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凰夜辰走进别院的第一刻起,沐卿歌就认出了他,就像无论霓裳有多像沐卿歌,凰夜辰都会觉得不太对劲一样,对于沐卿歌而言,凰倾天和凰夜辰给她的感觉也全然不同。
凰夜辰有些激动地回抱住沐卿歌,“你为何一眼就能看出是我?”
“因为我知道殿下一定会来。”沐卿歌眼里满是笃定和自信,若是经历了这么多还瞧不明白凰夜辰对自己的真心,倒是她愚钝了。
两人在房间里温存了一会子,很快便到了王府中的侍卫换岗的时辰,凰夜辰平复了一下心绪,就带着沐卿歌一前一后出了别院。
果然如沐卿歌所料,王府下人们无不瞌睡倦怠,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向,偶尔有一两个眼力好的,不过也就是跑到两人身边请个安讨个好。
凰夜辰闲庭信步,拉着沐卿歌径直走到了王府的大门口,方才拦着他的两个守门的家丁被拖下去打了三十大板,已经换了新的更有眼色的人来守着。
那两人不敢再质疑凰夜辰的权威,都以为他便是他们王爷本人,只是看到跟在他身后的沐卿歌颇为好奇,就十分殷勤地走到她的面前:
“给姑娘请安了,从咱们王爷把姑娘接进王府以来,姑娘向来足不出户,今日怎么想起出来了,要不要小的安排人给姑娘备马车?”
别院里的那位是凰倾天的宝贝,是整个东阳王府人尽皆知的秘密,原本沐卿歌是不允许出王府大门的,只是如今看她和他们家王爷在一处,那些家丁们自然是不好阻拦。
凰夜辰模仿着凰倾天平日里的模样,一张脸面无表情,“本王和卿歌上街走走,你们都不用管了,好好当你们的差便是。”
“是,小的遵命。”
两个家丁看着凰夜辰和沐卿歌的背影消失在东阳王府的街角,都还觉得今日的东阳王有些不对劲,但做下人的哪敢打听主子嗯情况,不过是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阵子就罢了。
“想必殿下已经在城外备了马车,不如咱们比试一番,看谁找到阳春城的城门口吧?”重获自由的沐卿歌脸上带着张扬的笑容,光彩照人到让凰夜辰一刻都挪不开眼。
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沐卿歌就已经在凰夜辰的面前跳上了屋顶,一溜烟就跑远了,凰夜辰无奈地笑了笑,自从沐卿歌有了武功在身,越发地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可正是这样渐渐强大的沐卿歌,对他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等到凰夜辰紧赶慢赶终于跑到城门口的时候,看到沐卿歌正抱着两个大酒坛子站在城墙脚下对着他笑语盈盈:
“这阳春城别的好东西没有,唯独这葡萄美酒是一绝,方才在路上随手买了两坛准备在路上慢慢喝,殿下,那几辆马车可是你安排的?”
凰夜辰的脸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两年前沐卿歌还窝在自己怀里感慨他的轻功叹为观止,如今沐卿歌连买酒的工夫都匀出来了,他依然追不上她,凰夜辰在心里暗暗发誓回去一定要勤于轻功的练习。
"堂堂东宫太子正妃竟然如此小气,就买两坛酒,你和殿下快活了,就让老夫干看着眼馋吗?"马车里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来,虽然是一头银发,容颜却只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倒把沐卿歌吓了一跳。
沐卿歌看到来人就知道他来历不凡,但见无忧老人和蔼可亲便和他玩笑了几句:
"这有何难,太子殿下不喝就行了,只是老伯,美酒给你可以,您总要先告诉我您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吧。"
霓裳在马车里偷偷看着随性的沐卿歌,总觉得在凰夜辰身边的她,和在凰倾天府上冷冷淡淡的沐卿歌大有不同。
无忧老人见沐卿歌气质出尘又不拘小节,不似寻常的世家贵女那样矫情,心里对她很是有好感,"好没良心啊,你方才使的那一出踏雪无痕的轻功还是老夫三十年前琢磨出来的,如今还敢问我的来处?"
趁着沐卿歌发愣的工夫,凰夜辰赶忙上前介绍,"卿歌,这位前辈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高手无忧老人,也是凰倾天的师父,马车里的那位姑娘是他的小徒弟,霓裳姑娘。"
沐卿歌立马收起顽劣的笑容,毕恭毕敬地朝着无忧老人施了一礼:
"晚辈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还望海涵,虽然卿歌不愿意承认,但凰夜辰到底是教卿歌武功的师父,按照辈分卿歌要尊您一声师公了,这两坛好酒就当是徒孙孝敬您···和里面的那位师姑的了。"
无忧老人放声大笑,张弛有度,不卑不亢,难怪这个太子妃能把太子殿下迷得千里迢迢来救人 ,"不必这么客气了,别以为你装傻卖乖,老夫就看不出来你是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等到了京城再给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凰夜辰见两人聊得投机,唯恐耽误了时间,就拉过沐卿歌,"前辈,咱们启程吧,本宫已经部署好了一条新的路线以免被凰倾天追踪节外生枝,等到了京城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叙旧。"
说完,凰夜辰就拉着沐卿歌坐上了另一辆马车,四人就在一队暗卫的护送之下,低调而隐蔽地朝着京城进发了。
当天夜里,东阳王府的家丁们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外出归来的凰倾天和沐卿歌,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在阳春城里寻找了半夜,哪里还能寻到沐卿歌的下落。
凰倾天快马加鞭,终于出了自己的封地,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上看到了浩浩荡荡的东宫队伍,骑马走在最前面,穿着一身金铠甲的便是扮成了凰夜辰的炽久。
凰倾天率先冲了上去,一把剑直直地就要插入最前面的那个人的后背,炽久趴下身子堪堪躲过,一回头果然看到了那戴着银色面具的脸,"东阳王这是要做什么,是把属下当成了我们家太子殿下,想要做大逆不道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