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歌才说了两句话,就让权奕瞠目结舌,他原本以为沐卿歌不过是凰夜辰的什么红粉知己罢了,没成想她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想不到姑娘竟是太子妃殿下,本王失敬了。”权奕心中不免失落,沐卿歌如果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说不定自己还有争上一争的机会,可她是北幽太子妃,自己便没有半分可能了,“可是本王总觉得,东阳王也对太子妃情深义重啊。”
“准确来说,我和他确实有过夫妻之名,不过他并不是以东阳王的身份,我们二人也并未有夫妻之实,不过是互相利用,不提也罢。”沐卿歌打心底里觉得凰倾天会帮助自己,完全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自己胁迫凰夜辰。
权奕点点头,身为皇室中人,他当然明白皇家多得是错综复杂的关系,“太子妃继续说吧,本王不打断你。”
“王爷可能也听说过北幽国的情况,太子凰夜辰深得民心,而东阳王在民间没什么声望,而且据我了解,太子殿下虽然也城府深沉,但也是个正人君子,而东阳王心机颇深,却心术不正,王爷若是结盟可别找错了对象。”沐卿歌诚恳地说道。
权奕看得出来,沐卿歌对凰夜辰用情很深,不然也不会在战场上都那么维护他,在心中替自己也替东阳王扼腕叹息了一把:
“所以太子妃今日,是代表北幽太子来找本王谈判的吗?”
沐卿歌摇了摇头,“我是代表自己来找恒亲王求合作的,既然将来你我要站在同一阵营上,我自然是希望王爷可以弃暗投明。”
“此话怎讲?”权奕摸不着头脑,越来越觉得沐卿歌有意思。
“我亏欠了太子殿下许多,想尽力弥补,希望他此生可以平安喜乐,坐拥万里锦绣江山,同时对于北幽黎民百姓来说,凰夜辰也是最合适的君主人选,解决完了心头的这些事,我才能放心地游山玩水,去过自己的人生。”沐卿歌说道。
权奕从第一眼见到沐卿歌的时候起,就觉得她绝对不是甘心做金丝雀的人,听了这番论调对沐卿歌更是欣赏,也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太子妃重情重义,只是你如何确定本王会愿意和你合作呢,太子殿下对北幽百姓来说自然是万里挑一的明君,但是对于我大越国来说,东阳王开出的条件明显更为优厚,和他合作对本王来说是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沐卿歌早就已经把两国的情况打探了个清清楚楚,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来找权奕面谈的:
“东阳王此人,坐拥东部如此富饶的封地都还不满足,想要登上皇位,可见其野心勃勃,王爷如何敢相信,若他日他真成了北幽国的国君,还会心甘情愿地主动割让城池吗,北幽国力强盛,他不谋划着吞并大越已经算是安分,到时王爷拿什么胁迫他信守承诺呢?”
沐卿歌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让权奕仿佛醍醐灌顶,最初与东阳王结盟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顾虑,只是当时情况紧迫,他别无选择,“可我大越也有自己的难处啊!”
“我知道。”沐卿歌来之前已经不动声色地找凰夜辰做过功课,“大越国临近雪山,气候比北幽更为寒冷,且雨水较多,终年阴冷潮湿,作物生长状况堪忧,百姓常年受寒气侵体气虚体弱,就连养尊处优的国君也受风湿困扰,王爷才逼不得已主动进犯,我说的可对?”
权奕点点头,北幽和大越虽然接壤,却因为有一片原始的森林的遮挡而气候宜人,且越远离雪山的地方越肥沃富饶,他主动挑起战事无非是为了帮大越国百姓开拓更为宜居的疆土。
“能理解王爷这份心,我师从神医贺兰洵,从没见过有我师父治不了的疑难杂症,我可以向师父讨要一副驱赶寒气的灵丹妙药让王爷在大越全国推广,且据我北幽钦天监观察,由于星宿的变动那雪山近些年有融化的态势,雪水集天地之精华融入到土地最是滋养,不消百年,大越也会物阜民丰起来,岂不才是治本之策?”
沐卿歌言明其中的利害关系,又主动开出条件帮权奕解决心头大患,权奕自然是心服口服:
“太子妃说得不错,一座城池终究容纳不了我整个大越的百姓,若真能得贺兰洵一药房,本王便不必铤而走险和东阳王合作了,只是太子妃可要说话算话啊。”
“这是自然。”沐卿歌伸出手来和权奕击掌,“我的底细王爷已经全部知晓了,若是戏弄王爷岂不是自寻死路,王爷放心,卿歌如此做不仅是为了王爷,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有安稳日子。”
两人手掌碰在一起,权奕心情激荡,忍不住发出邀请:“除了这些,太子妃可还有其他未了的心愿,我大越虽然是极寒之地,却有着辽阔壮观的自然风光,待了却心愿的那一日,太子妃可放心来我王府做个座上宾,本王保你一生的富贵平安。”
“如此甚好。”沐卿歌没有拒绝,能有一个可以和凰倾天相抗衡的势力给自己做靠山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时候不早了,太子殿下并不知我就是沐卿歌,我要先回去了,王爷若是有事寻我,只管叫醉仙楼的少东家通知我便是。”
沐卿歌说完,就消失在夜色之中,独步天下的轻功再次让权奕叹为观止,权奕笑了笑,想起白日里凰夜辰悉心维护她的样子,“凰夜辰如何能不知道,只不过是愿意陪你演这出戏罢了,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余下的日子里,权奕只一心等沐卿歌送来驱赶寒气的药房,再也不曾试图联络过那所谓的东阳王,他对沐卿歌充满了莫名的信心,对她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
沐卿歌做出了承诺,自然是要兑现,第二日天一亮,她便决定去会会自己那久违的师父贺兰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