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你说，如果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自己，会不会很有趣？如果一个人有双重身份，会不会很自由？”顾灵秀站在公交站台，等着永远也不会来的公交，稍微感到有些绝望。
    “什么玩意儿？你是说人格分裂还是角色扮演？前者是痛苦到奔溃的，后者可能是某个人立足于世的自我保护模式吧。”六六说得心不在焉，却也给出了标准答案。
    是个人都会回答的标准答案。
    生病是痛苦的，而能够自己控制的就是自由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天都黑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好吧？”六六苦口婆心道，忽而又小声地说，“哎呀，你胖是胖了，但我还是会给你做好吃的，不用担心啦~”
    又在逗猫，一天到晚就知道逗猫，连室友的死活都不管了。
    “算了，我回来了，没带钥匙，半小时后给我开个门。”顾灵秀挂了电话，忽而有种挫败感。
    说起来，她其实没有特别稳定的工作，每个工作都过不了试用期——不是顾家的干涉，就是上司见色起意，毛手毛脚地耍流氓，最后的最后，她自然是打了那些脑子里都是浆糊的男人。
    总有人说，你打扮得那么漂亮，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吗？你穿得这么好看，是去见哪个男人？
    说的好像女人生来就是为了男人而活一样。
    真是稀了个奇的，女孩子就不能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吗？就不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然后有个好心情吗？
    她可能有些女权主义。
    很多事情很单纯，心境决定了眼界，低俗之人，只会说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话。
    突然路过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妇，老妇人噘着嘴抱怨，“这件衣服太花了，太嫩了，我不适合的……而且好贵。”
    老爷子看起来还要固执些，“干什么？女孩子就要穿自己喜欢的衣服，我给你买！”
    噗嗤。
    果然岁月赠予人的是睿智，老人可爱至此，为何中年人要苦苦为难自己？
    公交车来了，顾灵秀刷了交通卡，就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此刻的天已经全黑了——不过是十几分钟，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色彩。
    路灯都亮了，像是神的步伐，一个一个，一排一排，远处的山路上，甚至也有两排橘红色的灯光。
    不知是谁会走上那个地方。
    她的手机响了。
    “喂，六六，怎么了？”
    “歪，我已经在门口吹了半小时的冷风了，说好的半小时开门呢？你死哪里去了？”听得出来，六六几近崩溃。
    “我……还在公交车上，应该马上就能够到了。”
    “既然还没到，就在小区门口，给我带一盒板栗饼来。”
    嘟嘟嘟……
    真是绝情的女人，居然就这样挂了电话。
    顾灵秀挑眉，要不是她的厨艺技能等级还比较低，就不和六六合租了，这家伙，总是仗着自己厨娘的身份使唤她。
    嘁。
    她看了一眼，呀，该死。
    她的毛衣起球了，店家真的是骗人，说什么这毛衣永远不会起球的呢。
    辣鸡店家，没有信用！
    不行，大概明天又要去买一件质量好一点的毛衣了。