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昨日在太子妃殿内伺候,一不小心弄脏了太子妃最喜欢的寝衣,便被腊梅姐姐狠狠教训一顿,这还不算完,太子妃知道了之后,又罚奴婢跪了一天一夜……”小允说的声泪俱下,却都是无中生有的事情,这几日沐卿歌连她的面也不曾见过。
平宁郡主曾经也因为毁了沐卿歌的一件衣裳,被凰夜辰当众摁着下跪,听到小允有类似的遭遇便感同身受起来,气愤得直接把手上的茶盏砸到了地上。
“果然她还是那么狠毒,那她这么欺负你,太子哥哥就这么纵着她吗?”从前平宁郡主曾经掌嘴过东宫的婢女,被凰夜辰看见了便勒令她三个月不准进宫,平宁不相信沐卿歌这样的行径不会惹凰夜辰嫌恶。
小允眼泪汪汪地低下头,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殿下纵然对太子妃有所不满,在这特殊的时期也只能隐忍不发,眼下太子妃有了身孕,东宫上下连带着殿下在内都要看着她的脸色过活。”
“此话怎讲?她沐卿歌就算是怀了孩子,也不能骑到太子哥哥头上去吧。”平宁郡主觉得匪夷所思。
小允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她自然是不敢的,但是因为肚子里的那块肉,太子妃日日把殿下拴在自己身边却也是有的,殿下想外出处理朝政,或是出去饮酒作乐,太子妃便以滑胎作为要挟,把殿下困在东宫,这才有了宫里他们二人伉俪情深,蜜里调油的流言啊。”
平宁郡主的脸阴沉得厉害,但转念一想,凰夜辰之所以留在沐卿歌身边,只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并非对自己无情。
见平宁沉默不语,小允更是积极地添油加醋:“奴婢时常听到殿下一个人在书房的时候叹气,想必被太子妃捆绑在身边,太子殿下一定也郁闷的很,若是郡主是太子妃,定然会体贴殿下,不让他那么为难。”
小允意有所指,平宁果然信以为真,“你是说,太子哥哥对那沐卿歌并没有情意,可是她已经是太子妃了,还有了孩子,本郡主还能拿她怎么办?”
“郡主此言差矣,郡主和殿下自小青梅竹马,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对付一个小小的太傅之女还不是手到擒来,郡主可知,虽然太子妃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可她这两个月其实并不在宫中?”小允计上心头,对平宁郡主循循善诱。
这两个月以来,为了掩人耳目,凰夜辰一直对外谎称沐卿歌抱病休养,竟然把所有人都蒙混过去了,只是小允在夜间,绿枝和腊梅睡着的时候,偷偷混进寝殿看过好几次,发现沐卿歌并不在东宫。
平宁郡主震惊之余,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该不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其他男人的野种吧。”
“郡主冰雪聪明,奴婢觉得即便是她腹中的孩子真是太子殿下的血脉,凭她不辞而别两个月,到孩子生产时,郡主也有理由质疑这孩子的血统,至于真相如何,全看郡主肯不肯使点手腕了。”
到底是沐皇后提点过的人,平宁郡主虽然不太聪慧,腹中倒还是有一些宫闱之中的狠毒心思的,“你是说要我买通产婆狸猫换太子,或是质疑血统后,在滴血验亲时做手脚吗?”
“郡主英明,奴婢期盼着来日在东宫伺候郡主的日子。”小允恰到好处的奉承让平宁郡主心中十分畅快。
平宁郡主得意忘形:“等本郡主嫁入东宫,你就是第一位功臣。”
“多谢郡主。”
达成了目的,小允便不再逗留,拜别平南王府的时候,心情已然大好的平宁郡主赏赐她许多的金银珠宝。
小允一走,平宁郡主便一个人在房间里筹划了良久,为了能够放长线钓大鱼,让沐卿歌对自己放松警惕,同时将来东窗事发时也怀疑不到自己身上,平宁郡主决定从明日起便主动向沐卿歌示好。
翌日晨起,凰夜辰和沐卿歌二人温存了一会,就要去上早朝,还吩咐下人不必等待自己回来传膳,让沐卿歌先行用早膳。
沐卿歌刚坐下,便听到门口的太监通报:“平宁郡主到。”
“她怎么来了,腊梅,你出去应付一下,就说太子殿下去上朝了,我还没睡醒,让郡主有事改日再来吧!”沐卿歌头疼。
腊梅还没有出去,平宁郡主就已经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嫂嫂,原来你在用膳啊,平宁也还什么都没吃呢,可以和你一起用膳吗?”
沐卿歌的眼皮跳了跳,不知道平宁郡主今日又是唱的哪一出,只是低头喝自己的燕窝粥并不理会她。
“我今日来是特地向太子妃道歉的,从前是平宁不懂事,处处顶撞太子妃,如今你已经有了身孕,皇后娘娘也已经教导了我,平宁希望可以和嫂嫂化干戈为玉帛,还请嫂嫂谅解平宁的年少轻狂。”
平宁郡主语出惊人,沐卿歌一口汤差点呛在喉咙里,半晌说不出话来,只瞪着平宁,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来人,把本郡主送给太子妃的礼物抬上来。”平宁郡主一拍手,两个平南王府的丫鬟变脱了两盘精致的珠宝首饰走了上来,“这些都是我素日里珍爱的,现在送给嫂嫂恭贺有孕之喜。”
“郡主的好意,卿歌无福消受,且不要说什么化干戈为玉帛的话了,郡主能少来东宫几次,便是不给沐卿歌折寿了。”
沐卿歌总还记得,平宁郡主五次三番挑拨她和凰夜辰的关系,不可能因为一两句好话和几件首饰就真的能冰释前嫌。
沐卿歌的冷言冷语,让平宁心中恼火,记挂着自己的计划,又不能当场发作,只能咬着牙跪在沐卿歌面前,十分屈辱,“嫂嫂若是不原谅平宁,平宁就一直跪在这里。”
“郡主愿意跪就跪吧,腊梅,扶我回房休息,有些倦了。”沐卿歌根本不吃平宁郡主的这一套,气得她咬牙切齿,愤恨地回了平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