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笑到中午放学。
    他望着她的背影，都觉得好甜。
    他说：原来有个同桌，就等于有了蜜糖。
    …
    军训第三天。
    女生们最先下来，等男生们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往他们而去。
    知晓自己是多余的，男生们赶紧散开。
    曲歆见怪不怪地把歪的军帽摆正。
    “哇”
    女生们尖叫一声。她们的眼里，曲歆不止右边脸伤得惨不忍睹，就连左脸也伤得惨不忍睹。
    不止如此，等曲歆游晃而过，后面那个低头人慢慢地浮现在她们视线里。
    惊。
    这个人，昨天还一点儿伤都没有，如今，两边脸都遭了殃，肿胀得已然认不出原本的白皙俊脸，有一种被蚊子吸血的错觉。
    曲歆仿佛没看见女生们赤裸裸夹杂着质疑的目光，将臭熏熏的帽子随手扯下来，甩了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些许猜疑飘进他的耳里。
    “唉，这曲歆也不知道什么眼睛？竟然会看上乔佳乐？乔佳乐都不知道陪了多少男人，亲了恐会中毒。”
    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将去了味的帽子蔻头顶。
    但是……
    他没反应，不代表奚月没反应。
    他有耳朵，奚月也有耳朵。
    “你说什么？”
    乔佳乐刚才看着奚月如此，积聚一夜的自责愧疚扎得更深了。都不敢看他，只好捂着自己的双眼，怕自己等下要上吊还罪了。
    但，一听见属于奚月的音色，甚至还与以往不同的音腔，阴骇瘆人。阴暗处凶暴的猛兽正在众人耳膜深处逐一暴虐嚎叫，击碎艳阳的天空，洒下层层冰雹。
    乔佳乐手僵地放下，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奚月高挺，头已不知何时抬起，那顶帽子被他拽了下来，在手心里捏得变形。整张脸如冰凝结。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女生，不知道谁，颤着肩膀后退，张了张嘴。原本是畏惧得发不了声，忽然不知怎么回事，笔直得站立，仿佛她没有错。
    “怎么了？我有说错吗？乔佳乐半夜三更私会男生，还换了男生的衣服，又去亲别的男生，她没毒吗？她不脏吗？”
    等她扯着嗓子坦荡地嚷完，下一秒……
    被阴鸷的眼神震慑住，掐住脖子，宛如从地狱里走出来阴气甚重的阎罗帝。从他的指尖用力，到他的音腔瘆人，世界末日恍然来临。
    “我告诉你，她没毒，她不脏。”
    “有毒的是你，脏的也是你！”
    奚月的双眼充血，猩红一片，他掐住她的脖子一点一点地用力、用力，谁知他此时有多想把她给捏死！
    欺辱她是重罪！
    毁谤她是重罪！
    哪一条都是死罪！
    “轰轰隆隆”“噼噼啪啪”
    雷鸣电闪，才一秒钟不到，艳阳天转变烟雨天，白天找不到丝毫光亮，有的尽是死神与死灵的对视。
    不知谁叫了一声，“怎么回事？”
    把众人的视线从奚月那猖狂毒辣的眼神中回过神，看向天。
    不止雷鸣响彻，不止暴雨梨花、狂风怒号，就连不知哪来的血，从水碰臂，化为红血，滴答滴答一道明亮的闪电而来，彻底清晰入眼，晕眩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