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是个爽快人,奴家也就不忸怩了,奴家想做太傅府的当家主母,希望尊主可以成全,奴家愿把所有身家孝敬给尊主。”
冬雪打开箱子,果然有一箱的金银珠宝,沐卿歌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谢秀禾的旧物。
凰倾天却只是嗤笑了一声,扯过沐卿歌的手,给冬雪看她腕上戴的一个夜明珠串成的镯子,“你这一箱子东西,还不如本座夫人手上的一颗珠子值钱,你觉得打发得了本座吗?”
沐卿歌手上的镯子,是成亲那日从凰倾天给的首饰里随便摸出来套上的,若是知道它价值连城,想必沐卿歌也不会日日戴着那镯子练武了。
“是奴家不自量力了,尊主想提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吧,只要奴家能做到。”冬雪错愕了一瞬间,就开始悔恨自己的不自量力。
凰倾天轻笑一声:“报酬的事先不急,你且说说,要本座如何成全你?”
“很简单,第一,尊主派人去杀了沐广轩那老贼,再伪装成是意外。第二,求尊主赐一个能让男人一心一意扑在一个女人身上的药。”冬雪想当然地说道,她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听到冬雪说“杀了沐广轩”的时候,凰倾天能明显感受到手心里沐卿歌的手收紧了一下,便换了一副面孔,笑吟吟地侧过头来问沐卿歌:“你倒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夫人以为如何呢?”
沐卿歌知道,凰倾天这是要把决定权交在自己手上,从前她那么恨沐广轩的厚此薄彼,可现在听到别人要杀了他,心里却还是掩盖不住的不舒服,“姑娘以为,杀了沐太傅,你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吗?”
“这是自然我和景哥儿两情相悦,”冬雪理所当然地说道,“只是老爷执意要安排贵族千金给景哥儿做正妻,若是他没了,便再也没有人能阻碍我们了。”
“若是他没了,太傅府不过是个空壳,很快就会被人遗忘,你和你都景哥儿守着最后的一点财产等着坐吃山空吗?”沐卿歌冷笑,沐广轩一旦过世,太傅府就更无人问津了。
冬雪不以为然:“怎么会坐吃山空呢,太傅府富甲一方,又有鲁国公嫡女的嫁妆和已经薨逝了的太子妃的聘礼,还有这些年来辛苦经营的积蓄,怎的都够冬雪享受一辈子的富贵荣华了。”
“真是天真啊。”沐卿歌以尊主夫人的架势,毫不留情地对冬雪冷嘲热讽,“没了太傅在朝中为官,从此府上只出不进也就罢了,你可知,太傅偏爱长女,他有多半的财产都在沐洛玲手中保管,太傅一死,沐洛玲直接据为己有,又与你何干?”
冬雪已经信了三分,但还是强词夺理:“不可能,太傅他就算再偏心,景哥儿到底是嫡子,那大小姐总不能到我们前头去吧?”
“你若是不信,且回去好好查探一番,看看沐家还有多少家底,如今还在太傅府上。”沐卿歌了解沐广轩的为人,就算是沐家如今还是家财万贯,但他也绝不可能让一个婢女出身的丫头真正把握。
一句话说得冬雪哑口无言,又想起谢雅园和林柳阁空荡荡的屋子,来的时候还踌躇满志,此刻就有些手足无措了,愣了半晌,才朝着沐卿歌磕了个响头:
“冬雪愚钝,愿悉听尊主夫人教诲,还望夫人指点一二。”
沐卿歌隔着面具朝凰倾天使眼色,又低声在他耳旁耳语了了一阵,凰倾天也低声回应:“照你说的办。”
“冬雪姑娘是吧,我建议你呢,先从沐洛玲身上下手,先获取她的信任,再慢慢地下手,尊主这里会给你一个慢性毒药,等她快要油尽灯枯的时候,你向沐太傅进言说不能让沐家的财富白白地落在顾家手里,想必他一定会去讨要,如此你便成功了一半。”
沐卿歌刻意压低声音,和平日里清亮的嗓子大不相同,唯恐冬雪听出自己就是沐家二小姐。
“那沐太傅呢,他若是为景哥儿娶了新妇,哪里还有奴家的容身之地呢?”冬雪心心念念的都是太傅府少夫人的位置。
“是不是正妻原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看你家那林姨娘生前不也是风光无限吗,要紧的是你能抓住景哥儿的心,再确保家中财产不落入沐洛玲的手中,万一你再有个孩子,可不就是手到擒来了吗?”沐卿歌循循善诱。
那冬雪仿佛突然茅塞顿开,对沐卿歌的点拨深信不疑,又接过凰倾天给的慢性毒药,又想起一桩事来:“那奴家该如何报答尊主和夫人的大恩呢?”
“你且把这箱东西留下吧,至于其他的,待日后你成了太傅府的少夫人,再答谢也不迟。”沐卿歌看重的是冬雪那箱子里还有自己母亲的旧物。
愣愣地看着坐在上面的沐卿歌,冬雪突然想起一事来,就大着胆子问道:“奴家还有一事不明,尊主和夫人身份贵重,见多识广倒也不稀奇,只是夫人为何连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家事都如此清楚呢?”
被这么一问,沐卿歌一愣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身旁的凰倾天已经开口:“天机阁知天下事,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冬雪不敢再多言,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天机阁,沐卿歌摘下面具抱怨了一句:“戴着这劳什子真是不舒服得很,尊主你是如何能日日不离身的?”
凰倾天轻笑,没有回答沐卿歌的问题,而是问她:“为何要这么做?”
“直接死太便宜他们了,沐洛玲母女为我母亲下了几年的毒,让她一直缠绵病榻,如今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沐卿歌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绝,那冬雪看着是个机灵的,只是一时利益熏了心,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这才让她这么好拿捏。
“事关沐家的事,都随你,只要你对我忠诚。”凰倾天面无表情。
沐卿歌虔诚地躬身:“多谢尊主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