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沉浸在自己苦逼世界中的曲歆按压在奚月肩上的手往下又重了几分，好像这才能体会到他悲催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心痛。
    “唉，我好苦啊！还是你好，先来有福！后来只剩悲！”
    “想当年，我小的时候，在人家玩泥巴的时候，我就在参加比赛，拿了幼儿钢琴一等奖，被无数人夸上天！如今，真是！要是能把一千字的文字弹成琴，我乐意！我绝对一分钟之内搞定！”
    奚月慢走着，专注地掰开他压得死沉的手臂。
    “要不别写文章了，以后都弹成琴算了，弹琴多好啊！歌声优美，节奏快……”
    “你也是，也别写了，献唱五百字，保证比你慢悠悠写有用……”
    曲歆叽里呱啦着，奚月还在盯着他的手臂发呆。
    两秒后：要不，用多点力。
    四秒后：等下惊动他了怎么办？
    六秒后：一旦被惊动，他就会见鬼，然后，满楼层……跑……
    “……”
    “……”
    奚月扭过头来，曲歆正瞠目结舌地盯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奚月赴死低头：“你可能忘了。”
    “我确实忘了。”曲歆手依旧亲昵地挎在他肩上，两眼也同样放在他身上，就是比刚才还大了些。
    奚月低头等了两秒，没察觉到如释重负的感觉，有低了低头，陈述：“我不是正常人。”
    “对啊，你怎么能是正常人呢？”
    此轻飘上扬的尾声静默了两分钟，身子与身子依旧贴得那么近，近得男子单纯的荷尔蒙气味都闻得到。
    奚月往下再低了下头，复述：“对，我不是正常人。”
    “你记起来了吧？”这一句，奚月鼓起勇气从不敢看他的低头到敢看他的抬头。
    他凝视着他，他在等。
    等他清醒。
    等他把他甩掉。
    等他臭骂他“你这个狐狸精，谁让你勾引我的？”
    三个等，他静得呼吸声都听不清。
    自然规律，他懂的。
    曲歆盯了他两秒，仿佛想到了什么，满不在意地拽他上楼：“这有什么？胜过那些汗臭喷香水的，自来香纯！我小时候还用了老妈最新款香水，把自己喷得老香啊，别人不都捂着鼻子嫌臭吗？自己觉得香就好。”
    奚月呆滞地看着他。
    还真没听过有人这么丝毫不在意的，这么无所谓。
    就算是班主任，不能对异类学生有偏见，但，不都是上课还得带个口罩吗？
    生怕他污染了新鲜空气。
    …
    等这么一愣，愣到了宿舍门口。
    曲歆在奚月宿舍门口站立，对准他耳朵小声恳求：“奚同志，看在我这么直率友好的份上，你帮我个忙呗！在队长面前美颜几句，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这不是收拾书包的时候，把本子给收拾走了嘛。我昨晚还辛辛苦苦找了两个小时，借了三个小时，央求了四个小时，不是我不写啊，真是本子难借。”
    “而且，主持人念都念过去了，再写也没用，不过是增加负担罢了。所以啊……”
    曲歆泪汪汪卖萌上线，两手呈“拜托”状：“请奚乐帮帮忙，我下次一定记得写，保证每天字数五百字，一字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