们用枪顶着于得水从上到下搜了个遍,除了口袋里搜出了两块大洋,还被这两个家伙平分,一个人一块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去了。于得水还很庆幸,多亏馆主给自己的那些大洋没带在身上,要不非被这两个家伙发财不可!
两个打手在于得水的身上没有找到可以的东西,他们回头往车里看,车里的宋文峰也正在车里向外看,怎么看都觉得两个打手搜查的这个人有些眼熟,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就是于得水。
于得水看两个家伙在自己的身上除了两块大洋,没有搜到他们可以治罪或者刁难的东西,他们就会认为这个只不过是一个发了一点小财的小老板一样的小人物,因为他们没有从他身上找到更多的钱,于得水也就开始给自己开脱说:“老总啊,我是一个合法的商人,从来不做违法的事!”
于得水说话有个说不上好坏的习惯,这个习惯就是在说话间,习惯于抹一下自己的嘴唇。于得水是不留胡子的人,这一次因为化装,嘴唇上就被粘上了假胡子,这假胡子被粘在嘴唇上,这让他特别有些不习惯,因此说话之间习惯性地抹嘴唇的力度就有些大,这一抹就把自己粘在嘴唇上的假胡子给抹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