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宗泰他们远去了,高大麻子做梦一样不肯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管家晃着一脸浅麻子,一脸苦相对高大麻子说:“老爷节哀,消财免灾,好在共产党游击队只要枪不要钱,老爷喜欢枪我们还可以去买,我们只要还有这条命比什么都强,我们还可以东山再起!”
高大麻子看着管家的一脸浅麻子,觉得管家这个时候十分恶心,管家对他来说已经是几十年的管家了,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相反的一脸浅麻子还像花一样让他看了舒心,因为他自己就是脸大麻子,眼下看了几十年的管家的浅麻子恶心,是不是黑老哇(乌鸦)站在老母猪身上,看到老母猪身上的黑,看不见自己身上的黑?
高大麻子这样想来就不在关注管家脸上的浅麻子了,高大麻子对麻子太深有感触,能活下来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麻子就是天花,天花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一种烈性传染病,也是到目前为止,在世界范围被人类消灭的唯一一个传染病。感染天花病毒后的潜伏期平均约为十到二十天左右,病毒感染后的初期症状包括:高烧、疲累、头疼及背痛。2-3天后,会有典型的天花红疹明显地分布在脸部、手臂和腿部。在发疹的初期,还会有淡红色的块状面积伴随疹子而出现。病灶在几天之后开始化脓,直到第2个星期开始结痂。接下来的3-4周慢慢发展成疥癣,然后慢慢剥落。天花是感染痘病毒引起的,患者在痊愈后脸上会留有麻子,“天花“由此得名。“天花”的死亡率在百分至二十五左右,能活下来不能说不是一种幸运。
天花曾是全球流行最广的一种传染病,3000多年前,古埃及的木乃伊身上已见到天花的疤痕。公元前6世纪,印度发现天花流行。在黑死病之后200多年,西班牙人把天花作为武器输入了美洲,方法是将病人的衣物毯子等送给印第安人,然后任其传播。15世纪天花在东西方都有过流行的记载。天花在欧洲中世纪也留下阴影,平均每5人中就有一位“麻脸”。甚至连至高无上的国王也难逃厄运,法国国王路易十五、英国女王玛丽二世、德国国王约瑟一世、俄国沙皇彼得二世都被天花夺命。天花在中国流行,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1世纪。战争中,天花由俘虏从印度经越南带到中国,所以天花在中国古代也称“掳疮”。晋代葛洪在其著作《肘后备急方》中,第一次描述了天花的症状和流行情况,以后中国各代典籍中都有天花流行的记载。从历史看,唐宋以后,天花在中国流行逐渐增多,明代以后流行范围更广。清代顺治皇帝感染天花而死,康熙皇帝为避免感染天花,不敢与其父相见。18世纪,欧洲人死于天花的总数达1.5亿人。也就是说有麻脸的人,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民国以前解放初期,满脸麻子的人并不少见,当然了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高大麻子和管家这一对麻脸面面相视,这往后的日子没有枪支的保护怎么过?
高大麻子问管家:“这如何是好?”
管家沉着麻脸想了一下,管家说:“这事我们要叫县长知道,免得以后县长知道了共产党在我们这里搞得枪说我们通共,我们就是浑身是嘴也是说不清的。”
高大麻子说:“有道理,通共的罪名谁也担当不起,我们也不得不防,我记得共产党的游击队长就让我把这事说给梁秉锟这个老儿知道,管家你说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我怎么一直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管家说:“是有那么一回事,这话我也听到了,这不是做梦,是真得,那你就赶快去吧。”
高大麻子说:“赶快给我备车啊!”
管家说:“我这就办!”
管家说着就打点下人备车备马去了。车马备好了,高大麻子就带着几个人奔县城莱阳来了,高大麻子一踏进县政府的大门就听到一个人在哭,男人的声音却似老娘们一样嚎啕大哭,高大麻子惊住了:莫非是县长大老爷被挂了?
高大麻子没有盲目进门,就退了出来,高大麻子问门岗:“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县大老爷有个三长两短?”
门岗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门岗没有说话,给阎王爷把门的小鬼你都不敢小看,更何况是给县太爷站岗的士兵,高大麻子拿出二块光洋送在门岗手里,说:“给兄弟们个烟酒钱笑纳。”
两个士兵各拿着手里的大洋向空中抛了一下,再用手接住,门岗说话了,门岗说:“县太爷没什么事,这哭声我们也不知道,你还是自己进门看吧!”
既然县太爷没事,高大麻子就直接往衙里闯,进门就看到梁秉锟在唉声叹气,一脸苦相。既然哭的人不是县太爷,也只能是另有其人了。高大麻子再向里走就看到了地上跪伏着一个人,哭声就是这个人发出来的,高大麻子走近一看,这不是大财主毛国忠么,毛国忠也是一个大户人家,土地比他高大麻子还多,还在城里开着钱庄、当铺什么的,高大麻子好奇,高大麻子就问了一句:“毛国忠,这是怎么回事呢?”
高大麻子如此一问,毛国忠就哭得更厉害了,就开始对高大麻子哭诉起来。毛国忠这个时候特别需要向人倾诉,诉说自己遭遇到的不幸。高大麻子从毛国忠断断续续的的哭诉中,慢慢弄明白了毛国忠遭到了与自己一样的事情,所不同的是毛国忠的儿子反抗了,反抗的毛国忠的儿子被击毙,毛国忠之说以没有死是接受了那些人的条件,所谓接受条件就是跟投降没有什么两样,估计毛国忠不妥协现在就不可能站到这里,肯定跟他儿子作伴去了,黄泉路上不孤单。
高大麻子偷闲往案上看了一眼,案上摆放着宣纸,宣纸上刚刚写上了一个大大的欢字,字迹的墨还没有干,欢字的后面是一片空白,给高大麻子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是欢庆、欢喜、欢乐,还是欢欣?高大麻子不得而知,但有一点高大麻子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就是在毛国忠没有进来之前梁秉锟的心情是俱佳的。
高大麻子的猜想是一点都不错的,刚刚枪毙了匪首左武堂,尽管全莱阳的老百姓都好像跟他梁秉锟作对一样,用极其隆重的仪式给左武堂送行,但韩主席的一封嘉奖令让梁秉锟的心情大好起来,因为他没有辜负韩主席的厚望,韩主席还在电话上将梁秉锟好一个褒奖,梁秉锟放下电话还在想:谁说韩主席没文化,是个大老粗,还特喜欢附庸风雅,韩主席的话说得还是很有水平的!
梁秉锟甚至还怀疑坊间流传的韩主席的诗词是无聊的文人作弄韩主席歪诗,是故意抹黑韩主席罢了。梁秉锟放下电话,在心情大好的情况下就想奋笔疾书,写一副对子以此来表达一下自己此刻的好心情,他刚刚放开宣纸,一个欢子写下去,就被一个人的哭声打断了,这个人就是毛国忠。梁秉锟唉声叹气,高大麻子走进来就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梁秉锟问高大麻子:“你有什么事?”
高大麻子被梁秉锟这样一问,虽然没有像毛国忠一样嚎啕大哭,但此刻的表情在他的麻脸上表现出来的表情比哭都难看得多,高大麻子说:“县大老爷,我家的情况比毛财主还糟,我看家护院的几十条枪,还有两支花机关都被共产党游击队弄去了,我担心共产党游击队还会找我要钱要粮,他们的队伍要吃要喝,这是肯定的,县大老爷赶快给我们想想办法吧!”
梁秉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什么什么,他们成立了游击队?”
高大麻子没想到县长梁秉锟对这个很感兴趣,梁秉锟也不亏是一个读书人,一个名称的改变,就预示着一段事物的过去,另一段事物的开端,高大麻子回答说:“是游击队,是他们的军官亲口对我说的。”
高大麻子就把上午的事原原本本地跟梁秉锟说了一遍,说到那个中校军官,梁秉锟从描述上猜测可能就是共产党特委特务队队长姜宗泰,事实上梁秉锟的猜测很准确,梁秉锟感觉这件事已经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地步,枪毙了一个左武堂,惹怒了共产党这个马蜂窝,共产党又在短时间里搞了那么多的枪,共产党肯定是要你死我活跟他梁秉锟拼命了,从莱阳老百姓的反应上看,他梁秉锟已经失去了人心,共产党正赢得了这些老百姓的支持或同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梁秉锟想不下去了,因为想下去就后怕!
就在这个时候,捕共队队长、保安团大队长徐元沛一脸春风地走了进来,梁秉锟抓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就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